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倒计时》却寻梦

23、第 23 章谢谢你哥哥

　　许如笙跟刘琴商量了一下辅导班这件事，她是很同意的，但还是嘱咐她不要太压力自己，刘琴听到那个跳楼女生的事也后怕。

　　何同辉放下手中的报纸，开口：“这样，让以书给笙笙辅导功课怎么样。辅导班结束也得十点多，她一个女孩子来回也不安全。”

　　“以书学业也繁重，你这不是添乱吗。”刘琴说，

　　“可以。”何以书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他穿着灰色睡衣，已经洗漱好，手机还拿着手杯。

　　刘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以书，别听你爸瞎安排，你顾好自己就行，笙笙那边……”

　　“我有时间。”何以书又重申了自己的同意。

　　何同辉非常高兴，这个家终于有点像样了。

　　许如笙晚自习回来以后就知道这个信息了，她先是有些惊讶，何以书竟然答应了，他每天那么多事情，还有空来辅导自己功课吗。

　　“笙笙，以后啊，你要学着叫以书哥哥，我看自从你来了，他跟你何叔叔的关系好了很多，咱们现在挺像一家人的。”刘琴说着说着，有些哽咽。

　　两个人嫁了自己不爱的人，经营者没有幸福的婚姻，一个被家里老人压抑着，另一个被老婆疯狂的约束，连孩子也是。

　　许如笙点点头，拍了拍刘琴的手，应了下来。

　　周六中午，刘琴把饭做好，何同辉已经坐在了餐桌前，两个人今天去何奶奶家帮忙收拾东西。

　　许如笙坐到何以书旁边，刘琴使了使眼色，让他给何以书夹菜，

　　许如笙拿起公筷，往何以书碗里夹了块锅包肉，她忙又收回手。

　　“谢谢妹妹。”何以书淡淡的笑道。

　　妹妹？

　　许如笙也学他：“不客气，哥哥。”

　　何同辉跟刘琴像是达成了什么目标，欣慰的笑了笑。

　　楼底下，两个人坐上车拿上包的饺子，开车出发荷园。

　　许如笙发现何以书正靠在自己门框边等着自己。

　　“补哪个。”他的声音低沉醇厚。

　　许如笙想了想开口：“数学。”

　　他哦了一声，推开自己的门进去，看着愣在外面的许如笙，又说：“拿书进来。”

　　这是他第三次仔细端详他的房间，原木色的地板，房间里是淡淡的檀香味，阳台边是他身上衣服的青柠味。

　　他拉开窗帘，坐到书桌边，把笔记本电脑合上，翻开许如笙的试卷，几秒过后开口：“你的多项选择基本不得分。”

　　一针见血。

　　许如笙点点头，他像极了坐班老师，没有同龄人的亲和，只有严师的威望。

　　两个人一起并肩坐到书桌前，他身上好闻的洗衣粉味沁入鼻中，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试卷上。

　　何以书的手在草稿纸上慢慢移动，紫色的血管微微凸起。

　　他的位置是阳光正好晒到的地方，这种有太阳晒都不带眯眼的人，因眉骨过高直接挡住了。

　　许如笙不自觉的偏头看着他的脸，她撑着下巴把视线从试卷移到他脸上。

　　这个建模真是像套用了公式，没有一丝死角，只有锋利的轮廓线。

　　“看够了吗。”何以书也转过头看着发愣的许如笙，她瞳孔慢慢缩小，耳垂顿时红热起来。

　　许如笙说：“有点晒。”

　　何以书没管她这一句话，把她多项选择的每一个步骤都详细解答了一遍，还推断了一下许如笙自己的解题思路。

　　从她的思路出发，详细的找出了对知识点的漏洞以及错误认知。

　　许如笙把他讲过的知识点认认真真看了一遍，确实找到了几处自己一直没弄明白的，但是有几个自己总觉得会了，但还是模棱两可。

　　看许如笙盯着课本定义不懂，何以书开口：“不会就问”

