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他》远留其明

5、第 5 章

　　【第一幕：废墟副本·入场】

　　深夜的明德中学，白日里的喧嚣与精英气息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大火焚烧后的实验楼，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的黑色伤口，矗立在月光下。

　　入场条件苛刻，三人分头行动：

　　·钥匙：林夕利用学生会干部的便利，从总务科老师那里，“借”来了能打开实验楼封锁门的万能门卡，内心充满挣扎。
　　·装备：江微明潜回江家，在父亲书房隔壁的储物间，偷拿了两套用于应对工业意外的高阶防毒面具和防火手套。
　　·掩护：陈绝远程黑入校园安保系统，将实验楼周边几个关键摄像头的实时画面，替换成了前一天夜晚的无异常录像，制造出安全的假象。

　　他们像潜入禁地的盗贼，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这片废墟。
　　三关地图，步步惊心：

　　1. 外厅·化学品室：昔日摆放精密仪器的地方，如今只剩扭曲的金属框架和焦黑的残骸。地面被烧得酥脆，每一步都需万分小心，江微明一脚踩空，半只脚陷入裂缝，下方是漆黑的地下配电层，陈绝眼疾手快将她拽回，两人心跳如鼓。
　　2. 保险廊：通往内部档案室的走廊，天花板部分坍塌，墙体钢筋狰狞地裸露出来，必须像攀岩者一样，借助突出的钢筋横向移动。江微明体力透支，手臂发抖，陈绝取出随身携带的救援绳索，一端系在自己腰间，另一端牢牢绑在她手腕上。在弥漫着焦糊味和灰尘的狭窄空间里，两人被迫紧密相依，呼吸可闻，体温透过单薄的衣物传递。
　　3. 保险柜室：核心目的地。那个老式的防火保险柜被高温烤得变形，密码盘卡死。江微明看着那冰冷的金属，脑中闪过哥哥的笑容，她颤抖着手指，尝试输入了江沉月的生日，加上他梦寐以求的剑桥大学所在城市的邮编。“咔哒”一声轻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柜门弹开了。

　　线索掉落，疑云更深：
　　柜子里，除了那份边角被烧焦的剑桥大学录取通知书副本，还有半张未被完全焚毁的刹车片质检报告单。在送检单位签名处，是一个清晰的签名：「林行贿」——那是林夕父亲的名字，他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机械厂。
　　江微明拿着那张纸，手抖得几乎握不住：“林叔叔……他是我爸的……”
　　“替罪羊？”陈绝眼神沉郁，接口道，随即又冷冷补充，“或者，也可能是共犯。”

　　【第二幕：林夕的公开审判】

　　周一清晨的升旗仪式，本该是千篇一律的流程，却因林夕的突然登台而风云突变。
　　她利用学生会宣传部长的权限，强行切入全校广播和各大教室的屏幕，进行了一场证据详实的“公开审判”。
　　证据三连，招招致命：

　　1. 清晰的银行流水显示，孤儿院火灾发生后，江氏慈善基金向一个瑞士匿名账户汇入巨款，而该账户的资金，几经周转，最终有一部分流入了陈绝的个人账户。
　　2. 泛黄的“晨星孤儿院”土地买卖契约复印件，证明江父在火灾后不久，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了那块地皮，计划改建为明德中学的国际分校。
　　3. 那张关键的刹车片购买发票，抬头不知何时被篡改，支付方变成了「林氏机械厂」。

　　舆论瞬间被引爆：

　　·全校师生哗然，“陈绝是纵火受益人！”“他为了钱烧死了所有人！”“转学生是凶手！”的惊呼和指责声此起彼伏。
　　·学生会迅速发起“驱逐危险转学生，净化校园环境”的线上联名请愿，签名人数瞬间突破千人。
　　·陈绝的手机开始被无数陌生号码的诅咒短信轰炸，「去死」、「杀人犯」、「还我学费」……字眼恶毒而疯狂。

　　林夕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失控的场面和身边好友苍白震惊的脸，内心充满了痛苦的挣扎。她以为自己是在用最激烈的方式将微明从“骗子”和“纵火犯”身边拯救出来，却眼睁睁看着陈绝被推入了舆论的深渊。
　　江微明猛地冲进广播室，一把掐断了直播信号，抓住林夕的肩膀，眼眶通红地低吼：“林夕！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毁的不是谎言，你毁的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林夕崩溃地后退，泪流满面，却倔强地重复：“我毁的是谎言！是包裹着你们的、肮脏的谎言！”

