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情》闪亮的小毛驴

2、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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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宇回咖啡店里拿了滑雪的装备，很熟练地把滑雪板夹在臂弯里，刚准备推门离开，身后便有一道声音响起。
　　“大半夜的去哪儿啊？”
　　梁宇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转身看着眼前的人，一脸茫然：“你怎么还在店里？”
　　说话的人睡眼朦胧，明显是被吵醒的：“你员工把我关这儿了。”
　　蓝陈是搞IT的，经常加班到半夜，梁宇的这家店，他自己不忙的情况下，有时打烊会晚一点，蓝陈懒得回家的时候，就会在他店里浅睡一会儿。
　　两人是在国外认识的，说得上是“臭味相投”，因此也成了很多年的朋友，所以梁宇对他的各种奇特行为都不觉得奇怪。

　　“下次记得给我打电话。”
　　蓝陈点了一下头，接着说：“你还没回答我，这么晚要去哪儿。”
　　梁宇亮了亮滑板说：“去滑雪。”
　　“信了你的鬼话，还以为你真有相亲，”蓝陈扯了个假笑，“又有压力了？”
　　“有点，想放松放松。”梁宇实话实说。
　　蓝陈面色有些凝重：“都过去两年了吧，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又没有规定放下这件事也要两倍速进行。”梁宇说完问他，“要一起走吗？”
　　“不了，有约了。”
　　梁宇哂笑：“悠着点。”

　　“你这就走了啊？”杨小达喝醉醺醺的，要不是韩肖架着他，立马能倒地。
　　“嗯。”韩肖倒是清醒，他晚饭一口酒没喝，也是搞不懂，杨小达是怎么把自己灌成这样的，醉了之后，更是把韩颖叫来了。
　　“现在几点了，你看看，”韩颖愠怒道，“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闲得慌。”
　　“我这不是高兴嘛。”
　　韩颖小声叹了口气：“真是能麻烦人。”
　　“宝宝，我爱你。”杨小达回头对韩颖笑嘻嘻地说，熟练地像是经常犯。
　　韩颖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命令道：“闭嘴。”

　　韩肖把人搬到车上后，很自觉地让到了一旁剩下的留给韩颖发挥，她象征性地骂了两句，接着又是调车内温度，拿枕头给杨小达垫着，弄完回头看着韩肖，面露难色说：“不好意思啊哥，给你添麻烦了。”
　　“是我该说这话，今晚没拦着他。”
　　韩颖摇头说：“拦不住的，他喝起来就这样。”
　　“很晚了，赶紧回去休息吧。”韩肖说。
　　“那你呢？”
　　“我自己开车来的。”
　　“好，”韩颖临上车前又说，“妈妈有跟我念到你。”
　　“知道了。”

　　目送着韩颖开车离去，他的两边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直跳，到底是因为喝了酒之后头痛，还是另有原因，他一直不承认，原来自己一直在假装大度，心里那根刺，现下格外扎人。
　　韩肖没有抽烟的习惯，平时消解情绪一般就是靠酒精，但他今晚实在不想喝酒。
　　车拐出停车场，韩肖没回酒店，随手按了个导航，任由自己被规划，目的地是哪儿并不重要，只是借此缓解，他经常干这种事。
　　导航到的地方很是偏僻，俨然荒废已久，掉头返回开时，他意外看到了一个类似宣传栏的大牌子贴在转弯处，格外醒目。
　　韩肖看着那个宣传栏上写着的东西，这边居然有一个二十四小时开放的滑雪场，现在似乎正是表演季。
　　韩肖年少时学过滑雪，如今该忘记的都忘了，但他还是跟着宣传栏的位置找到了这个地方，又鬼使神差的买了一张票，坐在了看台上。

　　场内静而空旷，等待片刻后，一阵沙沙声犹如风一般，吹进韩肖的眼睛里，在偌大的滑雪场里显得格外渺小，他滑得很慢，很慢，甚至没有任何技巧性的动作，只是光看着就能让人感觉到平静。
　　也许是感受到他的视线，那人微微仰头，透过滑雪镜朝他看过来，他们离得很远，但也就是这一眼，韩肖似乎知道了他是谁，真是够巧的，一天遇到两次。
　　梁宇前面报复性地滑了好久，眼下没有任何力气，顺着下坡滑下来后，干脆就倒在了雪地上，一动不动。
　　心情短暂地舒畅了许多，脑海里却冷不丁地回想起刚才在看台上的那个人，由于隔了些距离，再加上场内灯光昏暗，梁宇并没看清他的长相。

　　“不滑了？”前台问他。
　　“可不能继续了，感觉骨质都疏松了。”梁宇开玩笑道。
　　“也是，你滑了好久，现在回去能睡个好觉了。”
　　“借你吉言。”

　　梁宇换好衣服出来，拿上头盔，跟前台刚说完拜拜没两秒，又返回了，他指着门口的那辆看车标就挺贵的车问：“这是谁的？”
　　“刚刚一顾客的，大晚上来看滑雪表演的。”前台熬了个大夜，这会儿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滑雪表演白天都结束了，这个点来看什么。”
　　前台抱着歉意对他笑笑：“你不是在嘛，而且我觉得你比大多数职业选手都滑得好，我这个月业绩还差点呢。”
　　“希望他不会找你事，我刚才滑得挺糟糕。”梁宇说。
　　“那就随便吧，我反正努力了。”前台说完问，“你车被他的车卡道了，挪不出来是么？”
　　梁宇点了点头：“他有留联系方式吗？”
　　“有，我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还没有拨出，本人就走了出来，梁宇有些震惊，原来刚才在看台上的人是他。
　　他穿着简练，前面没仔细看，现在发现他比自己高了大概半个头，平时应该有健身，瘦但身材看上去紧实，梁宇的眼睛不自觉移到他的脸上，不得不承认自己再次被冲击到了，这次估计会记很久，果然人都是视觉动物。
　　“你好…”梁宇刚想说些什么，反应过来自己都已经忘记了他叫什么，光记脸去了，卡壳半天，梁宇正准备直接绕过打招呼，直奔主题，但他出声了。
　　“韩肖。”他说完不等前台复述问题，抬眸示意梁宇，“走吧，我挪车。”
　　他是会读心术吗？
　　梁宇尴尬一笑，紧接着跟在他身后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