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燕的故事》买点苹果吃

10、第10章 离别的礼物

　　落燕离开两天后，温和风和秦有笑回来了，宁如霄告知他们飞扬已经离去了，是带着落燕一起走的。
　　秦有笑有些意外，边走向桂院边和温和风说：“飞扬他，就这样走了啊，这家伙都不说跟我们道个别。”
　　温和风知道大概的原因，但是也不便将落燕的私事外传，便简单地解释：“可能是赶回去有些事吧。”
　　“江湖人就是江湖人啊，来去如风的。不过也是，他已经找到自己要找的药材了，而且在这里玩的也差不多了，是该换下一个地方了。”秦有笑猜着，“我没想到的，是他走的时候还带上了落燕。”
　　“你知道落燕？”温和风有些怀疑落燕在海外是不是有着大身份，怎么来一个人就认识她。
　　“对呀，之前她带我来桂院的，不过已经很久没见过了，现在也只记得她的名字了。”秦有笑觉得自己应该会一直记得落燕的名字，“虽说飞扬他那人也还行吧，但是他有些花心啊，平时就经常花言巧语，有点担心落燕是不是被他哄骗了。”
　　“飞扬要是听到你对他的评价，怕是会觉得你是在夸他。”
　　“是了，那人耳朵里只听得见好话，应是觉得我在说他有魅力。”说着便到了桂院门口，秦有笑便与温和风告别了，“好了，我到了，谢谢你送我，那我先进去洗漱了。”
　　“嗯，好好休息吧。”

　　温和风回到得静院，召来顺筠，问他落燕的事。
　　顺筠一开始知道的并不多，他只听说了落燕落水，然后飞扬救下她，说他要对落燕负责，宁如霄也就放落燕离府了。后来府里开始传落燕早前就与飞扬不清不楚，有人觉得他们两个在落水之前便已经私相授受，宁如霄站出来阻止那些风言风语，流言才少了一些。
　　顺筠拿起一张折起来的纸交给温和风，说这是落燕送给他的离别礼物。
　　温和风展开，看见里面平放着一张小一些的红色剪纸，温和风将剪纸展开，发现这是一幅窗花，和平常的窗花比起来，没有那么精巧。
　　“她有说什么吗？”
　　“送此物之时，落燕说这是她做的礼物，希望二公子能喜欢，还说她会继续好好过日子，多谢二公子一直以来的相助。”
　　“将它贴窗上吧。”
　　“是。”

　　宁如霄提点了一个侍女来顶替落燕的位置，温府没有因为落燕和飞扬的离开受什么影响，除了那个侍女在尽快熟悉新差事，其他人都如往常一样生活着。
　　秦有笑也准备离开了，她邀请温和风同行，温和风已经把周边的地方都走过了，对此事提不起什么兴趣，便婉拒了。
　　“唉，好吧，那我就自己去旅行了。不过，既然你已经去过这么多地方了，我觉得你可以试试更远的国家，去我家那边玩吧，破浪不会让你失望的！到时候你报上我的名字，服务更是不会差。”
　　“嗯，我会考虑的，多谢有笑。”温和风笑着说。
　　“客气什么。那我先走了，我约了飘飘待会儿一起吃饭。”秦有笑是个好性格的姑娘，在宁国结交了很多朋友，她打算一一与他们告别了再离开。
　　最近经常下雨，秦有笑等到一个好天气就走了，等温和风送完她回到得静院，坐在院子里喝茶的时候，他看见窗户上的很多窗花都被雨水浸湿了，边缘卷了起来，原本鲜红的颜色已经变得暗淡了些。
　　温和风注意到了落燕送的那幅窗花，他院子里贴的窗花都是成双成对的，骤然看见有一个是单着的，这才认出来那应该是落燕送的。
　　怎么就坏了，温和风有些心虚，他觉得自己没有保存好别人给的礼物。其他窗花都是前个月贴上的，现在会有破损是正常的，但是落燕这幅不是刚贴上去十天还不到吗，怎么它受损是最严重的？
　　温和风走上前去看那幅窗花，落燕剪的是雪花的形状，很普遍的窗花，但是她没有给窗花涂上保护层。
　　此时正是雨季，那窗花没有抹油在表层，极容易被斜雨浸湿。温和风疑惑落燕怎么不抹上去，她在宁国这么多年了，应是知道要涂一层油的。
　　在温和风有限的经历里，他所收过的离别礼有很多，但是几乎都是能保存很久的东西，除此之外就是些吃食，就像这次秦有笑离开，她送了一把从破浪带来的扇子给温和风。
　　但是落燕做一幅容易损坏的窗花给温和风，他不知道她为什么选这个，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地不为它加一层保护。

