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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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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瓶在地上滚了两圈，撞上墙角，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走廊里安静得可怕。
被荀漠行抱着的那一瞬间，蔺昭的心跳几乎停住。
不是因为靠近。
是——
刚刚那一下如果砸偏两厘米，她可能会直接受伤。
她能感受到荀漠行胸腔剧烈的起伏，他的呼吸完全乱了。
“昭昭……”
他低头，声音轻得像碎掉的风。
“你有没有哪里痛？”
蔺昭摇摇头。
荀漠行这才松开她，却仍半挡在她身前，像是本能地护着她免受任何可能的风险。
冼凛走上前，脸色彻底阴沉。
他捡起地上的水瓶，皱眉道：
“这不是普通水瓶。”
荀漠行抬眼看他：“什么意思？”
冼凛指着瓶盖：“这是哑铃式水瓶，空瓶都有一公斤多。砸到人——不是小事。”
蔺昭心里一沉。
这不是巧合。
不是掉下来。
是——
明知危险的物品，被放在楼梯边缘。
冼凛皱着眉：“是谁的？”
楼上探出一个女生的脑袋：“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同学的瓶子，她说不小心踢下去的，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说得慌乱，却躲闪着目光。
冼凛冷冷盯了她几秒。
荀漠行却没有抬头，他垂眸，看向蔺昭的脚边。
那一寸距离。
他喉咙紧得说不出话。
他缓缓站直身体，像是十二分克制着情绪：
“昭昭，你先去休息室坐会儿。”
蔺昭抬头：“你想做什么？”
荀漠行没回答。
但他的眼神冷得像要把真相从石壁里撬出来。
冼凛也看出了不对，压低声音道：
“我陪她。你别冲动。”
荀漠行淡淡扫了他一眼：“我不会冲动。”
但冼凛知道——
他现在任何一句冷静的语气，背后都是接近崩裂的情绪。
冼凛转向蔺昭：“走，我送你过去。”
蔺昭点点头，却没动。
她看向荀漠行。
他的侧脸被走廊光线拉长，眉眼冷硬，背脊绷成一条极紧的线。
那一刻，蔺昭忽然意识到——
如果说前世是她一个人坠入深渊，这一世……
他正在试图挡住所有将她推下去的力。
她轻声道：“荀漠行。”
荀漠行停住，却没回头。
“不要一个人去查。”
荀漠行指尖微微一抖。
他低声道——
“好。”
这是他第一次，应下她的请求。
休息室内
冼凛递来一杯温水。
蔺昭接过，双手却有一点冰凉。
冼凛看了看她，声音沉稳：
“这件事，你怎么看？”
蔺昭沉默了几秒。
“不像意外。”
“嗯。”冼凛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他顿了顿，认真道：
“昭昭——你最近发生的每一件‘小事’，都不像巧合。”
被撕的记录本。
有脚印的纸张。
消失的作业。
楼道失灵的监控。
水瓶。
蔺昭喉咙轻轻发紧。
她低声道：
“上一世，也有过类似的事情。”
冼凛的眼神瞬间变得极深。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刚刚。”
她捏着杯子的手指轻微发抖。
“我以为……那时候是我自己太乱，没有注意。”
冼凛慢慢伸手，扣住她的杯沿，让她别再攥太紧。
“那你现在知道，这不是你记错。”
“不管是谁——上一世他没做到的事，这一世……”
“——还会继续做。”
蔺昭呼吸乱了半拍。
冼凛盯着她：
“昭昭，你还觉得这只是巧合吗？”
蔺昭摇头。
胸口像被冷水填满，又被火烧开。
她声音很轻：
“…不是巧合。”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楼梯口
荀漠行站在楼梯拐角。
他没有上楼，也没有追那个女生。
他只是静静站那里。
一动不动。
像整个世界都压在他的肩上。
手里的水瓶被他捏得变形。
他闭上眼，缓慢呼吸，努力把心底汹涌的情绪压下。
——他不能冲动。
——不能再成为让她害怕的那个人。
可只要想到刚才那一幕——
距离她只有十厘米。
十厘米。
他整个人像被撕开。
心脏痛得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脚步声从走廊另一端传来。
步伐轻，却稳。
荀漠行睁开眼。
冼凛停在他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
空气一瞬间绷得像极度紧绷的钢丝。
冼凛开口，声音沉稳冷静：
“你想查？”
荀漠行淡淡：“嗯。”
冼凛抬起眼，语气冷：
“那就记住——”
“这件事，我们一起查。”
荀漠行眉头微拧：“为什么？”
冼凛看着他，声音没有丝毫退让：
“因为目标是昭昭。”
空气瞬间落入死寂。
两人站在楼梯口。
像风暴前的两股暗潮——
互不相让，却指向同一个方向。
冼凛轻声补充：
“你再讨厌我，我也不会让她再出事。”
荀漠行眼底闪过一丝锋利，却压了下去。
他低声：
“我也不会。”
冼凛看着他：
“那我们之间——”
“暂时合作。”
荀漠行沉默了一瞬。
然后点头。
“好。”
两人第一次，不是争夺。
不是争锋相对。
而是——
站在同一边。
风从楼梯口灌进来。
吹得两人的衣角微微扬起。
像宣告着：
有一场，他们谁都无法避开的风暴，正在逼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