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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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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門外山風烈，風裡混著胡椒粉與藥草味，那是唐門獨有的味道——
衝、辣、怪，卻意外讓人有種落地的安全感。
魏無羨第一次吸進這味道時，眼皮抖了抖：
「這地方氣味真重……」
「少講話。」五師妹唐默靜冷冷說道。
魏無羨馬上閉嘴，乖得很。
但他眼睛依舊四處亂看，像一隻剛從亂葬崗撿回來的野貓。
兩人剛踏進唐門大院，一個熟悉的麻煩就晃晃悠悠迎面走來。
唐布衣——唐門大師兄，江湖裡聞名的飛俠。
他一手抱著半壇酒，喝得正爽。
「哎哎哎——五師妹！你這是從哪撿回來個……」
話還沒說完，他的眼睛就亮得跟星子似的。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會喝酒嗎？你臉色這麼差，是不是缺酒？」
魏無羨愣了一下：「我……魏無羨。酒，我會喝。」
唐布衣更開心了，毫不猶豫把那半壇酒塞給他：
「來來來！試試我搶來的好東西！」
魏無羨瞪大眼睛：
「——猴兒酒？！」
他忍不住鼻尖一吸，然後毫不猶豫仰頭一口吞下。
嗆得眼角都濕了。
「哇……比天子笑還烈！」
唐布衣哈哈大笑，一巴掌拍上他的肩：
「好！以後你跟我一起喝！」
魏無羨咧嘴：「這我喜歡！」
唐默靜扶額：「……大師兄，他魂還沒穩，拍他會散。」
唐布衣立刻縮手三步：「哎呦！差點害死我們新兄弟！」
魏無羨嘴角抽了抽：「謝謝你……的收手。」
唐布衣忽然湊過來，壓低聲音：
「小兄弟，你這長相不錯，不會嚇哭師妹。我看你比趙活那小子順眼多了！」
魏無羨：「誰？」
唐默靜淡淡回：「外姓弟子。比你乖，但比你醜。」
魏無羨：「……？」
唐布衣揉揉下巴：「來，入門先見二師兄，保你大開眼界！」
三人走到煉丹房，就看到一個全身冷氣比藥香更強的人站在門口。
唐錚——唐門二師兄，毒術第一、毒舌更勝。
他瞥了魏無羨一眼，冷冷開口：
「死人？」
魏無羨被問得愣了一下：「呃……我還活著。」
唐錚皺眉，像在看不合格的藥材：
「魂息七零八落，真氣空得像被掃光的藥棚。你怎麼走到這的？」
魏無羨本想搪塞，但被他盯得後頸發涼。
唐默靜替他開口：
「二師兄，他剛從亂葬崗出來，被我的鎖魂針壓著。」
唐錚冷哼：「所以沒死。運氣不錯。」
魏無羨忍不住說：「也不是運氣，是有人救我。」
唐錚瞇眼：「江湖上沒多少人會救你這種半死人。」
魏無羨笑了笑：「江澄會。」
唐錚抬眉：「你門派的人？」
魏無羨語氣輕盈，不帶一絲陰影：
「雲夢江氏。他罵我歸罵我，但他是我兄弟。」
唐錚看了他幾息，沒再說什麼。
唐布衣笑得像看到珍品：「哎呀我喜歡你這種重情義的！」
唐默靜淡淡道：「先穩魂。再吵他等會就散了。」
煉丹房內，火爐咕嚕作響。
唐錚沒廢話，把魏無羨按在木床上。
「不準動。」
「我不動。」
「我沒問你。」
魏無羨：「……」
唐錚取來一碗黑得發亮、苦味撲鼻的湯藥。
魏無羨臉都白了：「你確定這能喝？」
「能救你。」唐錚冷淡，「死不了。」
魏無羨還真被這句「死不了」嚇得不敢反抗，硬著頭皮喝下去。
——下一瞬，魂都痛到飄。
「哇……」
「——這比天子笑後勁還狠！」
唐布衣狂笑：「哈哈哈！我第一次喝也這樣！」
唐默靜淡聲補刀：
「習慣就好。唐門治人都這樣。」
魏無羨眼眶都紅了：「……我信了。」
待唐錚完成調息，魏無羨的魂息終於穩住。
唐布衣拍拍手：「行啦！這孩子能留。以後又多一個跟我們一起被掌門罵的！」
魏無羨苦笑：「你們都被掌門罵？」
唐布衣大大方方：「我們唐門的傳統美德！」
默靜不客氣地打斷：
「走吧。見掌門去。」
魏無羨愣了一下：「現在見？」
「唐門講究明快。」
唐錚冷聲補刀：
「你有問題，也好早點扔出去。」
魏無羨：「……我聽到了。」
唐布衣把猴兒酒塞回他手裡：
「給你壓驚。等掌門不打你，我們再喝天子笑！」
魏無羨接過酒，忍不住笑了——
這群人雖然各個怪異，但奇怪地讓他覺得……
安心。
默靜轉身，語氣平靜：
「走吧。」
魏無羨深吸一口氣，跟上她的步伐：
「……我想留下來。」
唐門長廊風聲掠過，像回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