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我在大唐开黑店》沐金瑶

21、试验“小白鼠”

　　“准备好了吗？”

　　后院骆逸和萧慕声的房间里，姜敏和紫晴两位大夫看着石珅严肃问道。

　　石珅惴惴不安地坐在她俩面前，做了好几次深呼吸这才咬牙点头，“准备好了！”

　　闪着寒芒的银针被紫晴捏在手里，“脾、肾、心这三个脏腑都与味觉密切相关，接下来我会陆续在这三处的穴位施针，希望这样能一举将你的味觉找回来。”

　　石珅：“来吧！”

　　姜敏端着烛台挨个给银针过火消毒，紫晴接过后找准穴位依次刺入石珅的经脉，过了一会，石珅身上就插满了银针，成了只不能动的刺猬。

　　又过了一会，银针被紫晴陆续收了回来，姜敏端着碗淡盐水递给石珅，期待道：“来，快尝尝，看师姐的施针有没有效果？”

　　她对紫晴的医术十分自信，自认为施完针石珅的味觉应该就回来了，说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呢。

　　石珅端过淡盐水轻抿了一口，眼中闪烁着泪花。

　　姜敏一看他这样，高兴地跳了起来：“哈哈！你看吧，我就说紫晴师姐出马，一个顶俩，才施过针，你的味觉就回来了！”

　　紫晴动作优雅地轻抚衣袖收针，微笑道：“师妹客气了。”

　　石珅眼泪汪汪地哭嚎道：“没有，我的味觉没回来！我是哭我命苦啊呜呜呜……”

　　两位万花弟子脸上的笑都僵住了。紫晴轻咳一声迅速整理好表情，又恢复了大夫那副悲天悯人的神情，“别急，施完针后，通常都要配套开一副药的，你把手伸出来，我再给你把把脉。”

　　一番诊脉后，紫晴唰唰写下一份药方，道：“这副药你先吃上两剂看看效果。你的情况比较复杂，我再回去翻翻医书，姜师妹，这里就交给你了。”

　　姜敏接过药方保证道：“放心吧紫晴师姐，他有我看着呢，没准明天你再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恢复味觉了。”

　　石珅看着那份药方，就像在看自己最后的希望，“姜大夫，你快给我煎药吧，这尝不到味道的日子，我是一天都受不了了！”

　　看他又准备要哭，姜敏只得打住再与紫晴说几句话的心思，转身就出去煎药了。

　　今天客栈恢复了营业，客人络绎不绝，厨房里忙得很，姜敏就把小药炉挪到院子里熬，没一会就熏得满院药味。

　　“唉呀，怪不得客人们说有一股草味儿，原来是你在院子里熬药。”燕聆心捂着鼻子从大堂出来了。

　　食物的香气与草药的苦涩混合在一起着实不好闻，前院都有客人在抱怨了。

　　紫晴的这副药里也不知道都有什么，燕聆心只靠近闻了一下，就被这浓重的苦涩味道熏得舌根都发苦。

　　“苍天啊，这味道……”她赶紧又把鼻子捂上，“小姜，这还要熬多久？”

　　“还得一个多时辰呢。”姜敏用手比了个大小，道：“浓缩才是精华，等里头的药汁熬到只剩这么一小碗，才算大功告成。”

　　燕聆心拿帕子垫着小心翼翼揭开盖子瞧了一眼，顿觉两眼一黑，“那你慢慢熬吧，我先走了。”

　　后院浓重的苦味直到中午才渐渐散去，姜敏小心翼翼地把这碗费了她一上午心力熬煮出来的“精华”端到了长桌，迫不及待地招呼石珅道：“快要喝药。这可是集合了我与紫晴师姐毕生医术的一碗药，你可得一滴不剩全给我喝光，不能嫌苦吐了。”

　　在不远处招呼客人的骆逸嘲讽道：“他都没了味觉，还能嫌你药苦给吐了？”

　　姜敏被他说得脸红，但常年与对方打嘴仗培养出来的条件反射，让她立刻反驳道：“苦涩苦涩，除了苦还有涩，涩是一种感觉，就算尝不出味道了，还是能感觉到的。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好不好？”

　　悄悄把自己准备好的蜜饯藏起来，燕聆心脸不红心不跳地给姜敏帮腔道：“小姜说得对，五感是共通的，虽然你的舌头尝不到味道，但你的鼻子还能闻到苦味，你的身体还能感受到药的苦涩。老骆啊，大夫的话你就不要反驳了，小心等你风寒病了，小姜在你的药里加黄连。”

　　骆逸：“那我不要她帮我看病不就得了。”

　　燕聆心：“唉，你忘了自己打赌输给小姜什么了？”

　　姜敏双手叉腰，对着骆逸趾高气扬道：“哈哈！当初可是你主动跟我打赌，说我要是治好了那个吃蘑菇碰瓷倒下的人，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头疼脑热就只找我治，你该不会言而不信翻脸无情吧？”

　　骆逸完全忘了这一遭，“那是你治好的吗？那家伙本来就没事，是他吃了乌首菇装死，这才被你用针误打误撞给扎醒了。”

