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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干哪儿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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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砚听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一片树林子里,也不知道这神剑把他干哪儿来了。
将神剑收回自己腹中,他随意寻了个方向。
走了许久才发现一个村落。
村口立了块石碑,上刻“荆关村”三字。
他的到来令这里的村民神情怪异地围上前来,多是老弱妇孺。
其中一位面相和善的大娘走近他:“公子是来这儿游山玩水的?”
虞砚听摇摇头:“想买处宅院,安家。”
其实他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找个地方落脚准没错。
大娘扫了眼他身上绣着细致暗纹的淡色青绿素衣:“我看公子像是从富贵人家出来的,怎么来我们这儿穷乡僻壤安家?”
虞砚听缓缓道:“家族没落,只想找个地方安度余生。”
对方犹豫了会儿:“那你还是去别的村子看看吧,我们这儿的房子都不卖给外人的。”
他以为他们是觉得自己没钱买房,于是摸出纳戒中的钱票:“我有钱的……”
大娘摆摆手:“我们这儿就一个小村子,不值得,公子既然有这些银钱,何不出去买片更大的宅院?亦或是东山再起呢?”
虞砚听微微一怔。
东山再起吗……
他作为一个铸器师,如今被大肆谩骂,得罪的还是璃因境主的子系,不被挂到黑市悬赏就不错了。
大娘见他这样,终究还是心软的叹了口气:“这样吧,老身家里还有间空着的小院子,你可以过来留宿几日。”
她刚说出这句话,周围看热闹的村民脸色陡然沉了下来,貌似对这位大娘留下他的看法持有意见。
不过他们最终也没阻止什么。
虞砚听明白村民大抵是不欢迎自己于是表示道:“多谢您了,我过几日想好去处后自会离开。”
大娘领着他往里走,甩开了众人的视线。
“跟我来吧,我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大家都管我叫村长婆婆。”
虞砚听点头,礼貌道:“村长婆婆。”
“公子是修士吧?看你境界不低,咱们这儿灵气稀薄,不适合修行。”
“没关系的,我没什么飞升的志向,能有处地方安身立命就好。”
“公子可别多虑,您一看就是贵家公子,大伙多少会拘谨些。”
村长婆婆说这些宽慰他的话虽然是想打消他对村民的顾虑,但也没表明这里可以留下他。
虞砚听还是明事理的,并没有被村民怪异的态度打击到,一个村的人兴许多少有点沾亲带故的,他总不能强行融入别人家族。
村长婆婆给他借住的房子是一个小院。
虽然外边看着破旧,但里头的床和桌椅还算整洁,而且还算宽敞。
他施展法术略微打扫一下就搞定了。
村里的孩童扒在院子的篱笆上,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虞砚听伸手摸了摸其中一个小孩的脑袋,孩子们突然大叫着跑开了。
古灵精怪的。
回到屋内,虞砚听盘腿坐下,双手一抬,神剑浮现而出。
他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何去何从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问题。
况且容庭的神力还在他这儿。
她是三境共认的神明,虞砚听的敬畏之心不允许他对容庭不管不顾。
回想起此前,他认识过一说书人,虽然那人嘴上经常说容庭死后魂灵不再,劝别人不要花冤枉钱买容庭的画像供起来着求护佑了。
自己却有回意外捡到了容庭的神像。
结果他不敢放手丟弃,带回家偷偷供了起来。
后来在酒楼说书时被人揭穿,一时沦为笑柄。
虞砚听感觉他现在的心态就跟那个说书人捡到容庭神像时相似。
随着剑身微微闪烁,虞砚听垂眸,用其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
三日后。
“这可怜的娃,都给饿昏过去了。”
“不会吧……”
“你看他脸色白的,不是饿的还能是什么?”
“是哦,这些天好像都没见过他这儿有炊烟冒出来……”
村民围着榻上昏迷的虞砚听,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交谈。
朦朦胧胧中,虞砚听感到舌尖一甜,好像是有人在给他喂糖水。
他睁开眼就对上了女孩清亮的乌瞳。
女孩兴奋对众人道:“他醒了!”
虞砚听缓了过来,这几天他一直在放血努力修补神剑上的裂痕。
之前萧句在时,会为他输送灵力,不至于那么快就掏空身体。
所以这会儿才一时没撑住,又昏了过去。
不升炊烟是因为他已经辟谷了,吃不吃东西都没什么影响。
还好他的自愈能力还算可以,要不然让他们见了自己手腕上的割伤,肯定会产生更加严重的误会。
村长婆婆怕人多嘈杂,太过打扰到虞砚听,便让这些人都散了。
只留她和那位女孩,还有个陌生男子。
那身着黑衣的俊俏男子从头至尾都未说过什么话,眼神中明晃晃的带着警惕。
虞砚听明白,毕竟他是一个外来者,村里有人想防着他点也正常。
为了表达他友好的态度,虞砚听纵使面色疲惫,还朝他勉强笑了笑。
男人随即一愣,撇过脸去。
虞砚听这时想起什么,往床边一摸,抓了个空,他掀开被子扫了几眼,他的神剑跑哪儿去了?
