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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少爷下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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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曜又又又又上热搜了。
不是因为他最新主演的电视剧热度破万,也不是因为他在红毯上的造型闪耀时装周,而是因为他撸起袖子亲自下场,和黑粉在wb上激情对喷了三天三夜。
“景少爷,您能不能消停点?”经纪人宁蔓捏着眉心,声音里满是疲惫,“公司公关部为了您这档子事,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景曜慵懒地靠在真皮座椅上,修长的手指划着平板屏幕,漫不经心的模样。
“是他们先招惹我的。说我演技差我可以忍,说我靠爹上位我也可以忍,但说我那张出圈神图是P的,还说我是整容脸,这我能忍?!那不真成忍者了?”
宁蔓深吸一口气:“所以,您就用大号和他们对骂了三天三夜?”
景曜摇头晃脑,颇有些自鸣得意的模样:“怎么可能?!要真熬三天三夜,我的脸还要不要?我白天睡觉,凌晨喷黑粉。这样他们的愤怒就有了滞后性,得气死,哈哈哈哈。”
宁蔓无语望天。
自从接手了景曜,宁蔓算是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断崖式衰老。
【场景一】
刚出道那会,景曜参加了个男团选秀。
宁蔓早就做好一揽子计划打造美强惨人设,采访的稿子都给景大少爷写好了。
一个逐梦娱乐圈的有志青年,从小就连轴转上各种培训班,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训练,被排挤被打压,为了争取机会被欺骗,身体也落下陈年旧疾,仍旧执着追梦。
谁承想,这大少爷压根不按台本来。
记者A问:“请问您为何会进入娱乐圈?”
景曜沉思片刻,一本正经回复:“不能浪费我这张脸,不然就是暴殄天物。”
记者A汗颜。
记者B犀利提问:“景先生一进圈,各类影视资源就接踵而至,有传言您是靠身体上位,请问您对此作何回应?”
景曜义正言辞:“怎么可能,我当然是靠我爸。要是我还得靠潜规则拿资源,我爸的老脸往哪搁。”
宁蔓的血压急速飙升。
【场景二】
资方塞了个新生代演员,让利托景曜抬轿提携后辈,姿态和资源都给足,面子和里子都照顾到。
一般人也就顺坡下驴,和和气气皆大欢喜,景曜倒好,直接撂挑子不干了,临走前还贴心地递给对方一张整容医院名片。
“我听别人说这家医院技术很顶,虽然我没有试过,但你可以去体验一下,项目做得多还有优惠。”
对方气得脸都变形了。
宁蔓苦口婆心好言相劝,景曜惊讶反问:“蔓姐,您在说什么呢?咱们这行,本质就是服务业,脸就是饭碗。”
“就他那张脸,狗盆都算不上。融不进的圈子硬挤,那不是残害观众的眼睛吗?”
“我给他推荐整容医院,那是行善积德,真是不识好歹。”
宁蔓:“……”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作为国内娱乐公司巨头“幻宇”的金牌经纪人,宁蔓带出过许多顶流、天后、影帝,无一败绩。
当然,这是在遇到景曜之前。
自从接手景曜以来,宁蔓惨遭事业滑铁卢,加班频率直线上升,体检报告指标异常值频出。
每当宁蔓想给景曜一蹦子时,都要在心中默念:他是老板儿子,他是老板儿子。
宁蔓揉了揉太阳穴:“我给您接了个综艺,《山那边的回响》,王导的新综艺,在农村录制。您老就当做度个假,下乡体验一下生活,好好表现。”
“度假?”景曜嗤笑一声,“去那种连外卖都叫不到的穷乡僻壤度假?”
“这是公司的决定。”宁蔓正色道,“您最近风评受损,需要一档生活类综艺展现亲民形象。而且——”
宁蔓顿了顿,语气悠悠,胸有成竹:“景先生特意吩咐,如果您态度恶劣,誓死不从的话,就会冻结您的所有银行账户。”
听到这,景曜嚣张的气焰顿时收敛了几分,他不自在地换了个坐姿,小声嘀咕:“我爸就会这一招。”
宁蔓见他服软,趁热打铁跟景曜科普综艺流程,一同参加综艺的明星,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
录制时间一到,宁蔓就迫不及待地将景曜打包送到了节目组。还不等景曜发泄起床气的不满,就被节目组工作人员绑上手,蒙上黑眼罩,送上了面包车。
路上一路颠簸,震得景曜的骨头都快散架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景曜完全提不起力气破口大骂。摇摇晃晃的面包车终于安静下来,工作人员给景曜松完绑就麻溜地跑远了。
笑话,谁人不知景曜这尊大佛惹不起。现在不跑,难道等着承受景曜积攒许久的怒火吗?
景曜烦躁地扯下眼罩,不耐烦地走出车门,看着映入眼帘的连绵青山,一脸懵逼。
什么鬼?!
给老子干哪来了?!
宁蔓真给老子卖到深山了?!
和他同样懵逼的还有三人。
苏辰逸一头金发,丰神俊朗,文质彬彬,一双笑眼天生带电,粉丝称他“人间贵公子”。
周时雨一身腱子肉,五官深邃英朗,以“硬汉”形象出圈。
白芷溪大眼粉唇,长得很像洋娃娃。
正当四脸懵逼,相顾无言之时,节目导演吊着威亚从天而降,还穿着一身白衣古装,就像山中的神仙。
“《归园田居》有言,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城市生活纷纷扰扰,许多人早已厌倦了钢筋森林的樊笼,希望重返自然找寻自己的心安归处。”
“欢迎大家来到《山那边的回响》,在这里,你们将深度体会真实的乡野生活。节目开始之前,请各位上交所有电子设备、现金以及行李,除换洗衣物外,每人只能保留3件随身物品。”
其他三人还在纠结,却见景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留下了,8包方便面,一个洗漱用品盒,以及一个指南针。
白芷溪一脸惊讶:“曜哥,你真不留些化妆用品吗?”
