《怀恶》橙汁摇不匀

13、结束

　　萧词与萧在玥攻向正单打独斗的虞砚听。
　　虞尺素几人见状，原本想去援助他，却被人拦下缠斗在一起。
　　萧在玥拉满弓弦：“虞砚听，看在你是我器师的份上，只要你束手就擒，我保证不伤你！”
　　萧词愕然：“他怎么会是你的器师？”
　　“一年前就是萧句带我到璃因境找他铸器的。”
　　萧在玥说着就朝虞砚听脚下射出一枚利箭，铮铮没入土地。
　　这把弓箭就是虞砚听为她打造的本命法器。
　　两人将虞砚听步步紧逼至深渊边缘。
　　萧在玥继续威胁：“虞公子，束手就擒吧。”
　　他们可不敢真杀了虞砚听，若是虞砚听死了，萧句一动怒，恐怕就不只是要他们一半修为那么简单了。
　　远远地，虞砚听看见萧句因他被萧家兄妹围困而分了心。
　　萧词和萧在玥明显感受到了一股子无形的威压。
　　两人同时看向萧句，迎上那道带着威慑怒意的视线。
　　萧在玥蓄箭的手霎时冒出冷汗。
　　萧词腿脚一崴，后退半步。
　　一道利声穿过耳畔。
　　他身后的萧在玥居然在萧句眼皮子底下对准虞砚听的脑袋射出一箭！
　　虞砚听向后一倒，躲开了那一箭，却坠入深渊。
　　“砚听！”萧句此时顾不得其他，直接跟着虞砚听跳了下去。
　　“怎么可能！我根本没想杀他！”箫在玥自己都不明白箭尾怎么会不受控制的脱手。
　　就在此时，那支箭矢居然从深渊下方又飞了回来。
　　萧在玥一把握住，箭矢却陡然带着她倾斜而下。
　　在掉下去的前一刻，她拽住了萧词的衣摆，把他也给拉了下去。
　　飞速坠落的同时，萧词还在怒斥：“那人他妈是你的器师！他耍手段操控了你的本命法器！”
　　“闭嘴！”萧在玥无法接受自己的本命法器居然背叛了她。
　　箫词大喊：“快御空！”
　　箫在玥：“我法力使不出来了！”
　　越往下魔气越浓，以至于封堵住了二人的灵脉，他们最后失重一般摔在了最深处紫乌藤粗壮的根系上。
　　粉身碎骨，没了声息。
　　尸体瞬间被紫乌藤吸收，据为己有。
　　在两人葬身之地的另一侧，躺着被一刀穿心的萧句。
　　往上看去，握着刀柄的居然是虞砚听。
　　他跨坐在萧句身上，手上颤抖，将刀身刺入几分。
　　以器师的身份强行控制他人本命法器本就是禁忌，虞砚听自身已是强弩之末。
　　“砚听……”
　　萧句不解，砚听为什么会突然袭击他？
　　虞砚听眼底猩红，脸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萧句，去死吧。”
　　萧句沉沉呼了口气：“晚点死，阵眼还需要人护着。”
　　他伸手擦去虞砚听脸上溅着的血迹。
　　虞砚听：“容庭守着的是假阵眼，紫乌藤的根系才是真正的阵眼。”
　　萧句愕然一瞬，恢复了平静。
　　原来容庭和虞砚听背着自己打的是这样的算盘。
　　设个掩人耳目的假阵眼，再者那群人也不会主动攻击紫乌藤的根系。
　　就算最后打倒容庭，到那时也已经晚了，他们所“贡献”出的修为早已足够紫乌藤生长至成熟期。
　　可是为什么不事先把计划告知于他？
　　萧句接着转念一想：“不对，法阵尚未补完，若是无人在真正的阵眼处续上灵气，光靠三宝境那些低阶修士的灵气，根本难以维持。”
　　虞砚听歪着头：“现在有了。”
　　只要萧句死了，不仅可以成为紫乌藤的养料，还能彻底将噬灵阵发挥极致。
　　萧句：“所以……你和她实际上也把我给算计了？”
　　容庭刚刚开玩笑说要他献祭居然是真的！
　　他将虞砚听手中的长刀震飞到自己手中。
　　反压着虞砚听，将刀身抵在虞砚听颈间只要萧句手上略一翻转，轻易就能将其划出一道血淋淋的豁口。
　　“你当真要谋杀亲夫？”
　　萧句今日消耗下来，虽然只余三四成神力，但也不至于真的弱到能被虞砚听杀死。
　　这一剑是他对虞砚听不设防，硬生生接下来的。
　　虞砚听：“我都将刀子插入你的心口了，还有心思打混。”
　　萧句握紧刀柄，他真是对虞砚听太过放纵了。
　　他想，只要虞砚听彻底成为他的人，就不会那么“叛逆”了。
　　于是他扯开虞砚听的下衫。
　　不论虞砚听有没有提前意识到，他都无法阻止对方的举动。
　　他左腿的膝弯被萧句稳稳侧压，随着对方的猛然侵入，虞砚听浑身颤抖了一瞬，余下便是如死一般的僵直。
　　刀背与他的下颚互相摩擦，虞砚听疼的咬唇，委屈道：“一开始要我死的是你……”
　　萧句将刀背抵的更深了：“我若是要你死，大可以像褚忘一样把你炼化了！我是一开始犯了糊涂，没认清自己的心，可我也在尽力弥补了，天上地下，你想要什么我不能为你寻来？”
　　“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还有三宝境这些人，你有什么必要管他们的死活！”
　　不要管什么三宝境了，他只想和虞砚听在一起。
　　“我保你往后无忧不好吗？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就像以前一样，在一个小府邸内，只有我们俩，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他将手中的长刀丢开，耸动的越来越狠。
　　这一席话却让虞砚听原本麻木的眼神更加黯淡。
　　那时在萧句面前卖乖讨巧，如同一个心智低下的傻子，虞砚听越是回想，越是自觉不堪入目。