女孩看他在找些什么,就从角落里把那柄神剑拿了出来:“公子是在找你的本命法器?”
虞砚听点头接过:“是。”
男人的眼神落在剑上:“上品法器?”
“嗯。”
虞砚听应答声很轻。
在璃因境拥有上品法器的人虽然不少,但有上品法器傍身还走投无路的人就容易令人生疑了。
他连忙解释道:“我会尽快离开这里的。”
村长婆婆拍了拍他的肩:“大娘能明白你是个好孩子,留下吧。”
虞砚听感激道:“多谢。”
那小姑娘凑到他面前:“公子怎么称呼?”
“叫我阿听就好。”
姑娘憨笑着:“阿听你好,我叫阿姿。”
庄凝姿熟络的拽过一旁的男人同虞砚听介绍:“他叫纪休言。”
自从这件事之后,他与村子里的人倒是熟络起来了。
唯独纪休言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
就这样安稳平淡的过了小半月。
庄凝姿也看出来纪休言对虞砚听多有顾虑,于是主动将两人还有村长婆婆聚起来弄顿饭吃。
她觉得没有什么芥蒂是一顿饭消除不了的。
趁着虞砚听几人在厨房忙活,村长婆婆这时偷偷将虞砚听的收纳在角落的“本命剑”拿了出来。
庄凝姿手里端着新鲜出炉的饭菜放在桌上:“婆婆,你干嘛拿人家的法器?”
村长斑驳的手指抚过剑身:“我看他本命剑有了裂痕,想帮他补补。”
“婆婆,我来吧。”
庄凝姿接过剑,她知道村长婆婆要做什么。
她狠了狠心,伸出手掌就要触碰剑刃。
“我来吧。”
纪休言不知何时出现在庄凝姿身旁,握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直接往剑刃上抹了一把。
庄凝姿面色担忧:“纪大哥……”
剑身裂缝一点点被血液填满,细微处逐渐愈合。
但还不足以将其修复完全。
村长婆婆拿了块干净的布条给纪休言裹好伤口:“好了,不能再流下去了。”
“嘶……”
庄凝姿这时指尖一触剑刃,鲜红的血液渐渐续上。
纪休言刚才还若无其事的表情瞬间蹙紧了眉。
村长婆婆见状,不动声色的摸了把脑后别着的银簪,扎破自己的手指,在剑身背面一点。
仅剩的裂纹愈合完全。
庄凝姿完全未察觉出来,含着受伤的食指对纪休言笑了笑:“太好了,阿听的剑被我们修好了。”
纪休言摸摸她的脑袋:“阿姿很厉害。”
庄凝姿被夸的脸色泛红:“嘿嘿,是纪大哥已经修复了大半,我捡漏了,咦,这剑怎么发光了?”
神剑缓缓散开光晕,不多时化做了一个小女孩。
看着约莫三岁大小。
女孩懵懵懂懂的看着三人:“你们是谁呀?”
庄凝姿抖着手指向女孩:“这这这……本命法器居然会生出剑灵!”
本命法器乃是修士法力精魄的一部分,怎么可能会催生出剑灵?
女孩疑惑着歪头:“剑灵?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一柄剑?”
三人面面相觑,都是一副不明不白的模样。
就连村长都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偏偏这时候虞砚听又端了两盘热乎饭菜过来,摆放在餐桌上后,他看了眼女孩:“这谁家孩子?”
庄凝姿表情僵硬:“哈哈……你家的……”
虞砚听:“嗯?”
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向虞砚听解释了,他们一族的血液特殊,但也从来没见过特殊到如此地步的。
本命剑生出了自我意识,那就是脱离了宿主的控制,这还能算本命剑吗?
他们好像惹祸了……
半晌过后。
虞砚听才明白神剑这是催生出了灵识。
庄凝姿几人缄默不语,还好剑灵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出来的,他们也就瞒下了事实。
虞砚听自然地揽过女孩:“你有名字吗?”
“容——”
虞砚听心脏提起,容庭?
小剑灵犹豫了会儿,说道:“容……寒,我叫容寒,以后就是你的主人啦!”
纪休言眼睛一瞪:“你这剑灵怎么还反向认主?”
庄凝姿一拍他,小声道:“别说了……”
这剑灵的自我意识也太强了吧!
祸是越闯越大。
她没想到虞砚听倒是不介意什么,哄孩子似的摸摸容寒的脑袋:“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小主人了。”
容寒双手叉腰:“嘿嘿,很有眼力见嘛,以后我罩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