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无限的潜力 ...
-
五条悟在面对禅院瞬的术式时，六眼会受幻象蒙蔽，于是让瞬对夏油杰发动术式，他位于一旁观测。
“咒术师的咒力核心位于腹部，从核心流通到全身，像血液一样在身体内循环。”
瞬点点头，这些她也清楚，在禅院家时，虽然没有成功运用咒力的经验，但靠阅读和家教打下了一定基础，再加上平时有杰给她补习缺失的咒术知识，她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有许多知识面空白了。
“但是，”五条悟话锋一转，指尖精准地点向瞬的额头。戴的特制墨镜微微下滑，露出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咒力的源头，是这里。”
禅院瞬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说法，专注地等着他五条悟对此不置可否，“你的咒力确实在杰的大脑里有不均匀的分布。”
“连这种细节都能看到吗？”尽管对六眼有所了解，但想象自己大脑内部结构被一览无遗的感觉，还是让夏油杰背后掠过一丝凉意，他神色复杂地感慨，“感觉好恶心。”
“喂。”五条悟不爽地挑眉，“总之，目前我的看法是，你的术式类似于构筑术式，差别在于一个是用咒力创造物品，而你是把心相风景在小范围内具现化，至于视线接触，根据你说的第一次使用术式时的情况来看，或许不是必须的媒介，而是一个触发点或者放大器。”
“现在，我们来特训吧!特训目标有二，第一，在不释放释放术式的前提下让咒力在体内循环，第二，尝试不用眼睛释放术式。”
听起来略有些熟悉啊。
瞬还没来得及细想这熟悉感是从何而来，只见五条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挡眼用的黑色布条，曾经被禅院甚尔蒙眼暴揍的记忆骤然浮现。
禅院瞬顿时觉得警铃大作，汗毛直竖，求助的眼神望向夏油杰，却看到他脸上与五条悟如出一辙的微妙期待，瞬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她是一只猫的话，恐怕此时已经炸毛了。
手被夏油杰反剪到背后，五条悟拿着布条靠近，脸上是不怀好意的坏笑。
“不，我也没打算逃跑。”瞬开口，话音刚落，脑后已经被打上了结实的蝴蝶结。
不过好在两位“老师”并没有痛扁她一顿的打算。
眼前陷入黑暗后，他们的呼吸声在耳边愈发清晰，瞬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
“让咒力在身体里循环。”
“通过我们身体接触的地方，使用术式看看。”
两人的声音几乎重叠着响起，打破了室内略显凝滞的空气。
咒力源自人类的负面情绪——愤怒、憎恶、后悔、恐惧……这些激烈的情感此刻仿佛化作了无形的燃料。
夏油杰和五条悟的目光紧紧锁在禅院瞬身上。
他们清晰地看到，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开始以一种不寻常的速度升温、泛红。细密的汗珠争先恐后地从她光洁的额角、修长的后颈渗出，汇聚成细小的溪流，悄然滑落。她的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细微的颤抖，胸口随之起伏，在这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关切与某种更深层悸动的异样感，悄然爬上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心头。两人几乎是同时，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咽下了那份突如其来的干涩。
成功了吗？
夏油杰用眼神向五条悟无声地询问。
五条悟没有立刻回答。他抬手，将墨镜随意地推到了额发上，微微俯身，贴近了瞬的脸庞。距离近得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皮肤散发的灼人热度，她湿热的呼吸几乎扑打在他的脸颊上。
他专注地凝视着，像是在捕捉空气中无形的咒力流动，又像是在确认某种更细微的反应。这短暂的、呼吸交融的几秒，仿佛被无限拉长。
终于，他直起身，拉开了那令人屏息的距离，默默地摇了摇头，但随即他开口说出的话却完全不同。
“成功了，瞬，尝试把你的咒力灌注到术式中。”
夏油杰忍不住诧异地看向他，而后下一秒眼前景象突然就变了——是在自己家里，爸爸妈妈和瞬一起为他庆祝生日的画面。
瞬的术式，真的成功发动了。
很快他也意识到了瞬的术式究竟是什么。
她对自己术式的猜测大体都是正确的，效果强弱确实与施术者“信念强度”相关，但有一点错了，不是将想象的内容投射到他人脑海，而是将想象的内容变作现实。
