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止水》瑶姚乐

2、初介

　　操场的塑胶跑道被正午阳光烤得发软，风卷着热浪扑在脸上，带着夏末特有的黏腻。范墨甩开吴肆的手，指尖下意识抚平校服领口的褶皱，冷杉墨香绷得紧紧的，像一层不容侵犯的屏障。他后背挺得笔直，眼底还凝着未散的冷意，看向吴肆的眼神里满是疏离，仿佛刚才在走廊里的扭打只是一场不愿提及的意外。
　　“急什么？”吴肆挑眉，单手插兜慢悠悠跟在后面，黑松烈风般的信息素漫不经心缠过来，带着几分玩味，“老师都让我们打尽兴，跑这么快干嘛？”
　　范墨没应声，只是加快了脚步。他现在满心都是赶紧结束这场闹剧，去班级报到，至于和吴肆的冲突，他只想彻底抛在脑后。可吴肆像是故意跟他作对，几步就追了上来，并肩走在他身侧，视线时不时扫过他的侧脸，嘴角噙着挥之不去的笑。
　　“喂，新同学，”吴肆撞了撞他的胳膊，语气轻佻，“刚才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范墨侧头避开他的触碰，声音冷得像冰：“与你无关。”
　　“这么凶？”吴肆不以为意，反而笑得更欢，“难怪下手那么狠，跟只炸毛的猫似的。”
　　两人一路拌嘴，刚走到教学楼门口，上课铃突然尖锐地响起。班主任李老师从后面快步赶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别闹了，先去教室上课，正好让新同学做个自我介绍。”
　　范墨跟着李老师走进高二（1）班，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几十道目光齐刷刷投向他，带着好奇与探究。他站在讲台旁，后背挺得笔直，校服穿得一丝不苟，只是耳尖还残留着刚才打架后的薄红，与他清冷的眉眼形成反差。
　　吴肆则吊儿郎当地跟在后面，单手插兜走到最后一排的空位坐下，还不忘冲范墨挑了挑眉，眼底满是兴味。他的视线落在范墨身上，从整齐的领口到笔直的腰线，又想起刚才缠斗时对方利落的身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这新同学，确实又好看又“辣”。
　　“同学们，安静一下。”李老师走上讲台，笑着介绍，“这位是新转来的同学，范墨。大家欢迎他加入我们班。”
　　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还有几个女生偷偷议论着范墨的长相，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范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自在，抬眼看向台下的同学，声音清冷却清晰：“大家好，我叫范墨，从市三中转来，今后请多指教。”
　　简单的自我介绍，没有多余的话，透着他独有的疏离。可话音刚落，最后一排突然传来吴肆的声音，带着几分故意的张扬：“范墨？名字挺文静，脾气倒是挺辣啊！”
　　教室里瞬间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同学们的目光在范墨和吴肆之间来回打转，显然都听出了这话里的深意。范墨的耳尖瞬间烧红，转头瞪向吴肆，眼底的冷意几乎要溢出来。
　　吴肆却不怕，反而冲他咧嘴一笑，桃花眼弯成了月牙，黑松信息素轻轻飘过来，带着安抚的意味，却又藏着几分挑衅。
　　李老师也笑了，没责备吴肆，反而摆了摆手：“看来你们俩已经认识了？正好，吴肆旁边还有个空位，范墨你就坐那里吧。”
　　这话让范墨一愣，他没想到老师会让自己坐在吴肆旁边。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他不好拒绝，只能攥着书包，一步步走向最后一排。
　　路过吴肆身边时，少年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气息拂过耳廓：“没想到这么有缘，同桌。”
　　范墨没理他，拉开椅子坐下，刻意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距离。冷杉墨香紧紧裹着自己，拒绝与身侧的黑松烈风有任何纠缠。
　　可吴肆却不打算放过他，趁着老师转身写板书的间隙，偷偷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画着一个炸毛的小猫，旁边写着一行字：同桌，刚才打架没尽兴，放学操场再约？
　　范墨瞥了一眼，随手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桌肚里，眼神依旧冰冷。可他没发现，自己的指尖微微泛白，心跳也比平时快了几分。
　　窗外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进来，落在课本上，映出斑驳的光影。范墨看着黑板上的板书，心思却有些飘忽。他原本以为转学后的生活会平静无波，可第一天就遇到了吴肆这个“意外”，还成了同桌。
　　身侧的吴肆还在偷偷打量他，黑松烈风般的气息时不时飘过来，扰得他心神不宁。范墨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可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吴肆说的话——“你身材真好，和你的脾气一样辣”。
　　他的耳尖又开始发烫，赶紧低下头，假装认真看书。而坐在旁边的吴肆，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眼底的兴味更浓了。他觉得，这个新同桌，可比他想象中有意思多了。
　　课堂上的粉笔声、同学们的读书声，还有身侧若有若无的信息素纠缠，构成了范墨转学后的第一堂课。他知道，从成为吴肆同桌的这一刻起，他想要的平静生活，恐怕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