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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上) 他离她只有一呼一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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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雨后的诡异寂静
暴雨停得突然而怪异。
就好像有人掐断了天空的脉搏。
整座城市的光线都暗了一度,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轻轻揉皱。
顾思容坐在陆渊公寓的床边,裹着厚毯,可手指冰凉得像是三分死意。
外面声音很安静。
安静得不像现代。
安静得像某种古老的规矩正在收拢这个世界。
——他来了。
她不用看,不用听,只凭呼吸就能感觉到。
权卿王这种人,不需要脚步声来宣告。
他的靠近,本身就是一种“压迫”。
陆渊倒了一杯热牛奶递到她指尖:“喝点。”
顾思容接过,却握不稳——杯沿的热气一碰到她,她整个人都像回到那个冰冷的潮湿宫殿。
“思容。”
陆渊轻声唤她。
她抬头,却什么都没说。
她第一次意识到——
现代人根本不理解古代真正的恐惧。
不是死亡。
不是权力。
而是——某个人要你,你便活在他影子里,没有任何逃路。
哪怕逃到未来。
陆渊坐到她身边,手覆上她的背脊:“你在怕他。”
她点头,很轻,却很真。
“我会处理。”陆渊声音冷下来,“我不会让他靠近你一步。”
顾思容抬头,看着他英俊又冷峻的脸——
疼痛从胸口一寸寸漫开。
“不……你不明白……”
她声音颤着:“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渊皱眉:“我管他是什么。”
她闭眼,睫毛湿了。
——你真的管不了。
但她说不出口。
突然。
整间公寓的灯同时闪了三下。
“停电?”
陆渊起身去看,却刚转身——
啪。
所有灯光熄灭。
世界陷入毫无预兆的纯黑。
不是电力问题。
是……像光被人从空气里拔走了。
顾思容的呼吸卡住。
陆渊握上她的手:“别怕,我在。”
下一秒——
空气忽然变冷。
不是自然降温。
是像有人带着冰封千年的寒意,悄无声息地站在房间里。
顾思容全身僵硬,手脚尽冷。
陆渊敏锐地感觉到危险,向前一步护住她。
黑暗中,一道古老冷漠的声音缓缓响起——
【挡在她前面的男人。】
声音没有情绪,却能让人本能想跪地。
【从本王面前让开。】
顾思容的心脏像被重锤击中,呼吸完全被夺走。
陆渊声音极冷:“你是谁?”
黑暗中,那声音轻轻笑。
【本王。】
下一瞬——
灯光在某种力量下同时亮起。
光线恢复的同时,也照亮了——
站在窗边的男人。
黑衣,长发,容貌冷到无血色,却美得像从深渊里雕出来。
他没有任何现代气息。
他就这么出现了,像空气里本来就有他。
权卿王。
他真的……站在离她不足五米的地方。
顾思容胸口抽紧,腿软得站不稳。
权卿王的目光落在她被陆渊护在身后的样子上,眼底像有一线冰裂开。
——他不喜欢。
极度不喜欢。
2 ??他与她之间,只剩下距离
权卿王站在窗前。
他并没有动作,却像吞没了整间房的空气。
陆渊第一次真切感受到——
这个男人,不属于任何正常意义上的“对手”。
他像是从某种古老权力深处走来,带着岁月无法磨灭的压迫。
权卿王的视线轻轻落在顾思容身上。
不是看。
是审。
是确认“她是否仍属于他”。
陆渊本能往前一步,将顾思容完全挡在身后。
“你是谁?”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怒意。
权卿王却根本没看他,只淡淡道:
【本王说过。让开。】
没有提高音量。
却像某种绝对命令。
空气瞬间冷得像结冰。
顾思容张口,却只能发出轻微的喘息声。
“陛……权卿王……”
她的声音发颤,像体内某些古老的习惯被强行唤醒。
陆渊一听这称呼,瞳孔狠狠收紧。
“你认识他?”