　　【第三幕：暗队清场】

　　当夜，不甘心的陈绝和江微明决定再次潜入废墟，寻找可能被遗漏的线索。
　　他们刚凭借记忆和勇气，在扭曲的保险柜残骸夹层中，找到了那份以特殊防火材料密封、侥幸存留的绝笔信，楼外就突然亮起了刺眼的强光灯和电锯切割的火花。
　　江父雇佣的专业“暗队”到了，他们的任务是在天亮前，将这片可能藏匿着罪证的废墟彻底夷为平地。领队代号「灰鹊」，装备精良，动作迅捷无声。

　　困兽之斗，在死亡边缘上演：

　　·陈绝和江微明被迫放弃原路，退入地下错综复杂的通风管道系统。空间逼仄，氧气稀薄。
　　·黑暗和压迫感触发了江微明的幽闭恐惧症，她开始呼吸困难，指甲无意识地深深掐进陈绝的手臂，留下血痕。在极致的恐慌中，陈绝低头，用力吻在她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手背上——不是出于情爱，而是源于动物般的求生本能，试图用更强烈的感官刺激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镇定。
　　·他们沿着管道艰难爬行，尽头是一个废弃的电梯维修井，一根锈迹斑斑的绳梯垂直悬挂，通向30米高的地面出口。陈绝先将江微明托上绳梯，自己在下方护卫，两人必须紧密配合，才能在承重有限的绳梯上保持平衡，艰难上行。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井口时，领队“灰鹊”的声音透过对讲机，清晰地传入了陈绝的耳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暗示：
　　“陈绝，想替你那个傻哥哥报仇，就别再盯着江父了。去找‘真正的买家’。”
　　说完，对讲机被掐断。井口边缘，遗落下一枚银质的打火机，上面雕刻的徽章图案，竟然是剑桥大学的校徽，与一个抽象的刹车片图形巧妙融合。

　　【第四幕：绝笔信全文】

　　凌晨，陈绝那间破旧的公寓成了暂时的避难所。两人惊魂未定，身上沾满灰烬和血污。
　　绝笔信因为高温炙烤和水渍浸泡，纸张粘连严重。陈绝利用他的技术，将信件冷冻后，再用改装过的红外成像仪逐页扫描，才勉强读出了大部分内容。
　　信是三页手写，但最后一页被人为撕去，断口很新，显然在他们之前，已有人捷足先登。

　　核心内容，颠覆认知：

　　1. 江沉月在帮助孤儿院处理法律文件时，意外发现父亲长期贿赂孤儿院院长，非法操作孤儿户籍，用于某些不可告人的商业利益输送。
　　2. 那套高性能刹车片，是关键的证据载体。江沉月设法将记录了院长与江父之间庞大资金往来密钥的微型U盘，藏匿在了刹车片的特制金属夹层中。
　　3. 他原定的计划，是制造一场假车祸，自己金蝉脱壳，带着证据远走高飞，并让陈绝开着那辆装有“安全”刹车片的车“逃远”，既是保护陈绝，也是将关键物证转移出去。
　　4. 然而，调查深入后他发现，真正的幕后黑手并非江父一人，而是盘踞在明德校董会中的多人合谋集团，涉及土地买卖、慈善基金洗钱等多条灰色产业链。江父，很可能只是这个集团推在前台的“白手套”。

　　情感暴击，信念崩塌：

　　·江微明读完信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原来她哥哥并非被动被害，而是主动选择了以生命为赌注，试图将父亲连同整个腐烂的体系送进监狱。
　　·陈绝背对着她，站在窗边，手指死死抠进窗框，木质边缘陷入皮肉。他恨了三年，筹划了三年，最终发现，江沉月不是他复仇的对象，甚至可能是某种意义上“志同道合”的牺牲者。他恨的方向，从一开始就错了。

　　【第五幕：自我和解】

　　天快亮了，江微明回到了那个尘封的、属于江沉月的卧室。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沉浸在悲伤中抚摸遗物。而是找来纸箱，将哥哥获得的所有竞赛奖杯、荣誉证书，一件件仔细擦拭，然后小心地放入箱中，在箱子上贴了一张便签：「捐给需要鼓励的孩子们」。

　　在整理一摞高中草稿纸时，她无意中翻到一本的扉页，上面是江沉月清隽的字迹：
　　「人生目标：要带着阿绝和微明，一起去剑桥。看康河的柔波，听国王学院的钟声。」
　　她看着那行字，泪水无声滑落，但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悲痛，而是混杂着释然与力量的暖流。

