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变形计》于是雁知道

5、春分的猎人5

　　鹏恰大药房今天晚上值班的是胸前挂着“角欣”名字牌的小姑娘，沙子玉很庆幸不是那个爱说教的中年男人。

　　清楚的表达完自己的需求后，小姑娘忙不迭去找药品，沙子玉则靠在前台以减轻脚上负担。

　　“一瓶碘伏、一包棉签、一盒消炎药，一共三十二块！”
　　沙子玉调出支付二维码，扫码枪却没有反应。

　　“不好意思啊，机器有点毛病，稍等一下。”
　　角欣安抚好顾客，心里一边骂爹一边重启系统，偏偏好友还来找事。

　　［角角角角角角论坛讨论的事你看了吗？！］
　　［你妈我忙着呢????］
　　［不是！你快看，有任务了！］

　　电脑开机还在缓冲，角欣撇了一眼在扣手机的顾客，还是耐不住好奇打开了论坛。
　　一个热帖怼到她脸上：
　　［我靠靠靠时隔数月终于来了一个带劲的任务！
　　大家都接到提示了吧！

　　任务触发：已有玩家接触到任务目标
　　任务描述：你生活在一座繁华的城市，这座城市的山区、湖泊和公园为居民提供了一个宜居的环境。
　　当一股诡秘的力量悄然潜入社会，平静的城市不再平静，身为家乡的一员你有必要调查清楚这场异常。

　　任务内容：清除异端
　　任务奖励：？？？

　　我描述的一字不差吧？究竟是哪位玩家接触到任务目标了啊？分享一下情报呗！］

　　熟悉的开机声响起，角欣再震惊这个内容也得先把眼前的事做完。
　　“可以付款了。”

　　玩手机的顾客好像被定住了似的，直愣愣看着桌子上的文竹盆栽。
　　“你好？”

　　角欣轻轻拍了拍女孩儿的胳膊，后者突然惊醒，动作麻利地付了款拿东西。
　　直到走出药店三五米，沙子玉才勉强理解了刚才看到的画面。

　　刚才那个小姑娘玩手机了吗？
　　没有。

　　有接触除了电脑外的任何电子产品吗。
　　没有。

　　有在电脑上聊天吗？
　　根据她看到的四十五度屏幕，没有。

　　那刚才凭空看到的光屏和文字……
　　此刻冒出来的系统回答了她的疑惑：

　　【［视］技能一已完全开放】
　　【技能描述：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你的眼睛可看到他人的心灵】
　　【技能效果：你可以看到玩家的系统】

　　沙子玉瞳孔一缩，刚才怎么试都不出现的技能原来是被动触发。
　　感情［视］的一技能是透视啊！

　　不过玩家……
　　她穿越的途径尚不明晰，一闭眼一睁眼就到了异世界，再一闭眼一睁眼又回来了。
　　所谓玩家应该是某种游戏的参与者，而她在穿越时没有玩任何游戏，穿越到的异世界也不符合她手机里的游戏风格。

　　她和角欣会是同一个系统吗？

　　沙子玉唤出系统光屏，并没有找到对方的论坛页面，倒是意外发现多了个个人信息。

　　【基础信息】

　　姓名：沙子玉
　　身份：学生/联邦特调部宝蓝区二级警员/联邦别动队成员
　　天赋：【待开发】

　　异能：［视］
　　【视·一技能：看见】
　　【视·二技能：剥茧抽丝】

　　沙子玉不可思议地看着身份栏，顺手在药店对面点了杯果茶，势必要把这些搞清楚再走。

　　“学生”她理解，现在她正是大四还没毕业的学生。
　　后面带着联邦俩字的，她都不敢往深处想，一不小心就要吃国家饭的！

　　沙子玉掏出手机输入“特调部”，出来的是一个电视剧。
　　搜索“宝蓝区”，并没有这个地方。
　　“别动队”倒是有了解释，意为特别行动队，但这也和她八竿子打不着。

　　沙子玉打字的手一顿，突然想到自己在异世界一身制式服装端着枪的样式。
　　这两个极有可能是指她在异世界的身份……

　　可是联邦应该属于一个政府机构，她的身份为什么有两个都在联邦？
　　这难道是指她有双重身份？

　　想到此，她的心又凉了半截，本来以为穿回来就没事了，把那段异界之旅当做梦就好。
　　结果现在种种迹象表明，她仍和那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还是需要和另一个世界打交道。