　　姜敏洋洋得意道：“那你就说他醒没醒吧？”

　　钟爱吃瓜的燕聆心在旁边拱火，“老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不信守承诺。”

　　骆逸甩掉抹布气闷道：“好，这一局算我输。”

　　姜敏：“哈哈！我赢了！你就等着喝加了十倍黄连的苦药汁吧！”

　　在几人斗嘴的时候，坐在一旁的石珅已经默默端起药碗，将里头黑乎乎浓得像墨汁的药给一口闷了。

　　他虽然舌头尝不到味道了，但的确如燕聆心所说的那样，鼻子被药味熏得难受，舌根也被这苦药汁子泡得发麻泛涩。

　　他捂着嘴极力压制住那股想吐的欲望，难受道：“呕……这药里到底加了什么，怎么我尝不出味道，还是这么想吐呢？”

　　“你可不能吐！”姜敏赶紧过来拦他，“为了熬这碗药，我在火炉子旁盯了整整一上午，你可不能给我浪费了。”

　　石珅难受地耷拉着眉眼，前两天还高高在上拿鼻孔看人的食神，这会儿脸上都多了几分苦相。

　　“那这药我还要喝多久？”

　　姜敏：“紫晴师姐说她明天会过来，至少还得再喝一次。”

　　石珅感觉自己的命更苦了，“好吧。”

　　见他要走，姜敏又拉住他，道：“唉，你先别走。怎么说我也是个大夫，我对你的病症也有些看法。”

　　提到治病，石珅的双眼又迸射出亮光，“姜大夫，你有办法？”

　　姜敏微微一笑：“跟我来。”

　　燕聆心眼珠子转了转，她感觉能吃到瓜就跟了上去。

　　骆逸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嘀咕：“她又想出什么鬼主意了？”

　　“伙计，倒酒。”

　　骆逸：“唉，来了！”

　　后院里，姜敏把石珅直接带到了厨房。

　　“治疗味觉失灵，除了针灸喝药外，还可辅以外物刺激。”她一边在厨房里翻找各种调料一边跟石珅解说。

　　陆景明听了新奇，帮她把盐、糖、醋、酱油等调味料准备好，还从备菜区取来了辣椒，然后就在等着锅里炖菜熟透的间隙候在旁边看热闹。

　　酱油最早出现在北宋，但这个时空的大唐有了燕聆心这个穿越者，深谙豆酱做法的大唐百姓很轻松地做出了最早一批酱油，继续为大唐饮食文化添砖加瓦。

　　而辣椒本该在十六世纪下半叶，也就是距此几百年后的明朝才传入中国，大唐本土的辣味来源于茱萸、花椒和姜。

　　但这个世界是基于剑网三这个网游所衍生的大唐，水煮鱼这道需要触发奇遇才能学会的菜肴，可是需要玩家勤勤恳恳种好几轮辣椒才能完成的。多少黑鬼包里空有辣椒种子却触发不了奇遇，只能傻乎乎地捡主城地上那些无主的水煮鱼吃？

　　姜敏扫过面前摆放整齐的调料碗碟，“酸、甜、咸、辣……唉呀，五味还少了个苦味！”

　　她噌地站起来快步往外跑，“紫晴师姐带来的药草包里好像有味黄连，我去拿来。石珅，你先把那些味道依次尝过！”

　　石珅愁眉苦脸地看着面前的调料碟，他虽然不知后世有种叫小白鼠的东西，但此刻的他已经有了自己被姜敏当成试验品的心理了。

　　听闻万花谷中有处地方名叫聋哑村，里头都是些被赏善罚恶使抓入谷中割舌刺聋的十恶不赦之人，他们偶尔还会承担试药之职。瞧那姜大夫动作如此丝滑流畅，莫不是把我当成了聋哑村中的药人了？

　　想到这里，石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燕聆心不知道他的想象力如此厉害，只一心吃瓜看热闹，还在旁边催促他快下嘴尝味道。石珅着急找回自己的味觉，做了番心理准备后，一咬牙囫囵着把面前的各种调味料吞下肚。

　　“黄连我拿来了。”没过一会，姜敏抓了一小把干黄连回来了。

　　石珅面无表情地接过黄连塞进嘴里，又面无表情地嚼吧嚼吧吐出药渣，仿佛刚刚吃进嘴里的不是人生五味，而是无色无味的水与空气。

　　见他这副模样，几人哪还不知这法子没效果。

　　“唉，看来还得想其他法子。”姜敏托着下巴在灶口坐下，脑子里学过的那些医术知识翻书似的哗哗飞过。

　　陆景明看够了热闹又去做他的菜了，倒是燕聆心眼珠子一转，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外国电视剧里治疗味觉失灵的办法。

　　她招手将姜敏喊了过去，问：“小姜，我这有个法子，不知你有没有兴趣试上一试？”

　　姜敏怪道：“掌柜的，难道你于医术一道上也有心得？”

　　“偶然听闻的一些乡野土方罢了。”燕聆心背着双手悠悠道，“小姜，你可曾听过蜂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