　　城市的另一头，陈绝独自一人来到了三年前江沉月出车祸的那个路段。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深沉。他从随身携带的一个旧铁盒里，倒出了积攒了三年的、密密麻麻的烟蒂，足足有数千支。他将它们全部倒进了路边的垃圾桶，仿佛将过去三年被仇恨和尼古填满的岁月一并丢弃。
　　他对着空寂的街道，低声自语，像是说给那个再也回不来的少年听：“江沉月，我答应你，我会替你活下去，也会替你照顾好她。但从此以后，不再背负着对你的愧疚和对他人的仇恨。”

　　天台上，晨曦微露。
　　江微明找到站在那里吹风的陈绝，递过去一根橙子味的棒棒糖。
　　陈绝皱眉看着那过于鲜艳的糖果，没接。
　　“戒烟用的。”江微明解释，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陈绝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接过，剥开糖纸，有些别扭地含进了嘴里。过分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
　　镜头缓缓拉远，初升的朝阳将两人的影子在身后拉长、融合，最终合并成一只形状奇特、仿佛正在张翅挣扎，却并未选择落地，而是悬停在光明与黑暗交界处的鸟的剪影。
　　——双向救赎的第一阶段，在废墟与泪水中，艰难完成。

　　【第六幕：新联盟与敌人】
　　形势逼迫下，曾经的裂痕必须暂时修补，新的联盟在暗处结成。
　　林夕在父亲的公司里，发现了更多被江父转嫁风险的财务漏洞和伪造合同。意识到自己家早已成为江父棋盘上的弃子后，她带着所有的原始账本和交易记录，在凌晨时分，敲响了陈绝公寓的门。
　　三人“掀桌协议”正式达成：

　　·目标：不再局限于江父，而是彻底曝光明德校董会与江父、前孤儿院院长勾结形成的灰色利益链条。
　　·筹码：藏有银行密钥的刹车片U盘（尚缺）、江沉月绝笔信（缺失关键一页）、“灰鹊”留下的打火机徽章。
　　·代价：心知肚明，可能是即将到来的高考成绩、赖以生存的贵族身份，甚至是人身安全。

　　与此同时，明德那位看似温和、即将退休的老校长，私下约见了陈绝。
　　在堆满古籍、茶香袅袅的办公室里，老校长意味深长地说：“明德董事会里，早就有人对江董事（江父）的某些做法不满了。只是缺一把足够锋利，也足够……‘干净’的刀。如果你愿意当这把刀，事成之后，我可以动用我的推荐名额，保送你直接进入剑桥。”
　　陈绝看着窗外修剪整齐的草坪和意气风发的学生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
　　“校长，我这个人，不喜欢当刀。我更喜欢……当炸弹。”

　　【第七幕：终章钩子】

　　（终章彩蛋）
　　月光下的“晨星孤儿院”废墟，荒草萋萋。
　　代号“灰鹊”的男人，将一张明显是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页，恭敬地交给了一个背对镜头、身着剑桥大学学者袍、手执精致拐杖的神秘人。
　　镜头缓缓推进，给到神秘人一个侧脸特写——那张脸，竟与逝去的江沉月有七分相似，只是气质更为冷峻成熟，眼角多了一道深刻的疤痕，为他增添了几分戾气与沧桑。
　　神秘人看着手中的纸页，声音低沉而充满掌控力：
　　“江沉月那个理想主义者，他想毁掉的，何止是他父亲？他是要砸烂整个建立在特权与肮脏交易之上的‘贵族血统’游戏规则。这一页，将是葬送明德，乃至它背后整个体系的……最后一份悼词。”

　　镜头切换，特写聚焦在孤儿院旧址唯一完好的奠基石碑上。通过特殊的扫描成像技术可以看到，那个藏有关键银行密钥的微型U盘，被以高级塑封技术，牢牢地镶嵌在了石碑的内部。
　　而石碑揭幕仪式，已被定于十天后的明德中学百年校庆盛典之上。这意味着，想要拿到U盘，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于校庆当日，砸碑取物！
　　而那天，恰好也是高三第二次模拟考试的日子。
　　双线并行，终极考验：考试 + 砸碑。

　　（字幕留钩）
　　「贵族学校真正的黑暗，不在于有一个倒数第一，而在于它能把所有第一，都变成棋盘上任人摆布的棋子。」
　　镜头最终拉远，荒凉的石碑在月光下沉默伫立，碑身上刻着的捐赠人名单清晰可见：第一位是金光闪闪的「江氏集团」，而最后一位，是几乎被风雨磨平的「陈氏孤儿院」。
　　——仇恨的起源与最初微弱的善意，竟以这种讽刺的方式，同碑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