顾思容摇头,却又点头,声音破碎:“他是……我在前世——”
话还未说完,权卿王已缓缓朝他们走来。
每一步,都像踩在顾思容的心口。
她几乎站不稳。
陆渊本能护住她:“你靠近她干什么?”
权卿王这才第一次将视线落在陆渊脸上。
那一眼——
冷到极致。
淡到冰裂。
像一个高位者审视敢靠近“他的人”的下臣。
【你,不配问本王。】
陆渊的身形明显紧绷,但他没有后退:“她现在在我这,我自然要问。”
权卿王轻轻笑了。
那笑意却像是——
“你以为你拥有她?”
他看向顾思容,声音低沉、缓慢,却带着能让人灵魂颤栗的权威:
【容妃。过来。】
顾思容呼吸猛地停住。
这熟悉的称呼——
像是从前世深宫最深处,携着血与月光一并落下。
陆渊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别过去。”
她抬头看他,泪珠微颤:“我……不是不想……但……”
权卿王像是听见了她心底的小声低语。
【你曾跪在本王脚边三载。如今让本王走向你,已是恩宠。】
顾思容的胸口骤然一痛。
她想反驳,想说那不是“恩宠”,那是她被困在宫墙内的无路之路。
可话到喉间,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渊握紧她:“你别听他的。”
权卿王的目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那一瞬,他眼底的温度骤然消失。
空气像被活生生抽干。
下一秒——
男人抬手。
整个房间的空气压力瞬间下降。
陆渊只觉得胸口一闷,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按着呼吸。
他咬牙:“你想干什么?”
权卿王淡淡开口:
【这是本王的人,而你——】
他目光落在陆渊身上,如刀:
【不够资格碰她。】
话音落下——
一股力量直逼陆渊胸口。
他被生生推退半步。
不是撞击。
是“力量逼迫”。
顾思容猛地抓住陆渊手腕:“不要!你不要动他!”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又急。
权卿王的动作忽然顿住。
那一瞬,他的眼神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他缓缓抬眼,看着她。
【你……在护他?】
那声音低得像压抑着滔天风暴。
顾思容没有说“不”。
因为她根本说不出口。
她只是小心护着陆渊,像护着一线光。
这个动作,就是回答。
陆渊抓住她的手,轻声却坚定地说:“思容,我在。”
她看向他,每一次呼吸都痛。
——但陆渊的眼神,是她在陌生时代唯一的依靠。
权卿王眯起眼,眼底浮起一丝极淡的血色。
【容妃。你变了。】
他一步步走向他们。
【你竟然为了旁人,挡在本王前面。】
顾思容全身发冷,却仍撑着说:
“这里……不是你的时代……不是你的宫……”
权卿王盯着她,像试图在她眼底寻找从前的影子。
良久,他轻轻吐出一句:
【无论你逃到哪一世,你都是本王的。】
陆渊上前一步:“她不是。”
权卿王缓缓抬手。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像召来千军万马。
【谁允许你插嘴?】
空气骤然收紧。
顾思容像被刀锋割过胸腔。
她大喊:“不要——权卿王!”
权卿王的指尖顿住。
他回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她。
【你在替他求情?】
顾思容咬唇,声音像被撕开:“你伤他,就是伤我。”
——空气静了。
死寂的那种静。
陆渊也僵住。
权卿王眼底的情绪一点点沉下去。
像是某种无法承受、无法理解的痛感,压着他全部神智。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得像荒野的风:
【……原来如此。】
他看向顾思容的眼神——
第一次,有了真正的情绪。
不是怒。
不是冰。
而是——
被心爱之人亲手切断羁绊的钝痛。
权卿王缓缓退开一步。
不是放弃。
而是——在更深的黑暗里酝酿下一步。
他看着顾思容,低声道:
【你护他是否理。】
他抬起手指,指向自己的心口位置。
【但他,动不得。】
最后一句,是危险的、警告式的。
是——留给下一场风暴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