　　“这个。”一听这话，许如笙立马接上。

　　两个人不知道讲了多久，许如笙越听越有劲，她觉得自己也是数学学霸了，经过讲解以后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两个人吃过晚饭以后，何以书从笔记本电脑上给她出了套关于试卷上多项选择的题，巩固一下知识点。

　　何以书则打算出门买些a4纸，以后在家里方便打印。

　　夜猫在楼下喵呼几声叫着，卧室的暖和抵挡着夜晚的凉意，更让人有些发困。

　　许如笙做前几题的时候得心应手，到后面磕磕巴巴的写出几道大题步骤，但很不错了，她觉得自己有些懂了。

　　她趴在桌子上本想休息一会，没想到困意瞬间充溢大脑，睡了过去。

　　何以书脱下外套进屋，一眼看到俯身在书桌上的女生。

　　马尾搭在肩膀上，茉莉清香填充着空中缝隙，台灯下的睫毛微微颤动，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何以书轻轻把厚重的a4纸放到飘窗台上，他把自己的外套放到她的肩膀上。

　　许如笙或许睡得太轻，一碰就醒了。

　　抬头看到手还拿着外套的何以书，她觉得自己真好意思，在人家的卧室里睡着了！

　　许如笙连忙站起来，两个人距离太近，她脚边又有板凳，许如笙刚抽出脚来，被何以书的腿绊倒。

　　许如笙下意识的去拉他的衣领，把何以书拽到自己身上，两个人直直的往后倒去。

　　何以书整个人覆到许如笙身上，昏暗的卧室光线投射到他的脸上，肉眼可见的脸红，两个人厚重的呼吸声交叠。

　　许如笙的手还在紧紧抓着他的衣领。

　　何以书突然低下头来，贴到许如笙的耳朵边，他温热的呼吸烫的她发痒：“还要在我床上躺多久。”

　　许如笙闻声一把把他推开，脸上抑制不住的愤怒和无语，把书桌上的东西随便一收就跑了出去。

　　何以书坐在床上，笑出了声，胸腔微微震动，把打皱的领口抚平。

　　许如笙觉得自己疯了，刚才那是什么动作！

　　太可怕了，她只觉得恐怖。

　　她平复好心情耍着手机，浴室传来何以书洗澡的声音。

　　久久不能平静。

　　许如笙打开种树吧，打上卡，这个软件有了很多功能，可以跟很多人养了，不单是之前的一个人，但许如笙没找任何人。

　　从伞十六的资料背景看，她也没找任何人。

　　不愧是我们小女孩，忠诚专一，许如笙在心里暗暗想。

　　许如笙到学校的时候跟秦绪说了一声自己不跟他一起去五楼学习了。

　　说了自己麻烦他的担忧，秦绪虽然也挺失落的，但关心的问道：“那你是准备去课后辅导还是一对一？”

　　许如笙觉得跟秦绪认识挺久了，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很何以书的关系，就凑过去跟他说：“何以书有空会帮我看错题。”

　　秦绪闻言，点点头，笑着说：“他能腾出空来吗，听说他的国外申请最近很忙。”

　　秦绪语气十分真诚，“以书他对自己要求极高，日程也排得满满当当。他答应帮你，肯定是把你当家人看待，但我就是怕……他那种追求完美的性子，就算自己再累再忙，也绝不会跟你开口说一个‘不’字。我是怕你不知不觉间，给他增添了隐形的压力，而你自己也会因为怕打扰他而变得小心翼翼，那样你们两个都会很累。”

　　他看着许如笙若有所思的表情，语气变得更加温和：“其实我在想，正因为他把你当妹妹，我们才更要替他着想，对吧？如果能找到一个更轻松、更专业的辅导方式，让他能安心忙自己的事，而你也可以毫无负担地学习，会不会对你们两个都更好一点？”

