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臣贼子》黑骑kz

2、序章2

　　西洲的日头落得快，刚走出峡谷，天边就染成了橘红色，风沙也收敛了些锋芒。
　　刘玉骑着白马跟在萧寒身后，伤口疼得他后背直冒汗，只能佝偻着身子，死死攥着缰绳，尽量不让自己晃下来。

　　萧寒的速度不算快，显然在刻意等他。那道红衣身影始终走在前面，像一道醒目的标记，让刘玉不用费神辨认方向。他偷偷观察着萧寒，发现这少年看着年龄不大，骑术却稳得很，骏马踏在碎石滩上，连半点多余的颠簸都没有。

　　“喂，中原的，” 萧寒突然开口，没回头，声音被风吹得飘过来，“你那伤再不上药，等会儿发炎了，可别指望我给你找大夫。”

　　刘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他低头看了看渗血的伤口，苦笑道：“多谢阁下关心，只是我身上没带伤药。” 事发突然，身上除了的财物和贴身玉佩，什么都没带。

　　萧寒嗤笑一声，勒住马停下，从马鞍旁的布袋里摸出个小瓷瓶，反手丢了过来：“接着，我们这里特产的止血粉，凑合着用吧。”

　　刘玉慌忙伸手接住，瓷瓶入手微凉，上面还刻着简单的龙纹。他拔开瓶塞，一股清凉的草药味扑面而来，瞬间压过了身上的血腥味。“多谢阁下，” 他真心实意地道谢，“这份恩情，在下记在心里。”

　　“不必了。” 萧寒挑眉回头，眉眼带着点嫌弃，“我只是怕你死在路上，还得我挖坑埋你，麻烦。” 话虽刻薄，却还是调转马头，往他这边靠了靠，“要不要帮忙？看你那手抖得，别把药粉全撒了。”

　　刘玉本想逞强说不用，可刚抬手想撕烂衣服上药，就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萧寒见状，没等他说话，就翻身下马，几步走到他跟前。

　　少年的身形比刘玉想象中还要纤细些，可站在面前时，却莫名让人觉得有安全感。
　　萧寒没说话，伸手就去扯刘玉的衣襟，动作干脆利落，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强势。

　　“哎，阁下！” 刘玉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躲。

　　“别动！” 萧寒瞪了他一眼，眼尾上挑，“再动我直接把你扔下马，自己看着办。” 他的眼神不算凶，却带着股让人不敢违抗的气场。

　　刘玉只好僵着身子任由他动作。萧寒的指尖带着点凉意，碰到他皮肤时，刘玉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少年似乎没察觉他的窘迫，专注地清理着伤口周围的血渍，动作看着粗鲁，下手却意外地轻，没让他觉得更疼。

　　“嘶——” 止血粉撒在伤口上时，一阵刺痛传来，刘玉忍不住吸了口气。

　　“忍忍，” 萧寒头也不抬，声音放低了些，“这药见效快，等会儿就不疼了。” 他从自己的行囊里扯出一块干净的布条，熟练地给刘玉包扎起来，缠绕的力度刚好，既稳固又不会勒得太紧。

　　刘玉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夕阳的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竟让他那股桀骜劲儿淡了些，多了几分认真。
　　他忽然发现，萧寒的手指很修长，指尖带着薄茧，应该是常年练枪磨出来的。

　　“好了，” 萧寒包扎完，拍了拍手，站起身后退两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暂时死不了了。赶紧走，天黑前到不了驿站，真要喂狼。”

　　刘玉点点头，刚想催马跟上，就听到肚子“咕咕”叫了一声。他脸一红，窘迫地低下头——从早上逃到现在，他一口东西都没吃，早就饿坏了。

　　萧寒显然也听到了，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笑声清脆，像风铃在响。“饿了？” 他挑眉，语气带着点调侃，“你们中原的公子哥，是不是都这么娇弱？走了半天路，饿了就喊，疼了就叫。”

　　刘玉的脸更红了，小声辩解：“我……我平时不是这样的。” 只是这次实在是又累又饿，还受了重伤，实在撑不住了。

　　萧寒没再取笑他，从布袋里摸出两块硬邦邦的麦饼，丢了一块给他：“凑活吃吧，西洲没你们中原的糕点，别嫌难吃。”

　　麦饼确实硬，味道也寡淡，但刘玉饿极了，接过就啃了起来。他吃得有些急，差点噎到，萧寒看在眼里，默默递过来水囊：“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两人一边走一边吃，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隐约出现了一座破旧的驿站轮廓。萧寒指了指那个方向：“到了，今晚就在这儿歇脚。”

　　驿站确实很破，屋顶都塌了一半，墙角结着蛛网，灰尘厚得能埋住脚。刘玉跟着萧寒走进驿站，刚想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下，就听到萧寒“啧”了一声：“这地方也太破了，难怪没人来。”

　　他说着，从行囊里摸出火折子，吹亮后点燃了墙角的一堆干草。火光瞬间照亮了小小的驿站，驱散了些许黑暗和寒意。萧寒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把长枪靠在身边，闭上眼睛养神。

　　刘玉坐在他对面，看着跳动的火光，心里忽然觉得安定了许多。他啃着剩下的麦饼，忍不住问：“阁下，你为什么会在这荒漠里？” 看萧寒的打扮和身手，不像是寻常赶路的人。

　　萧寒睁开眼，瞥了他一眼，语气懒洋洋的：“回家。” 两个字说得简洁，没打算多解释。

　　刘玉识趣地没再追问，转而说道：“我听说西洲最近不太平，阁下独自赶路，也要多加小心。” 他是真心关心，毕竟萧寒救了他。

　　“放心，” 萧寒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在这里还没人能伤得了我萧寒。”
　　虽然平时他也带着护卫出门就是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故作不经意道“倒是你，明天跟紧我，别乱跑，不然被什么野兽叼走了，我可不负责。”

　　刘玉心里一暖，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