　　温和风在家里一向没什么事干，他不像温和云一样在朝中当值，也不像温和雨一样常年在外钻研武功，所以他才有很多时间去各个地方游玩。现在温府中已经没有什么客人了，温和风闲了下来，有些好奇落燕给其他人送的礼都是什么，便去找宁如霄了。
　　“看来，她自始至终都只想着报你的恩，待在我身边三年，临走却是一点没想到我。”宁如霄没有收到落燕的礼物，她听到温和风的疑问，心中有些寒意，她觉得落燕是个冷心肠的。温和风刚回来便将飞扬认识落燕的事告知了宁如霄，她原先对落燕的不满减淡了一些，如今得知落燕特地留下礼物给未归的温和风，难免做出对比。
　　温和风还没来得及安慰宁如霄，落花跳了出来，说：“夫人，落燕有给你留下礼物的！她也很在意你，准备了很久才做好的礼物呢。”
　　在宁如霄和温和风疑惑的目光中，落花解释：“夫人，不过奴婢知道的也不多，礼物存在落雪那儿呢，奴婢要不现在去找她拿来？”
　　“去吧，叫落雪也来。”
　　“是。”
　　过了有一会儿，落雪才跟着落花一起来了。
　　“夫人安，二公子安，奴婢来迟了。”落雪是被落花从床上薅下来的，昨夜是落雪守着的宁如霄，她正在补觉，被落花说宁如霄要看落燕的礼物给吓醒，收拾好自己便急匆匆赶去见宁如霄了。
　　“无碍，落燕为我准备了什么？”宁如霄其实是有些好奇的。
　　落雪递上一张手帕，将手帕展开，里面是一幅窗花。
　　“也算是有心了。”宁如霄接过看了看窗花，她知道落燕在手工活上不太擅长，这窗花一看就是她的杰作，宁如霄又看向落雪，问：“她为何不直接拿来给我，而是放在你那里？”
　　“回夫人，落燕走之前将此物交给我，说等夫人消气了再拿给夫人，她怕你看见礼物会心烦。”
　　“这丫头，我气又不会气多久……”宁如霄觉得，这次要不是温和风提起来，她哪还能想起来说落燕的事，落雪也就没机会把这窗花送出去了。
　　“你可知落燕为何送窗花？”温和风也不确定落雪是否知道落燕是怎么想的，但是看落燕选择落雪保存窗花，他觉得落雪应是落燕信任的人。
　　“回二公子的话，奴婢此前也问过落燕，她回答说窗花容易坏掉，适合当作离别的礼物。落燕说她与夫人应是很久不会再见，她既想让夫人收下她的心意，又想夫人尽早忘记她引起的烦心事，所以选中了窗花。”落雪知道温和风也收到了一幅窗花，但她是以宁如霄的角度去说的。
　　“原是这样，缘聚缘散，在她看来真是简单啊，倒是活得通透……”宁如霄有些感慨。
　　“落燕给你送了什么？”温和风看向落雪。
　　“她没有给奴婢什么东西。”落雪低下头。
　　“是吗？”温和风若有所思。
　　“是的。”
　　“将这窗花贴上去吧。”宁如霄指挥着下人，然后对落雪说：“你也下去歇着吧。”
　　“是，夫人。”
　　看着落雪离开的背影，温和风与宁如霄聊了会儿便走了，他要去找落雪。

　　温和风走向女眷的院子那边，叫人通知落雪，说他有些事要替宁如霄交代给落雪。
　　落雪回到屋子里面有一会儿了，但是她没有睡下去，她在等着温和风来找她。
　　“落雪，刚刚在自在院那里，你没有说实话吗？”落燕选择把信物留给落雪保存，还对她说了自己的想法，其他两个丫鬟却是一脸不知的样子，说明落雪在落燕那里是特殊的，又怎会不给她留下礼物。
　　“二公子恕罪……”落雪跪了下去。
　　“起来吧，落燕给了你什么？”
　　“是一个荷包。”
　　“哦？”温和风反应了一下，有些想笑。本以为送的都是一样的，没想到落燕留给落雪的，是一个能随身携带又方便保存的，很明显是想要落雪一直记着她，嘴里说着在温府只有温和风一人能商量，结果送的礼却是希望他能快些忘记她。
　　“二公子，落燕是因为在乎，所以才选了窗花给你。”在等待温和风的时间里，落雪一直在想自己要不要说此事，现下看见温和风果然误会了，便决定还是说出来，“二公子，送给你的窗花是落燕最后才做出来的，她一直在犹豫送什么给你。你的那幅和夫人的也是不一样的，落燕说她想你永远能记得她，但是她觉得和你以后没有什么可能，所以才剪了窗花给你。”
　　“……二公子，落燕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她不一定还能回来宁国，我们或许都不会记得她很久……奴婢想与你说一事——在整个府中，落燕最在意的人是你。”

　　落雪以前叫徐雪儿，她出生的那天下了那年的第一场雪，她娘说是瑞雪，于是给她取了雪儿的名字，后来家里出事，她便入了温府，做起了丫鬟。
　　落雪的娘叫孙慈，孙慈家里只她一个女儿，孙家叫孙慈念了几年书，后面没钱了就没有念下去了。孙慈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姨太太，一开始因着冲喜的名义嫁了进去，可惜她相公最后还是去世了，孙慈幸运的没有作为陪葬品死去。几年后，孙家把孙慈嫁给了徐捡石，再几年，落雪出生了。孙慈和徐捡石坚持要送落雪去念书，落雪很聪明，书念得好。徐捡石想买只银簪子送给孙慈，在找草药的途中摔了，身体受伤加上心思郁结，草草去世，孙慈跟随而去，死前告知落雪：“我愧于你爹，便下去赎罪了，雪儿聪慧，往后要好好活着。”
　　落雪安葬好父母后，去了温府当上了丫鬟。后来有些余钱和精力之后，落雪才知道，孙慈与那个早逝的相公是相爱的，所以没有被随之下葬。
　　落雪不知道父母之间是否有爱情，时间能叫人熟悉起来，然后产生感情，或许孙慈对徐捡石不是只有愧疚，毕竟她没有勇气和前相公死去，却愿意和徐捡石一起离去。
　　看着落燕纠结于送什么给温和风的样子，落雪觉得落燕喜欢温和风，或许是父母的原因，落雪对这种感情很敏感，但她还是决定问一问落燕，落燕点头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