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恶》橙汁摇不匀

7、解释

　　“砚听。”
　　虞砚听知道他会跟来，假意没听见，只顾架着纪休言往前走。
　　庄凝姿早已经在马车旁等着了：“纪大哥怎么喝醉了？”
　　虞砚听把纪休言扶上马车后对庄凝姿道：“你们先回去，我晚点走。”
　　庄凝姿瞟了几眼虞砚听身后那个感觉有些危险的男人，认真的看向虞砚听：“可是马车只有一辆。”
　　她有些担心虞砚听是不是被什么人给威胁了。
　　虞砚听对她笑了笑，示意她安心：“放心吧，没事的，我能御空。”
　　庄凝姿点头：“好，你快些回来。”
　　刚刚虞砚听一冲她笑，那可疑男子还瞪了她一眼，不过看似对虞砚听是没有敌意的。
　　她也就先将纪休言驮走了。
　　酒肆包厢内。
　　萧句平复着呼吸，用法术将身上的酒气灭了个彻底，才靠近虞砚听：“砚听，你……为什么要离开？是不是有人跟你说过什么？”
　　虞砚听后退几步，将容寒从身体里放了出来。
　　萧句伸手颤抖指向容寒：“你真的……为我生了孩子？”
　　可是孕子丹根本就是哄骗他的啊！
　　莫不是虞砚听真的找到了能让男人怀孕的法子？
　　他刚刚可是眼睁睁看着这孩子从虞砚听肚子里钻出来的。
　　但他们都还没那啥过啊！
　　难道是他身为上神的意念同虞砚听神交了？
　　容寒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萧句。
　　这两人好大的瓜！
　　虞砚听摇摇头：“她不是你的孩子……”
　　这孩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连虞砚听自己都没搞明白。
　　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正酝酿要如何把这事开口告诉萧句呢，萧句却骤然发了疯。
　　“不是我的那是谁的！是不是刚刚那个男人的！你突然离开是不是因为他？”
　　这才几天啊？孩子都这么大了！
　　“是你的是你的，喏，还给你。”
　　虞砚听举着容寒塞到萧句怀里。
　　真的是疯了，他有什么本事能整出那么大一孩子？
　　萧句本能的伸手接过容寒，怒火瞬间无声熄灭。
　　容寒不乐意了，甩手抗议：“什么意思？你不要我了吗？我不要跟这个人走！阿听！”
　　虞砚听于心不忍，要是复活了容庭，那容寒大概是不能存在了。
　　萧句举起容寒：“叫爹。”
　　容寒蹬腿：“去你爹的。”
　　两只小短腿怎么踢都踢不到萧句这张臭脸上。
　　萧句欣慰道：“嘿，这脾气还挺像我。”
　　虞砚听看不下去：“傻子，她不是你女儿。”
　　萧句：“那是什么？”
　　“你往我肚子里塞了什么她就是什么。”
　　这下除了容庭的神力还能有什么
　　总不能是吃下去的饭菜甜点成精了吧。
　　萧句一边小心翼翼：“你都知道了？”
　　一边差点松手丢下容寒。
　　虞砚听知道了他所有卑劣的算计……
　　若是被一只养了多年的狗咬了一口，尚且没那么容易平静，更别说是曾同床共枕过的恋人了。
　　虞砚听颤抖着深吸几口气：“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差点被摔在地上，紧紧扒着萧句衣袖的容寒惊魂未定，同时不解地看向虞砚听：“那我呢？”
　　这就不管她了？
　　虞砚听：“抱歉……”
　　他只是个普通修士，没办法决定什么。
　　容寒还想帮虞砚听争取自己的抚养权，结果刚一开口，周身突然散发出一阵白光，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就被迫化作一道白光从萧句手上窜了出去。
　　虞砚听担忧道：“怎么回事？”
　　萧句望了望容寒化做的流星在夜空中飞行的弧度：“应该是有人启动了复活仪式，怎么没人通知我……先别管她了，处理我们自己的事，好不好？”
　　又不是虞砚听生的，他还管这团成形的神力干嘛？
　　虞砚听清楚的看到，那道白光去往的方向正是荆关村。
　　他转身将要推门，就被萧句从背后抱住。
　　“砚听……我……我错了……你走以后，我一直都在找你，以后我不会再欺骗你、利用你了，我们能不能重归于好？”
　　“不能。”
　　“你就给我个机会可不可以？”
　　“不可以。”
　　虞砚听很是疲惫，现在容寒突然消失了，他的重心根本就不在萧句身上：“我要去找孩子，你别烦我。”
　　萧句连番被拒，心情低落：“她才不是我们的孩子……算了，我带你过去。”
　　虞砚听：谁承认是他们的孩子了？
　　萧句将他带入怀中，灵气化做寒风破开紧闭的窗户，鞋尖一蹬，便跳出窗外。
　　越接近荆关村，虞砚听越感觉到不对劲。
　　萧句率先发现了异象，停在半空：“别过去了。”
　　虞砚听用力咽着唾沫：“咳……怎么会这么热？”
　　明明是寒秋夜，可附近的温度就好似被艳阳烘烤着。
　　一滴汗水自额角滑落，虞砚听抬起难以聚焦的眼眸，扫过远处荆关村的方向。
　　火光冲天，照亮了半阙夜空。
　　——
　　祈灵境。
　　“江越仞把一整村的玄霄人给屠了。”褚忘哀默摇头抛出惊雷似的一句话。