　　他不明白，三境之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明？
　　只顾情情爱爱，不顾百姓死活。
　　“天上地下，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你的命。”
　　虞砚听拔出脑后的发簪，再次扎进萧句的心脏。
　　他不顾身下撕裂般的疼痛，撑起上身，将所有气力汇于簪上：“你不是说为什么别人只记得容庭，不记得你吗？青史留名之后，会有大把的人记得你。”
　　萧句握着他的手，硬生生将发簪拔出来：“你杀不了我，不要白费力气。”
　　“好，那我死。”
　　虞砚听说着就将带血的发簪刺向自己。
　　萧句掐碎发簪，停下动作：“你这又是何苦？一定要同我死生不复相见？”
　　虞砚听：“跟你没关系了，为了噬灵阵能安稳运行，你我之中必须有一个人死在这里。”
　　想要杀了所恨之人，就必须以身入局。
　　虞砚听抓上一旁的长刀，将刀刃对准自己的脖颈。
　　却发现他磨的削发如泥的刀刃居然破不开他的肌肤。
　　萧句早将这利刃化为了钝器。
　　他伸手掐住虞砚听的后颈，逼他看向自己：“我来，不需要你。”
　　可萧句依旧在自顾自的进行着那不堪入目的肮脏事。
　　虞砚听昏昏沉沉的，痛感却越来越清晰：“那你怎么还不去死……”
　　萧句眼里是难以满足的欲望：“快了……若是我的死能让你心里舒坦些，也算是值得的。”
　　虞砚听眼前愈发模糊，恨不得截掉下半身：“你的死……能为三宝境……百姓做出……贡献……才是最……值得的……”
　　“我才不管他们！我只想要你好好的！一开始我就对你居心不良，是天道给了机会，让我能故意借着某些理由亲近你，我爱你的……我要是能早些察觉就好了……”
　　萧句吼着，不自觉又加深了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虞砚听都快昏死过去了，萧句还没兑现他的承诺。
　　提起爱，还不如说萧句更是为了一己私欲。
　　虞砚听仅剩的意识都要被撞散了：“为了……满足你的私欲……你就故意……让我那么痛苦？”
　　萧句：“那时我认为，只要让你撑过那段时日，一切都会好的……”
　　什么叫做一切都会好！明明所有事情都在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几滴水渍落在虞砚听脸上，他看不清，但应该是萧句的汗水，总归不会是眼泪。
　　末了，虞砚听感觉到他终于是结束了。
　　萧句倒在他颈间，喘着粗气，苦笑着扯玩笑话：“你以后可不要找我这样的了，不找最好，你要是想为我守寡我也不介意的。”
　　虞砚听撇眼看向深渊里不断聚拢分散的黑雾。
　　衣冠禽兽，都要死了还不甘心似的□□发泄。
　　虞砚听只求眼前这人彻底消失。
　　他的想法没多久便应验了。
　　萧句深深地闭了闭眼，渐渐散去全身修为，体表溢出点点星子，又被紫黑色的根系吸收，身形隐隐消散。
　　随着上方压着的重量逐步减少，虞砚听推开了他，艰难地坐直。
　　在萧句意识散去前的最后一刻，虞砚听抬头，缓缓凑近他，似是要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虞砚听勾唇一笑，打破了他的幻想，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冽：“抱歉，如果你不死的话，献祭的就是容庭了。”
　　杀人诛心。
　　虞砚听这是什么意思！当他死了吗！
　　不过确实是快死了。
　　萧句大半具肉身正逐渐消失的同时，仅剩的一只眼球露出波涛翻涌的神色。
　　在他还未消化完全这句话时，便彻底化作了金色微光，裹住了虞砚听。
　　四周的根茎成倍增长，在深渊完全缝合前，紫乌藤伸长藤蔓将虞砚听送了出去。
　　随着深渊彻底被闪合上，双方之间的打斗偃旗息鼓，乌烟瘴气的飞尘中只留下一点星光随风飘摇。
　　虞砚听拢着衣衫，伸出只手捧住了末尾的一缕荧光。
　　他运起术法，将这渐弱渐熄的神力化为了一柄匕首，紧握在手中。
　　四周欢呼声骤起环绕。
　　“太好了！三宝境保住了！”
　　“感谢各位上神上仙为三宝境做的贡献！”
　　以端阳为首的神仙听了，脸色发绿。
　　他们法力没了大半，祈灵境算是回不去了。
　　左右都是要重新修炼。
　　“砚听！你没事吧？”虞尺素见虞砚听全须全尾地从深渊里出来，瞬间松了口气。
　　她扒拉起虞砚听，上下查探，沉默一阵后将自己的外衫脱给他披上。
　　虞管城和虞墨勤身上溅了半身血污，随手擦了擦脸，向两人走来。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虞砚听手里的匕首。
　　“你手上拿的什么？
　　“这是谁的本命法器？”
　　品级好像很高。
　　“没什么。”
　　虞砚听敷衍了句，而后随手将匕首往树下的杂草堆里一丟，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下谁也不再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