其他人纷纷侧目。
景曜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神情:“我不需要,天生丽质难自弃。”
其他人看着景曜的脸:好气,但是居然无法反驳。
导演看着景曜面前8包方便面陷入了沉思:“不行,1包方便面算1件物品,景曜,你超标了。”
景曜高声抗议:“凭什么,他们8包本是同根生,一个整体,导演,你怎么忍心拆散他们。”
导演仍旧不为所动。无奈,景曜只能忍痛割爱。
物品选择完毕,导演开始了下一个流程:“在接下来的三天,你们将分别和村里的几个村民一起生活,请抽取你们的同居对象,并自行前往同居对象家中。”
四人分别抽取了卡片,只见上面只有孤零零的一句话,分别是:
采桑归去裙沾露。
斜阳垂钓柳荫畔。
扎根厚土誓同舟。
春晖播撒童声朗。
苏辰逸拿着手里的卡片,举手提问:“导演,这是什么意思?”
导演:“这是谜面,对应各自的同居对象。”
周时雨接着提问:“找到目标对象之后呢?有什么主线任务或者目标吗?”
导演捻着自己的山羊须:“咱们的节目没有台本,绝对真实,主线任务就是好好活着。温馨提示,乡村生活规则一:请在天黑之前回到你的家中。”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导演又吊着威亚消失在原地。
Excuse me?!
宁蔓没跟他说这个节目这么抽象啊?!
由于事情太过离奇,景曜甚至丧失了吐槽的力气。烦躁地撸了把头发,景曜将留下的3样随身物品装进红色塑料袋,利落转身打算离开原地。
白芷溪嗫嚅着出声:“曜哥……您要去哪啊?”
未知的环境下,人类的本能总是和同类报团取暖。
景曜:“显而易见,按照卡片去找人。”
苏辰逸提议:“要不我们一起走吧,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还不等其他人反应,景曜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不行,你们没听到导演说天黑之前得回家吗?”
“太阳都快落山了,没多少时间一起找。”
“兵分几路,各自为政,效率更高。”
说完,景曜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原地。
景曜拿到的卡片写着“春晖播撒童声朗”,倒也不难猜,目标对象大概率是老师。跟着指南针的方向,景曜一路向北,运气不错,碰倒了一个挑着担子的农夫。
景曜出声:“老人家留步,请问您知道学校在哪吗?”
农夫上了年纪,耳朵不好,指着一个方向,扯着嗓门回答:“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在岔路口右转就到了。”
景曜掏了掏受到冲击的耳朵,道谢后便提着自己的红色塑料袋继续往前走。
山路弯弯绕绕,景曜终于来到学校门口。学校坐落在山林深处,不大,只有一扇铁门虚掩着,陈旧古老的门匾上写着“春晖小学”四个大字。
景曜推门而入,学校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位中年男子在扫地:“大叔,您好,请问有老师在吗?”
中年男子:“已经放学了,老师们都回家了。”
景曜:“大叔,请问您知道老师们住在哪吗?我找人。”
中年男子悠悠地指了个方向:“其他老师都住在镇子上,只有1位老师住在村里,是个年轻帅小伙。你顺着这条路走,一直走就到了。”
景曜拜别中年男子后,再次踏上了征途。
景曜就这样走啊走啊。
一山过去还是一山,路上群山连绵,小溪潺潺,是城市难得一见的景色。
景曜却无心欣赏。
还没睡醒便被人蒙眼束手“绑架”到深山。
一个节目云里雾里,导演是超凡脱俗的抽象。
路上没什么人,只有他一个人走啊走啊,走到天荒地老。
最重要的是,路边惊喜掉落动物粪便,一阵风吹过,带来的是刺鼻的臭味,让人反胃。
烦烦烦!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景少爷哪个时候受过这样的折磨?!
景曜眉头紧皱,一腔怒火却无从发泄,戾气横生。
不知过了多久,景曜终于看到了一栋竹林深处的老房子。
景曜憋着的怒气仿佛终于找到了出口,他走进院落,大喊一声:“有人么?”
木门悠悠打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出来,穿着白色卫衣和蓝色牛仔裤。
肤色冷白如上好的羊脂玉,鸦羽般的黑发垂落在他额前,发丝细软更添几分乖巧,瞳仁是清浅的琥珀色,在光下仿佛透明的宝石。
这破山村竟有如此好看的少年?真是赏心悦目。
景曜的怒气难得消散了几分。还不等景曜出声询问,却见那少年毫不犹豫地转身关门,像是遇见了洪水猛兽。
?!
景曜深吸一口气,大踏步走向木门,敲了三声:“您好,我是景曜,来这里录节目的。”
木门缓缓打开,少年再次暴露在景曜的视线下:“您好,我是简晏亭,请多指教。”
景曜挤出一个危险的微笑,近乎是咬牙切齿地问:“您好,简先生。请问,您看到我,是看到鬼了吗?”
简晏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个人久居深山,看到一个眉眼锋利、面露凶相的陌生男子,提着一个红色塑料袋,像是提着一个炸弹,气势汹汹地朝他走来,比看到鬼还恐怖!
这话他可不会跟景曜讲,不然那不是挑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