　　他这番话说完，脸上没有丝毫挑拨，只有纯粹的朋友式的关心与分析

　　许如笙觉得自己被什么击中了一样，自己像一个不知道轻重缓急的人，她也感谢秦绪的细心。

　　秦绪又安慰道：“但是以书愿意帮你补课，肯定看在你是他继妹的身份上，看来重组家庭其实也挺幸福。”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秦绪带着惶恐：“抱歉，许如笙，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继妹这个词确实带着点寒意，慢慢渗透刘琴口中说的一家人。

　　许如笙无力的笑了笑：“我没生气，你说的是事实而已。”

　　两个人在楼道里闲聊着，周围是路过同学的打闹聊天声。

　　“其实我很以书关系不好。”秦绪带这些力不从心的无奈。

　　许如笙问：“为什么。”

　　“他不喜欢我们的靠近，但是我以为我跟他是一路人，所以想去帮他解决他的心理问题，”他摊开手表示无语，“可是，他拒绝一切善意，没人愿意接近他。”

　　那前几次秦绪对何以书释放善意，就能解释了，但是能做到秦绪这么善良其实也不容易了。

　　“你很好，秦绪。”许如笙带这些欣赏向她笑笑。

　　“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他。”秦绪说。

　　两个人各自回班，许如笙一直有些缓不过神来。

　　聂小俊看她心不在焉，从课桌上掏出一袋荷氏的薄荷糖给她。

　　许如笙接过跟他说了声谢谢。

　　“你最近一直这么萎靡不振。”聂小俊道出了她最近的精神状态。

　　“不喜欢别人的麻烦，会明确拒绝吗？”许如笙问他。

　　他觉得男生之前的脑回路应该差不多，问聂小俊其实也一样。

　　“得分人，如果是朋友，我乐意他麻烦我，如果是不太熟，我会拒绝。”聂小俊认真了考虑后回答。

　　许如笙觉得他说的挺对的，松了口气。

　　但是她对何以书来说是麻烦还是乐意的麻烦呢。

　　董然突然搂了上来，她趴在许如笙肩膀上，唉声叹气：“数学一生之敌啊！”

　　许如笙也叹了口气，靠了过去。

　　“哎！笙笙，我爸给我找了个一对一，你要不要来我家一起，反正咱们两家离得近。”董然突然眼睛一亮。

　　许如笙不知道怎么回答，聂小俊突然说：“还是付钱的用着心安，也不怕是麻烦。”

　　一语道破。

　　许如笙又详细的问了问她的一对一情况价格，那个来上课的女生是师范大学数学系大三学生，一节课是100，这样许如笙过去的话，她们就可以对半付钱。

　　这样周中她可以去董然家里上家教，周六周日去补习班。

　　回家以后她跟刘琴说了这件事，许如笙说不想麻烦何以书，他的学习也忙，而且一次两次还好，多了以后难免让他分心。

　　刘琴一听也觉得以书真是个好孩子，给许如笙转了两千块钱，然后上班的时候去学校旁边的课后辅导交上了两个月的钱。

　　周五学校上午有优秀学生颁发大会，要早去。

　　许如笙跟何以书一起进了电梯。

　　何以后的头发有点乱，他转头跟许如笙说：“今晚去图书馆做题。”

　　许如笙一听，结结巴巴开口：“我报了一对一，以后不用帮我补课了。”

　　没等何以书再开口，许如笙又说：“谢谢你前几次帮我，哥哥。”

　　秦绪说的没错。

　　如果何以书是因为许如笙是继妹的原因帮她补课，那他现在用这句哥哥感谢他也不过分。

　　何以书没再说话，他自己都没注意的手掌慢慢攥成拳，睫毛轻轻颤动，眉毛慢慢拧成一块，双眸中带着旧日的冷寂。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他想发火，想生气。

　　说好了补课，他讨厌这种半途而废的人，他讨厌接近他又突然因为什么破理由离开的人。

　　电梯里气氛凝重，楼层一到，何以书立马快步走了出去。

　　许如笙觉得自己的心像被石头重重的往下压着一样，苦涩而又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