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杯子蛋糕》张景贤

4、第 4 章

　　公司里。
　　坐在位置上的野末喝光了手中的蚬汤，舔了下嘴唇意犹未尽。
　　“宿醉.......”，野末忍不住双手撑着额头，感到难以缓解的有些疲惫。
　　好容易开始工作，野末在小会议室里查看长发女生的企划方案，最后，他点了点头，抬头微笑，“很好，就照这个企划执行吧！”
　　“太好了”，长发女生激动得难以自己，然后站起了身，“那我去向部长确认”
　　“麻烦你了”，野末道。
　　“辛苦了”，长发女生走出，房间里就剩野末与外川两人。
　　“辛苦了”，他们也道了一句。
　　待门关起的声音响起，野末像是卸下了伪装，趴在桌子上，像得了宿醉后遗症似的。
　　“你昨天有多喝水吗？”，坐在遥远对面的外川立刻问道。
　　“嗯.......”，野末的声音有气无力，然后不由感叹，“你真强，居然没有宿醉”
　　外川没有回答他昨晚和今早的幸福，只是拿起一叠资料走了过来，“这是前几天的会议记录”
　　“好的好的.....”，野末伸手接过。
　　随后外川翻出笔记本一一向野末确认，“然后，出差的黑木先生回来了，他问你周一能不能见面”
　　“好的好的”
　　“然后我预约会议室了，金先生下午四点会来”
　　“好的好的”，野末边听边翻着手中的会议记录。
　　“然后Fan farm的石田小姐，希望你再去看一次”，外川顿了一下，假装没事，立刻转身，“但我会代替你去”
　　野末抬眸，“为什么，她不是指名我吗？”
　　“她只是想见你罢了”，外川道，走回了座位。
　　“什么意思？”
　　“不，没事”，醋了的某修狗打算自己拦住情敌，镇定地回完话后坐下。
　　“不过如果你愿意去，那就太好了”，野末道，“总觉得石田小姐好像对我有那种意思.......”
　　“原来你也发现了”，外川抬眸震惊。
　　“咦？”
　　“一看就知道她对你有意思”，外川忿忿不平，声音却稳如老狗，“这次还是由我去好了”
　　“那就麻烦你了”，野末也觉得这样这样更好，站起身忍不住自嘲了句，“受欢迎的男人真命苦啊”
　　“你不用自我解嘲”，外川道，“无法回应对方的感情也不必愧疚--这不是你的错”
　　野末收拾着资料，不期然又听到外川的下一句言语，“可是，爱上受欢迎的男人，可能会痛苦一千倍.......”
　　说着自己的外川忍不住垂眸，顿了一下，又反应过来出言不妥的人立刻道，“就由我去找石田小姐吧”
　　“等等，还是让我去吧”，野末突然开口道，“人家又没有直接表明，我何必自作多情呢？而且，倘若她真的比我难受一千倍，我却因为怕麻烦避而远之，就真的是我的错了吧”
　　深恨自己多嘴的外川简直定住，“但是......”
　　“不论是工作，还是自作多情”，野末温柔地道，“若每次都想用玩笑话轻轻带过，总有一天会失去他人的信任，最终也会放弃自己的--要是被你放弃就完了，我还是真诚以对吧”
　　收拾完东西的野末向外走去。
　　这下好了，难受一万倍的外川只能在原地坚强，“我知道了，河野会陪你一起去”
　　“好的好的，辛苦了”
　　“辛苦了”
　　待门关起后，用笔戳着额头的外川简直想戳死自己，但一切已都无法挽回，也只能作罢。