　　奚兰以拍案而起：“他真的是太放肆了！”
　　祈灵境的上仙上神们围着议会长桌群情激奋。
　　“玄霄族的人都被杀完了，还怎么复活容庭？”
　　“他不会是细作吧？”
　　“一定要抓住他！”
　　“端阳仙子，这种人可不能放过！”
　　端阳紧闭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许是在为那群村民默哀。
　　褚忘继续道：“江越仞杀了那些人正是为了复活容庭，容庭已经回来了。”
　　听到这儿，众仙神霎时松了口气。
　　好似一致心照不宣的认为那些人也算是死得其所。
　　端阳睁开眼，一如既往的淡定：“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这是用数百人性命堆出来的通路，那就让容庭别太多想了。”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在我身边哀嚎，我怎么能不多想！”容庭气愤的冲了进来。
　　当时她一睁眼看到的便是自己正处于被血染红的法阵中央，周围全是她认识的村民。
　　她却动弹不得，那些人被烧死后的血气一点点没入她的身体。
　　让她逐渐脱离孩童的躯体生长为原来的模样。
　　到现在她耳边都还有惨叫的幻音。
　　她眼眶猩红：“为什么要复活我？为什么复活我还要牺牲别人！”
　　那可是将人活活烧死啊！
　　褚忘走上前，温声道：“我知你不忍，可那些人都是江越仞杀的，你也别过于自责。”
　　容庭的脾气这里的人谁都了解，没人敢得罪她。
　　各路仙神一个接一个的沉默下来。
　　唯有同她关系较好的奚兰以试图辩解：“因为只有你知道魔界的位置……”
　　容庭：“我死前不是告诉你们了吗！”
　　端阳颔首：“抱歉，我们并未寻到……”
　　容庭破口大骂：“废物！”
　　褚忘还是一副老好人模样：“消消气，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吗？”
　　“你们就是一帮子邪神。”
　　容庭说完就走，把在坐的老神仙们气的半死。
　　——
　　璃因境，荆关村。
　　虞砚听已经在废墟旁坐了一夜。
　　整个村子已然化为灰烬。
　　他也试图从灰烬中寻找什么能留下的东西，结果一无所获。
　　就连骨灰都与木炭灰混杂在一起，分辨不清。
　　萧句在他面前半蹲下：“跟我走吧。”
　　见虞砚听没有反应，萧句又怕他将村民惨死的事怪到自己头上，于是辩解道：“他们不是我杀的，是江越仞心狠手辣，这些玄霄族人确实是被他害的无辜惨死。”
　　虞砚听垂下眼眸：“你们是一伙的，对吗？”
　　萧句不知该如何撇清自己，只道：“江越仞违反了律法，我们找到他会加以惩处。”
　　虞砚听：“再怎么样，村长婆婆他们都回不来了。”
　　相对无言好一阵，萧句揽他起来：“我带你回祈灵境。”
　　虞砚听甩开他的手：“自古只有飞升的仙神才有资格进入祈灵境，你要我以什么身份上去？”
　　战神的情人？还是小三？
　　萧句：“没关系，你跟我走就好，没人会拦我们。”
　　他想带人上去就带了，谁在乎什么身份？
　　又没人敢阻拦他。
　　虞砚听叹了口气：“之前为什么骗我？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避开我的问题，听说你是战神？但你这样的性子就像个懦夫。”
　　这句话就像一支利箭，穿透萧句的心窝。
　　他眼神飘忽，明显有些心虚了：“我那是不得已，三境界现在只是表面上安稳平和，实则岌岌可危，我们必须要复活容庭，为了大义牺牲小我，你能明白吗？”
　　虞砚听定定注视着萧句，他怎么不明白？他愿意牺牲的啊，要是只牺牲他一个就好了。
　　再一想，村民的死又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到来。
　　要是他不任性逃跑就好了，萧句他们也不会找来这里……
　　“我们原本不想这样的，是江……”萧句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在把责任往江越仞身上推，虽然玄霄族人不是他杀的，可他一开始就对不起虞砚听。
　　萧句转过话来，道了声歉：“抱歉，骗了你是我不对，我们之前找过其他玄霄人，他们要么不愿意，要么一开始答应了，结果又带着我们给的报酬跑了，所以我迫不得已才会选择欺骗你，我会带你去祈灵境，想办法弥补你。”
　　虞砚听心绪还是难以平复，语气带着哽咽：“去祈灵境的话，会见到容庭吗？”
　　萧句还以为虞砚听是在顾忌他有那么个未婚妻，便解释道：“你不需要在意她，我会让她退婚。”
　　虞砚听觉得萧句多少又开始有点答非所问了：“我就问你能不能见到她？”
　　萧句：“能……”
　　虞砚听点头妥协，眼神空洞：“那走吧。”
　　“砚听！”是纪休言的声音。
　　他回头就见纪休言在远处唤他。
　　口中喃喃道：“纪大哥……”
　　萧句：那姓纪的居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