　　沙子玉嘬着果茶沉思半晌，最终决定接受系统的任务。
　　它既然能悄无声息地找上自己，必然无法轻易摆脱这股非自然力量。与其惶恐不安，不如深入其中找到真相。

　　就像它说的，自己可以拒绝任务，但自己已身在其中，接受任务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是否接受任务？”
　　她选择“是”。

　　【已接受任务】
　　【当前任务进度：0%】

　　*

　　角欣目送顾客后，赶紧和好友聊了起来，她实在太疑惑了。
　　刚点开就发现“种瓜得瓜”已经发了一大串。

　　［角角角！咱俩组队吧！］
　　［这系统总算给了点好玩的任务！之前那都是什么玩意“和指定路人聊天”、“从一写到一百”、“交到一个朋友”……］

　　［不过咱俩还没开发异能，俩人组队好像不太够，再拉个人吧！］
　　……

　　角欣回复：［那个任务是什么时候发布的？我为什么没有接到通知？］

　　一句话像掉进油锅里的水珠，噼里啪啦炸出好多话。

　　［我去！你不会就是那个天选之子吧！你没看论坛里说的，没有接收到任务通知的要么就是离任务区域太远，要么就是第一个接触任务目标的。］

　　［咱俩都在象州市，我都接到通知了！你总不能是信号不好吧？］

　　当然不会是信号问题，系统能被这个世界的磁场影响了那才叫神。
　　角欣心脏砰砰跳，她不会这么幸运吧？

　　要知道得到异能的方式就是做任务，在这个游戏里没有自我保护能力是很危险的事情。
　　论坛里少有的几个乐于暴露自身异能的人都说过，他们是完成了任务得到的奖励。

　　她和种瓜得瓜已经参与游戏快一年了，而这次就是绝佳的机会。

　　她快速浏览了论坛里的热帖，打开聊天框。
　　［我应该就是那个接触到任务目标的人。］
　　对面秒回：［是谁？］

　　角欣和种瓜得瓜对了时间线，发现发布任务就是在十分钟前，而近一个小时里她只接待了一个顾客。

　　角欣猛地抬头往外看，好巧不巧和正要进门的沙子玉撞上了眼。
　　她表情一滞，说出口的话都不自觉带着颤抖：“你…您好？请问是还有什么药品忘买了吗？”

　　女孩轻笑，递出手中的物品，指了指外面。
　　“不是。对面做活动买一送一，这杯送你，工作辛苦了。”

　　角欣瞬间手忙脚乱地推脱：“啊…不用我们不认识，不是…我是说我不爱喝奶茶，还是谢谢你了。”

　　女孩始终保持着微笑，挑眉示意她看饮品上的标签。
　　“这是果茶。收下吧，我没有朋友，自己也喝不完。”

　　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是示弱有了效果还是其他什么，店员还是收下了饮品，双手像是拿了块烫手山芋。
　　角欣有些局促地站在前台，身体不由自主地做出防备状态。

　　要知道能被当做任务目标的人能是什么好惹的，说不定自己面前的甚至不是人。
　　她刚才就应该夺命连环call让种瓜得瓜过来！

　　“对了，我最近受伤在家很无聊，你有没有什么游戏推荐？”

　　“啊？这个…我平常也不玩什么游戏…”

　　嘴上这么说着，角欣还是赶紧解锁手机念出自己消磨时间的几个小游戏。
　　也许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脑门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说话也开始磕磕绊绊。