相信自己成功的禅院瞬就会成功，想象化作现实，术式通过他们接触的皮肤发动。
但不知为何禅院瞬的术式效果似乎只有将幻象投射出去，假设她发自内心地相信自己的术式具有更强大的可能性，那么她……
夏油杰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心脏因此而狂跳不止，战栗感顺着脊椎攀升。
“成功了吗？”瞬察觉到身后杰骤然变化的呼吸和紧绷的气息，即使蒙着眼，心中也已然有了肯定的答案。
此刻，熟悉的力量正在她体内流淌、循环。咒力如同新生的溪流，在五条悟的指引下，终于找到了路径——从腹部核心涌出，温顺地流遍四肢百骸，最终又安然回归核心。这股力量充盈着全身，带来奇异的满足感。
她脸颊上因刚才努力而泛起的红晕尚未褪去，伸手解开了蒙眼的布条，转向五条悟，绽放出一个混合着欣喜与钦佩的笑容，由衷地赞叹道：“悟，你好厉害！多亏了你的指导。”
不，厉害的是你才对吧。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脑海中，几乎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五条悟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咳…其实刚才，你的术式也对我起效了。”他顿了顿，补充道，“这说明接触也并非绝对必要条件。只要你勤加练习，一定能找到自由控制术式的诀窍。”
“另外，按照我的猜想…你的咒力循环应该也是可以主动停止，让它回归近乎‘零’的状态的。不过，那个控制咒力流动的‘开关’具体在哪里，又该如何操作…就需要你自己去慢慢摸索和感受了。”
怀疑他在胡编啊…
夏油杰默默想着，压下心中的疑虑，将自己的手帕递给瞬，温声道：“瞬，你先休息一下。悟，我们下楼拿点饮料上来吧？”
瞬点点头，接过带着杰体温的手帕，擦拭着额角和颈间的汗珠，然后盘腿坐下，闭上眼，按照五条悟的提示，开始专注地内视，试图在体内寻找那个可能存在的“咒力开关”。
直到两人走下楼梯，五条悟才猛地转过身，再也抑制不住兴奋，难掩激动地说道：“超——有趣啊！杰！”
“喂！小声点！”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刚刚真的…被术式影响了？”
“完全没有。”五条悟摊手，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所谓的‘开关’呢？也是假的吧？”夏油杰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满。
“我都说了是‘猜想’了！”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反驳，“当然有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啊。”
被他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激得有些恼火，夏油杰强忍住发脾气的冲动，蹙眉道：“那你至少也该提前说一声。”
“哈？你是笨蛋吗？”五条悟挑眉，“如果提前说了，效果反而会打折扣吧？别说她自己了，就连你——”他的语气带着点戏谑，“在意识到之后，不也开始怀疑我话里的真假了吗？”
夏油杰猛地一怔，五条悟的话让他瞬间冷静下来。他沉默片刻，低声道：“……确实如此。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这份干脆的道歉反而让五条悟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
“不过啊，说真的，”五条悟不再纠缠道歉，转身拉开冰箱，拿出两罐可乐和一罐雪碧，语气恢复了兴奋，“你不觉得这简直太棒了吗？瞬的能力，就像游戏的作弊器一样！理论上…她就可以实现所有我们能想到的可能性。” 他将那罐雪碧抛给夏油杰。
夏油杰接住。
是的，出于对他们的信任，禅院瞬拥有了“无所不能”的潜力。
但，前提是……
“前提是——她本人永远不能知道自己术式的真相。”五条悟拉开可乐拉环，呲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一旦她彻底了解，恐怕就会像你一样，开始产生怀疑。当她不再相信的时候……她的术式，也就失去了变强的可能性。”
“所以你要好好保守秘密啊，杰。”
回到楼上，两人一眼就捕捉到了禅院瞬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
