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盛恋》简之初

42、第 42 章

　　门外的脚步声停住。
　　黑暗里传来的那句：
　　“找到你了。”
　　像锋利的铁钉，安静而残忍地敲进空气。
　　林悦吓得浑身发抖，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让声音溢出来。
　　冼凛背脊紧绷，一只手按着桌边，另一只手摸向口袋里的随身小刀——
　　他不是为了打架。
　　只为了护住蔺昭。
　　荀漠行站在蔺昭前方半步，姿态像蓄势待发的狼。
　　黑暗完全吞没了他们，只有呼吸声清晰而急促。
　　门被轻轻拧动。
　　没有暴力。
　　没有粗鲁。
　　就像——
　　门外的人不急。
　　他很清楚房间里的每一个人的动静。
　　荀漠行压低声音：
　　“昭昭，你不要发出声音。”
　　蔺昭的手指轻轻扣住他的袖子。
　　不是依赖。
　　是为了确认现实——
　　她不是一个人。
　　荀漠行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只把她背得更稳。
　　“咔哒。”
　　门锁被试探了一下。
　　冼凛声音冷到极点：
　　“他在找钥匙孔。”
　　荀漠行：“不，他在等我们慌。”
　　门外又传来一声轻笑。
　　低哑、含糊，像故意压着嗓音。
　　“别紧张。”
　　“我只是……来看看。”
　　每一个字都稳稳落下，像知道里面站着谁。
　　蔺昭的心跳乱得完全不像自己的。
　　突然——
　　门把被猛地一扭！
　　“咔——！”
　　但门锁纹丝不动。
　　却足以让所有人心口骤缩。
　　林悦吓得差点跌倒，被冼凛一把按住。
　　荀漠行轻声：“退后。”
　　他们三人站成三角形。
　　蔺昭在最中心。
　　袭击正式开始。
　　“砰！”
　　门被重重撞了一下。
　　“砰！！”
　　又一下。
　　他不是开门。
　　是试探——
　　里面的人有多急、有多乱。
　　第三下——
　　“砰——！！！”
　　力度更大，门板震得灰尘飘落。
　　荀漠行：“他不是想破门。”
　　冼凛：“他是在逼我们靠近门口。”
　　蔺昭心头猛地一紧。
　　“你意思是……他怕进来？”
　　荀漠行眼底闪过冷光：
　　“不。他怕我们跑。”
　　黑暗中的第四声巨响。
　　“砰——！！！！”
　　门锁终于松动了一毫米。
　　一只手指头的缝。
　　但足以让外面的黑影发出一声低笑。
　　荀漠行轻声：“凛，你靠左，我靠右。”
　　冼凛冷声：“我知道。”
　　两人不约而同往门两侧移动，把蔺昭护在中间最安全的位置。
　　紧接着——
　　“砰！！！——咔！！”
　　门被撞出一道裂缝。
　　外面的人一只眼睛贴着缝隙往里看。
　　那一只眼睛，带着极其陌生、扭曲的弧度。
　　蔺昭全身一冷。
　　那不是学生的眼。
　　没有光。
　　只有黑。
　　荀漠行看到的瞬间，血液几乎冻结。
　　——这眼神，他在上一世见过。
　　门缝突然伸进来一只手！
　　动作极快。
　　手指粗大有力，明显不是学生的手。
　　手肘一拧，门板立刻被拉开一寸。
　　“咔——！！”
　　缝隙越来越大。
　　荀漠行一瞬间抓住那只手腕，往回狠狠一折！
　　“——嘶！！”
　　外面的男人闷哼，却丝毫不退。
　　手腕被折出难听的响声，他却像没感觉一样，反手一把抓住荀漠行的手臂。
　　力量大得惊人。
　　荀漠行被硬生生拖向门口！
　　蔺昭惊呼：“荀漠行——！”
　　冼凛已经冲上前，一脚踢向门缝，让那人松了两秒。
　　荀漠行趁机反扭对方手腕，把门猛地关回去！
　　“砰！！”
　　外面的男人又笑了一声：“呵……不错。”
　　像是在挑衅。
　　蔺昭的手死死抓住荀漠行的袖子。
　　她第一次如此清醒地意识到：
　　——对方不是来吓唬人的。
　　——不是恶作剧。
　　——不是误会。
　　而是来取命的。
　　她的命。
　　下一秒——
　　走廊突然亮起一盏孤零零的紧急灯。
　　灯光打亮地板一小块区域。
　　在那一小块光里——
　　有一个影子。
　　黑色、瘦长、站得极直。
　　影子的头微微倾向门口。
　　像是在凝视。
　　荀漠行盯住那道影子，低声：
　　“他不是一个人。”
　　冼凛：“什么意思？”
　　“这影子的比例……不可能是刚刚那个撞门的人。”
　　影子细长。
　　撞门的人身形更厚重。
　　也就是说——
　　有人在指挥，有人在行动。
　　“嘀——嘀——！”
　　突然，一阵手机震动响起。
　　是荀漠行的。
　　他拿起手机一看，整个人冷到了极点。
　　陌生号码发来一张照片。
　　——从高处拍下来的蔺昭。
　　就在十分钟前。
　　在教学楼天桥上。
　　照片下方写着：
　　“她走到哪里，我们就看到哪里。”
　　蔺昭的血一下往头顶冲。
　　冼凛低骂一声：“他们已经跟到这种程度？”
　　荀漠行瞳孔微缩，指节紧到发白：
　　“不只是跟。”
　　“他们在挑衅。”
　　休息室外的脚步声忽然远去。
　　不是逃。
　　是——撤离。
　　像任务完成了。
　　门外彻底安静。
　　只剩走廊尽头的紧急灯闪烁着微弱的光。
　　荀漠行慢慢松开手，咬着牙靠在墙边。
　　他在努力平稳呼吸。
　　冼凛却立刻站到门口，看着走廊尽头：
　　“昭昭，这不是第一次警告。”
　　荀漠行接着低声道：
　　“而是第一次——真正的袭击。”
　　蔺昭整个人像被冰水浇透。
　　冼凛握住她的肩，让她稳定：
　　“昭昭，从现在开始，你任何时候都不能一个人行动。”
　　荀漠行接口：
　　“我和他会轮流盯着你。”
　　冼凛冷冷看他：“十五分钟一次交接，行吗？”
　　荀漠行反问：“你能保证不被甩掉？”
　　空气刹那又绷紧。
　　但这一次——
　　他们不是为了争她。
　　而是为了：
　　——确保她活着。
　　蔺昭抬起眼
　　她的声音微弱，却破碎而坚定：
　　“荀漠行。”
　　“凛哥。”
　　“你们为什么……要做到这个程度？”
　　冼凛沉声：“因为你上一世死得太惨。”
　　荀漠行低声：“因为我欠你一条命。”
　　冼凛看着她，眼神坚定：
　　“昭昭，我们两个加起来，也不会再让你死第二次。”
　　荀漠行点头：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三个人站在黑暗里。
　　角落的紧急灯闪了一下。
　　昏黄的光在地面上投下一道扭曲的影子。
　　不是他们三人的。
　　而是——
　　有人在楼梯转角再一次停下来。
　　一双眼睛从楼梯阴影里，像毒蛇一样盯着蔺昭。
　　紧接着，一张纸条被丢在楼道中央。
　　上面写着：
　　“下一次，就不会是警告。”
　　风吹过，纸条翻开第二行：
　　“她活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