　　“好的，谢谢你。”
　　直到转身离去的顾客走出自己的视线，角欣才松了口气瘫在椅子上。

　　［我觉得这个任务目标不是咱俩能搞定的，还是找个队友吧…］

　　*

　　沙子玉再一次确认了对方系统的存在，以及自己和对方的不同。
　　对方的论坛页面里是多人在线聊天，热闹的像是游戏大厅。而自己的连双人聊天的功能都没有。

　　且对方的任务不是针对一个人的，是一群人。
　　这些都意味着，有不少人拥有和角欣一样的系统。

　　她也有尝试在角欣面前唤出系统，结果是：字都怼到对方脸上了也没什么表情变化。

　　看来自己的系统只有自己能看到。而她能看见对方的系统简直是个金手指。

　　她只能做到观看而不能使用对方系统，所以个人信息页面并没有看到，但整个系统的风格明显和自己的迥然不同。

　　结合几分钟前看到的陌生的任务内容……沙子玉可以断定两人的系统不是同一个。
　　但是她还是决定要多和角欣接触。

　　无他，在进门时她看见了几句对方的聊天内容，角欣宣称自己接触到了任务目标。
　　同样是拥有非自然力量的系统，角欣勉强算得上是自己遇到的第一个“同类”。

　　接触她不仅能观察他们是如何执行任务的，同时还能锻炼一下自己的技能。

　　最重要的是，她想借这个团体挖掘出系统的由来，早日摆脱这股力量是她的第一目标。

　　**

　　回到三楼，沙子玉拿出钥匙准备开门，正巧电话响起。
　　“你好，快递。我给你放……欸？你是301的住户？”

　　手机话筒的声音和楼道的声音重合，她回头看见了拿着包裹的快递员。
　　“是。”
　　“麻烦签收一下。”

　　沙子玉接过快递，面单上是她的信息，而寄件人是她的室友，大概是自己放宿舍的一些东西。

　　她进门后先清洗双手开始处理甲沟炎，等待烧水的过程中她半躺在沙发上开始查看监控。
　　客厅的监控从她入住开始就安装了，监控记录保存时间是三十天，按理说可以看到她没有记忆的二十一天是怎么过的。

　　但是监控坏了。
　　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坏，二十九天前的记录还看得到，但是从18号也就是她消失的那天起就开始黑屏，一直到今天她走出卫生间才恢复画面。

　　沙子玉背后冒冷汗，监控黑屏一两天她还能解释是设备问题，但是从她消失后就无法查看，这样的现象一定和那股非自然力量有关。
　　祂…或者祂们究竟要做什么？

　　“嗡”
　　一条信息跳出，是室友翁梨的语音。

　　“小玉，快递收到没？我这边显示已经签收了。是不是很震惊，居然就这么一点！学校也太抠了，毕业礼物提前发就算了，也不舍得下点功夫！垃圾！！”

　　毕业礼物？
　　现在才三月份啊。

　　沙子玉找工具划开快递，里面是一个不大的黑色礼盒，上面还印着学校logo。
　　翁梨的语音还在自动播放，一句句对应着她看到的物品。

　　“好歹是艺术学院设计的东西，这杯子太没美感了吧？还不如咱们设计的文创。”
　　——一个透明双层玻璃杯，金色的学校名称，让她幻视小学校长装屁兜里的杯子。

　　“钢笔就更垃圾了，它还掉色！沾我一手金粉！！”
　　——黑色钢笔，金色描边。听劝的她隔着纸巾将它拿出来。

　　“好难得有个电子产品吧，居然是个三无产品手环，开机页面丑到爆！除了能看时间定闹钟还能干嘛？”
　　——一支黑色表带长条状手环，全身上下确实没有一个字一个logo。

　　“总结，垃圾！????”
　　沙子玉同样回复了一个鄙视的表情包，好奇地长摁手环开关，她得看看有多丑。

　　开机页面没有声音，只是亮度提升后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声纹标识，沙子玉戳了两下也没反应。
　　不会是坏了吧？

　　她放下手环刚想给室友吐槽，桌面上的它突然“嗡”的一声响，一个电子音出现。

　　“副本模块加载完毕……”
　　“职业模块加载完毕……”
　　“商城模块加载完毕……”
　　“33号系统已激活，很高兴和您见面。”

　　沙子玉：……？
　　她十指相对，她沉默良久。

　　她打开聊天框输入语音：“梨，这个手环还安装了游戏系统？好中二啊。”

　　对面回复：“没有啊，这垃圾手环定闹钟都卡，还能玩个屁游戏。”
　　翁梨还发过来一个视频，页面背景是默认的蓝红粒子线条，只有三个功能：时间、日历、闹钟。

　　沙子玉皱眉看着自己的手环，怎么不一样？

　　“沙子玉，我是33号系统。一小时零三分钟前，你回到了你的世界。”
　　听到自己名字时，沙子玉手一抖差点把手环扔了。

　　“我靠。”
　　这太奇幻了吧？

　　她没有注册信息，而它知道自己的名字。她刚穿越回来，而它知道自己时空穿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