她整个人仿佛在发光，脸颊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我找到开关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和得意，直直地看向他们。
五条悟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飞快地侧过头，朝夏油杰递去一个“看吧，我就说行”的眼神。然后，他顺手就把自己刚拿上来的、还带着冰凉水汽的可乐罐塞进了禅院瞬手里，另一只手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干得不错嘛！”
禅院瞬下意识地接住，那冷意让她微微一缩，但脸上的笑容却更灿烂了。她立刻又把那双亮得惊人的、写满期待的眼睛转向了夏油杰。
她脸颊上的红晕因为兴奋显得格外生动。
夏油杰被她这样专注地凝视着，心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他嘴角的弧度也不自觉地加深，最终化为一个温和的笑容，轻声道：“真的好厉害。”
确实……非常有趣。
他在心底无声地回答。
“那么为了庆祝这历史性的突破，”五条悟打了个响指，眼睛发亮地宣布，“目标——Sunny Sweets的草莓奶油蛋糕！现在出发！”
“没关系吗？”禅院瞬看着他问道，担心他又因为头疼而陷入烦躁。
东京人流量多，五条悟经常因此被动接受过量的信息，如果要出门的话，墨镜起到的作用也微乎其微。
五条悟歪头想了想，“没关系啦，”他摆摆手，语气十分成熟，“偶尔吃点清淡的也不错。”
清淡的……？
夏油杰和禅院瞬同时陷入了停顿，视线在空中微妙地交汇了一瞬，又同时落回五条悟那张理所当然、仿佛在说什么至理名言的脸上。
两人：“……”
五条悟突然想到什么，晃了晃自己的手，“其实瞬的术式可以屏蔽六眼接收信息，既然可以靠接触来使用术式了，只要一直牵着手，然后对我使用术式就行了吧？”
“真的假的？”夏油杰怀疑他又在胡说八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五条悟回答得理直气壮。
于是，禅院瞬不得不一手牵一个，像个尽职尽责的信号屏蔽器，持续向两人释放着术式，一路护送五条悟抵达他心心念念的甜品店。为了确保牵着的“盲人”们能正常走路，她必须时刻在脑海中精准构筑自己双眼所见的实时画面，再通过术式传递给两人——可谓是把“心眼合一”练到了极致。
好不容易在甜品店坐下，五条悟挖了一大勺蛋糕塞进嘴里，含糊地抱怨：“话说，只牵我不就够了嘛？”他瞥了眼旁边悠闲喝茶的夏油杰。
“那可不行，”夏油杰慢悠悠地啜饮着抹茶，抬眼看向禅院瞬，“不能厚此薄彼啊，对吧，瞬？”
虽然觉得“厚此薄彼”用在这个语境下略有些违和，禅院瞬揉着发酸的眼睛，闻言沉默地点点头。此刻她满脑子只想着，回去路上哪有地方可以买瓶眼药水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收复诅咒都要靠瞬来帮你覆盖咒灵的味道，既然如此，以后你俩去拔除诅咒也要带上我一起！”五条悟得意地晃着手指，戳破夏油杰的秘密。
“什么叫每次？”
夏油杰只觉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呵，那你也别惦记出门吃甜品了。我和瞬吃完，打包点味道回去让你尝尝不也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五条悟下意识反驳，但随即又有点不确定地摸了摸下巴，看向禅院瞬，眼睛突然一亮，“等等……说不定真可以？瞬！试试！把这个蛋糕的味道，”他兴奋地用勺子敲了敲面前的甜点，“直接送到我脑子里！”
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这么想着，禅院瞬还是轻轻将额前的碎发撩至耳后，睫毛低垂，微微倾身，张嘴接住了五条悟兴冲冲递过来的那勺蛋糕。
两位少年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的动作，看着她含住勺子，腮帮子随着咀嚼微微鼓起的动作……
蛋糕在口中化开。
瞬细细咀嚼着，确认了味道，
这才抬眼看向一脸期待的五条悟。
五条悟的神情瞬间恍惚了一刹，仿佛意识被短暂抽离。
“怎么样？”夏油杰忍不住追问，语气里带着自己也未察觉的紧张。
五条悟眨了眨眼，似乎在回味，“嗯……味道是差不多的，似乎更甜一些，但感觉……”他斟酌着词句，“像是在用瞬的嘴巴吃东西。”
“去死吧人渣。”夏油杰用口型无声地骂了一句。但他立刻转向禅院瞬，动作无比自然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期盼地看向她。
“……”
“多谢款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