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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父母让我娶阿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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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雅接下省城定制绣单的消息,像一阵暖风,悄悄吹散了笼罩在石远身上最后那层看不见的隔膜。连带着,寨子里对他指指点点的声音也少了许多。
这天傍晚,石远刚和阿亮核算完这个月的山货账目,一抬头,竟看见父母并肩站在老屋院门口。母亲手里提着个小竹篮,父亲则背着手,脸色依旧是惯常的严肃,但眼神却不似往日那般冰冷。
石远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起身:“阿爸,阿妈,你们怎么来了?快进屋坐。”
母亲笑了笑,没说话,先把竹篮递过来,里面是几个还冒着热气的糯米粑和一小罐腌鱼。父亲则踱步走进院子,目光扫过被石远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屋舍和墙角堆放的、准备明天送镇上的山货,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三人进屋坐下,气氛一时有些沉默。还是母亲先开了口,声音温和:“阿远,你回来这些日子……做得不错。寨子里的人都看在眼里。”
石远心里一暖,低声道:“是我该做的。”
一直沉默的父亲这时清了清嗓子,开口了,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过去的事,就像这山里的雾,散了就散了。你既然下定决心回来,踏踏实实为寨子做事,我跟你阿妈……也就不再提了。”
石远猛地抬头,看向父亲。这句近乎原谅的话,比他预想中来得更快,也更沉重。
父亲看着他,眼神锐利:“但是石远,你记好,寨子里的老少爷们现在信你,是信你现在做的事。你莫要再让大家寒了心!”
“我晓得,阿爸。”石远郑重承诺,“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大家。”
母亲在一旁悄悄抹了下眼角,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父亲的神色也缓和了些,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家常的关切:“还有阿雅那孩子……你心里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石远身体一僵。
父亲叹了口气:“那孩子,命苦。你当年……唉!现在你回来了,我看她心里也不是完全没你(指原主)。你得多上心,好好待人家,早点把亲事定下来,我跟你阿妈还等着抱孙子呢!”
抱……抱孙子?!
石远(林薇)脑子里“嗡”的一声,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她一个二十五岁的黄花大闺女,连恋爱都没正经谈过,现在居然要被催着跟另一个女孩子结婚生子?!这简直比让她再做十遍金融模型还惊悚!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属于林薇的灵魂在疯狂呐喊拒绝。可看着父母那饱含期待的眼神,尤其是父亲那难得流露出的关切,她到了嘴边的解释和推脱,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只能硬着头皮,含糊地应道:“……阿爸,阿妈,我……我晓得。阿雅那边,我会……会好好处理的。只是……急不得,得慢慢来。”
母亲以为他是愧疚,柔声劝道:“是得慢慢来,阿雅那孩子心结重。但你得主动点,多关心她。”
父亲也“嗯”了一声,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好不容易送走了父母,石远瘫坐在椅子上,感觉比爬了一天山还累。掌心全是冷汗。
怎么办?
她怎么可能真的去追求阿雅,跟她结婚生子?光是想象一下那个场景,她就头皮发麻。
但父母的期望,寨子里潜在的舆论,还有原主欠下的那份情债,都像一座座大山压在她心头。
烦躁地揉着眉心,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金融硕士的分析能力再次上线。
硬碰硬肯定不行,直接拒绝更会伤透父母的心,也会让刚刚好转的局面崩盘。
唯一的办法,就是“曲线救国”。
一个计划在她脑中逐渐清晰——先以“闺蜜”的身份接近阿雅!
没错!她现在顶着男人的皮囊,但内里是纯正的女性灵魂。她完全可以用姐妹的心态去鼓励阿雅,帮助她重拾自信,将精力投入到苗绣事业上。帮她走出大山,让她的才华被世界看见!等到阿雅真正成长起来,成为独立自信的女性,或许到那时,很多事情就会有转机。而父母那边,也可以用“先立业后成家”、“帮助阿雅实现价值”等理由暂时稳住。
对!就这么办!
石远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虽然前路依然纠结,但至少找到了一个看似可行的方向。
她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阿雅那幅《残荷蜻蜓》的照片,低声自语,既是对阿雅说,也是对自己打气:
“阿雅,别怕。我会帮你,让你和你绣的花儿,一起飞到更高更远的地方去看看。”
至于以后……她甩甩头,暂时把“结婚生子”这个恐怖命题抛在脑后。
船到桥头自然直。当务之急,是先把“闺蜜”这个角色演好,帮助阿雅,也帮助云渺寨,走好这脱贫致富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