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谎言》冷抽象热处理

3、问题少年

　　办公室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旧书本混合的气味，粟紫泥站在学校的会议室里，双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双肩包的带子。她的目光在宽敞的房间里游移，突然又停留在那两位激动的家长身上——他们脸上的愤怒表情仿佛经过精心排练，协调一致而又让人心生寒意。
　　此时，郑墨方正坐在会议室中央，他略显不安地看着对面那一对家长，脸上带着一丝挑衅，双臂抱着胸，像是根本不在乎这场风波。“你儿子真是个害群之马。”对方父亲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石子一样重重砸在紫泥的心上。
　　“我只是帮她买了点彩票而已。”郑墨方嘴里轻描淡写地说，仿佛这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然而，这句话却让紫泥的心脏猛地一紧。她已经知道事态有多严重，但听到这番话，心里的不安感更强烈了。
　　“我就知道！你们这家伙就是利用未成年人的身份，做这些违法的事！”对方妈妈的眼睛像是喷火的利剑，直指郑墨方，“我们家姑娘每次去，你儿子就是要带她去刮刮乐，一次几千！他还收手续费！你们是不是觉得钱多得没地方花了？”
　　“我没有做这些！”郑墨方皱眉，声音依旧不屑。
　　紫泥感到一阵头痛，心底的愧疚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她知道儿子并不是真的坏孩子，可他这么做，却根本不懂事情的严重性。“郑墨方！”紫泥忍不住低声吼道，试图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他的口无遮拦。
　　然而，郑墨方似乎根本不在乎，不屑地撇了撇嘴，“她自己想买，我有什么办法？”
　　“你儿子做假证，带着我姑娘去买这些，跟她说什么，帮她中大奖，你们根本不懂法律！”对方爸爸的语气更加严厉了。
　　紫泥觉得脑袋越来越沉，眼前的场景仿佛无声地重重敲击着她。她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郑墨方会这么做，为什么明知道不对的事他还会执意去做，甚至到了这种程度。她看着郑墨方，心里满是失望和痛心。
　　一阵手机振动声突然打破了会议室的紧张气氛，紫泥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跳出工作群的消息：“粟姐，新的需求来了，需要和销售部碰一下，我们能电话会议吗？”紫泥握紧手机，努力让自己不被眼前的场面干扰，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
　　“郑墨方！”她冷静地压下内心的怒火，低声问道，“你真的带她去买了这么多彩票？你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吗？”
　　郑墨方回过头，目光中没有任何悔意，“我没有强迫她，她自己愿意买。”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数额这么大？哪个未成年敢这么干？你就为了一点手续费，教唆女孩买彩票？”紫泥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她明知道，自己已经尽了所有的努力去引导孩子，可在面对眼前的局面时，她依旧感到无比无力。
　　对方家长见状更为激动，父亲直接站了起来，指着郑墨方，“你这孩子，简直无法无天！你们家是怎么办事的？我看这次事情不解决，根本没法了了！”
　　紫泥感到一股火在胸口燃烧，她咬紧牙关，忍住想要反击的话，转向对方母亲，尽量让语气温和些，“我明白这件事让你们感到愤怒，但请冷静一点，我们一起好好商量。”
　　然而，迎接她的却是对方妈妈几乎失控的反应。“冷静？你知道这个数额有多大吗？七万多！你儿子是带着我姑娘去刮刮乐！你说你儿子没错，那是我女儿的钱！”对方妈妈的话一语道破了郑墨方的真正行为。
　　紫泥的心头一震，那种对儿子的愧疚感几乎要把她压垮。她看着桌子上的银行流水单，心里满是纠结和惶恐。原来这些钱竟然都是郑墨方一手促成的，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在她眼中似乎变得愈发陌生。
　　“您说怎么解决吧。”紫泥语气变得更加低沉，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平息这场风波。
　　“现在要说出解决方式的人是你！我们是受害者，你说说看，怎么解决？”
　　看着密密麻麻的取现记录，每次最少3000起，最多一次7000，七万，即便是在一线城市，这个数字是很多人一年的收入总和。
　　“她非要跟着买！说不定能中大奖！”郑墨方突然指向对面女孩。那姑娘175的个子缩在母亲身后，手腕上还有刚拧出的红痕——据说其中一万多用于给篮球队长买潮牌。粟紫泥突然荒谬地想：这年头青少年消费链居然已形成完整闭环，从□□投机到奢侈品索爱，她儿子无师自通掌握了渠道分销的精髓。
　　“两个孩子都有问题，您看，购买彩票的金额差不多五万六千八，我赔您一半行么？”粟紫泥算计着，手上的现钱拿得出来吗？
　　“赔偿三万！这是我们可以接受的最低金额！”对方爸爸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决绝。
　　紫泥的心跳加速，三万，几乎是她一个半月的薪水。她强忍着内心的沉重，点了点头，“我会处理的。”
　　就在这时，郑墨方忽然开口了：“妈，三你就拿我压岁钱出来解决吧。”他若有所思地说，目光暗淡，却隐隐带着一丝不屑。
　　紫泥愣了愣，忽然意识到儿子的话意味着什么。他的压岁钱……那是一份母亲对儿子的期许与心意，却因为一场赌博般的风波而面临着赔偿的命运。
　　一时间，会议室内的气氛凝固了。紫泥抬头看向郑墨方，眼神复杂。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一直以来为他付出的爱和关注，会被这样的行为击碎。那个曾经天真无邪的孩子，竟然已经为了自己的“桀骜”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却依旧完全无感，
　　她心如刀绞，却没有力气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