　　走到饮品店的外川照例点了两杯特调咖啡。
　　但下一秒，看见旁边推荐解宿醉的橘子番茄果昔，外川对店员道，“其中一杯可以换成果昔吗？”
　　“好的”
　　回到公司的餐厅位置，野末仍翻着之前的会议记录，外川将果昔放在了野末前面，“久等了”
　　“谢谢”，野末下意识地道，待将杯子端起来后，不由惊奇，“咦，我点的是热咖啡.......”
　　“你知道吗，我们成年人会感觉很快就过了一年”，开始大忽悠的外川一副精英教授模样，“那是因为我们每天都一成不变”
　　“喔......”
　　“小孩子每天都会有新体验”，外川道，“对他们而言，天天都很新鲜令人印象深刻，所以会觉得一年过得很慢”
　　“原来如此”，野末好像有点理解了。
　　“一成不变的生活，也是失智的原因之一”，外川看着野末认真道，“所以年纪越大，越需要新的体验”
　　“你想说什么”，野末问。
　　“你第一次喝果昔吧？”，外川喝了一口咖啡道。
　　“是没错了啦”
　　外川无言，只贴心地伸手示意了下品尝。
　　野末低头伸嘴吸吸，然后就是一脸惊喜的抬头可爱。
　　外川的笑容也荡漾开来。
　　“等等”，野末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失智啊，不要把我当老人啦，你明明说过，我还年轻的”
　　外川忍不住握着咖啡杯大笑，“抱歉”
　　“外川”，看着笑得很好看的某人，野末单手撑着下巴，也微微笑了起来，“你笑起来挺可爱的嘛”
　　外川不知该回什么，整张脸的笑容也飞到九霄云外。
　　“跟我的更年期症状相比，你没有女友才是最大的问题”，野末一击入魂。
　　没想到，听到这话的外川却笑了起来，偷偷瞥了野末一眼，“这又不重要”
　　“对了”，外川突然记起，“我还没跟你报告接下来的行程”
　　“好的好的”，野末又翻起厚厚的会议记录。
　　“五点要和久米食品开视讯会议”
　　“好的好的”
　　“然后........”
　　“好的好的”
　　“明天我们去吃圣代吧”
　　“好的好.......”，野末抬起头惊讶，“咦？”
　　天天套路老婆的某人大灌了一口咖啡抬眸，“十点车站见好吗？”
　　“等等，你在说什么？”，怀疑自己听错的野末不禁靠前。
　　“我们要一起去吃圣代”，修狗重复。
　　“真的假的，为什么？”
　　“因为要模仿女生”
　　“还没结束啊？”，野末惊讶。
　　“那当然”，外川道，“模仿女生能带来许多初体验，有卓越的抗老化效果”
　　“是吗......”，不知道自己看着就像撒娇的野末恍然大悟。
　　“而且，我也希望你能开心”，外川最后道。
　　“你人也太好了吧”，野末咬起吸管。
　　“对吧，既优秀又是好人”，钓鱼高手外川暗搓搓调情，借机推销自己，“是个好老公人选吧”
　　“嗯，而且又很帅”，野末回了一句。
　　想撩人反被撩的修狗承受不住，低下了头。
　　“别害羞嘛.......”，野末笑道。
　　“我才没有害羞”，某人嘴硬。
　　“你有”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啦”
　　“我们走吧”，拿起会议记录和果昔的野末起身就走。
　　在原地的外川却喊住了他，“野末先生”
　　“嗯？”，野末回头。
　　“你为什么不穿三件式西装了？”，外川走向野末，“我记得你以前常穿啊”
　　“这个嘛......”
　　“我很喜欢”，外川道，“因为很适合你”
　　说罢，外川向前走去。
　　反应过来一笑的野末也旋即跟了上去。

　　次日，车站。
　　一身暗色休闲服的外川正靠在栏杆旁低头看着手机。
　　穿着橙色外套戴着围巾的野末踏着晨光靠近，“嗨”
　　“简直是骨灰级恋爱电影中的出场方式”，外川迎上前去。
　　“什么啊，连我都听不懂”，野末疑惑。
　　“我只是有感而发”，外川没有解释，只是向前走去。
　　“真是的，你明明就比我年轻那么多”，野末也顺着道路往前。
　　“哪有，才差十岁而已”，外川辩解。
　　“十岁很多了吧”
　　“但我一点都不在乎年龄”，外川道，“能和你一起出来，我就很开心了”
　　“假日就不用拍我马屁了”，野末谢绝。
　　“私底下我才不会拍马屁呢”
　　“所以我今天是和私底下的你出去玩啊”，野末恍然。
　　“那当然啊，所以请你也不要摆上司的架子”，外川笑道。
　　”好的好的”
　　拐了几个转弯，两人来到外川想要的店铺，只可惜还没走近，就发现排着一大票长龙。
　　“排这么长的队，而且都是女生”，野末不由哀叹，还没等多想什么，突出的两人一下子就成了前面女生的谈资。
　　“不觉得很帅吗？”
　　“超帅的，而且两个都很帅”
　　“好可爱”
　　“讨厌啦超可爱的”
　　.......
　　“外川，你无所谓吗？”，野末问。
　　“怎么了吗？”，外川看向野末，“你该不会觉得冷吧？”
　　知道前面女生在讨论他俩的外川突然忍不住想要调戏，“看来二月的天气，让老先生有点吃不消呢”
　　“你还是拍一下马屁好了”，无语的野末有些绝望。
　　“好吧，那我去跑腿”，外川道，“我问问看还要排多久，不然真的感冒就糟了”
　　“嗯，谢谢”，野末点头。
　　“借过”，外川向前道了一句，然后去店里面询问。
　　外川走后，前面的女生看着外川远去的背影，明显更肆无忌惮起来。
　　“真的好帅喔”
　　“超帅的啊”
　　“真的”
　　“快看，超帅的啦”
　　不一会儿，外川走了回来，“野末先生”
　　“我没有用奇怪的目光看那些女生”，野末道。
　　“我又没说什么”，外川转过身站好排队，但看那一紧而过的下颌骨就知道，这人明显醋极了。
　　“我在想你的事情”，野末道。
　　“你老是这样”，无意识被撩了的外川感觉自己要害羞起来了，只能这样掩饰。
　　“什么意思？”，野末回头看他。
　　“你在想我的什么事？”，外川也看向野末。
　　野末难以承受那般直视的目光，又收回视线，“就是，我明明只是个枯燥无味、了无生气、对未来人生感到不安的大叔，只因为是你的上司，就值得对我那么好吗？”
　　“那是因为.....”，修狗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说出是因为爱情。
　　“你该不会真的想拍我马屁吧？”
　　“你在说什么鬼话啊”，外川不自觉叹了口气，庆幸没被看穿。
　　“倘若如此，叫人有点难过”，野末不禁道，然后垂眸，“因为我也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开心”
　　“是吗”，外川心中狂喜，简直压不住嘴角。
　　“嗯”，野末点头。
　　“那真的太好了”，外川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