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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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石区的某处】
【来自修道院事务所的4级接触员“羽毛笔”和5级接触员“钟表匠”在执行紧急任务】
大理石区雾色未散，哥特式塔楼的尖顶隐在灰雾里，路边石雕像瞪着空洞的眼窝，沉默注视着街角的骚动
“轰隆——”
随着淡金色的强大审判术法的结束，空气里炸开焦糊的空气味，一段石制围墙轰然倒塌碎石裹挟着尘土砸向地面，扬起的灰雾瞬间裹住半条街道。
羽毛笔歪头躲过一块飞过的石头，手指抚摸着一柄短剑，微微皱着眉头。
她看着在废墟里蠕动的那个，让自己增加了文书工作的罪魁祸首，忍不住叹了口气。
周围的群众早就通过紧急脱离装置跑了，所以羽毛笔增加的工作理所当然是赔偿单的报销发票。
众所周知，每一个炫酷的外勤人员后面都有一个苦哈哈的后勤人员。但是显然，羽毛笔她直接身兼数职，两者的麻烦扑面而来。
在一片呛人的烟雾中，钟表匠笑嘻嘻的伸直手臂，掌心向上举过头顶亮起银纹。一个和人一样高配备了刀片的巨型钟摆，正在有规律的凭空摆动。
钟身刻着螺旋状纹路，边缘嵌着寒光闪闪的合金刀片，摆动时发出 “咔哒、咔哒” 的机械声，恰好与她的呼吸同步。
羽毛笔她轻盈地跳了一下，蹦到了靠近钟表匠附近的一块墙上，刻薄的语气里带着无奈的说：“我果然还是不能理解神秘侧，这些唯心的东西有什么好的。”
钟表匠神经质的大笑起来，她看着钟摆银色的反光，陶醉的说道：“因为是如此的有规律啊！”
羽毛笔白了一下钟表匠，毫不留情的说了一句：“疯子……”
然后羽毛笔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反手握住自己的短剑。
她的目光锁定废墟中蜷缩的身影，那是个穿着红裙的小女孩，裙摆沾满尘土与暗色污渍，被划开的口子露出的小腿上沾着石屑。
被对准的小女孩，顶着脏兮兮的红色长裙，双手捂住了脸，指缝里漏出发红的光，缓慢地抽泣着。
羽毛笔眼神更加锋利，毫不犹豫的让自己的指腹按上剑柄侧面的暗钮，随后一颗子弹从她的袖口飞出，直奔小女孩的脑门。
“啪叽——”
随着一股奇怪的声音，子弹正中眉心。
然后红衣小女孩被子弹的冲击力打歪了头，脑袋与脖子扭曲成了一个惊人的角度，露出了刘海下的发着红光的眼睛，在废墟中站立着。
可她非但没倒下，反而缓缓抬起头，扭曲的脖子上挂着耷拉的头颅，发红的眼睛瞪得滚圆，发出癫狂的大笑：
“哈哈哈哈！”
“比你还疯。” 羽毛笔嫌恶地甩了甩手，像是想甩掉什么脏东西，脚下轻轻一蹬，从断墙上跃下，短剑直指女孩心口。
钟表匠仍然没有在意，用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黑色头巾，仍然笑眯眯的。
她半眯着眼睛，笑盈盈的盯着羽毛笔：“不是可以已经确定是没有生命的了吗？为什么还要留手？嗯？”
羽毛笔切了一声，把麻醉剂子弹的弹壳扔在地上，一脚踩碎。
“呦呦呦~”钟表匠两只手比出手枪手势，比着羽毛笔，然后打了一个wink。
羽毛笔马上做出类似于假装反胃的动作，抬手就往迅速向钟表匠脑门开了一枪。
子弹被钟表匠的钟摆轻松打飞
恰好撞在红衣女孩红衣小女孩的脑袋，竟把她拧成麻花的脖颈撞回了原位。女孩的刘海重新随着重力自然下垂，重新把发着红光的眼睛盖住了。
钟表匠笑嘻嘻的又打了一个wink：“急了。”
羽毛笔火冒三丈：“你才急了！！！”
然后两个人突兀的同时停火，看向红衣小女孩。
因为时间差不多了……
红衣小女孩似乎终于调整好了状态，重新拿出了餐刀。头一歪，主动露出了发着红光的眼睛，狰狞的冲了过来。
她跑了俩步，就一甩脑袋，跳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一圈，甩出五六把带着黑红色的餐刀，飞向钟表匠她们。
钟表匠摆起自己那个和人一样高的大钟摆，转了一圈，把餐刀都打了出去。
而羽毛笔早就开了防护罩，根本没有移动。看着餐刀打到了防护罩上面，直直的落了下来。
明明自己的攻击根本没有用，红衣小女孩仍然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仍然在眼睛直勾勾的，进行着无用的攻击。
羽毛笔看着已经重新开始和钟表匠开始近身搏斗的红衣小女孩，又一次皱起眉头。
“像个人机……”
明明只是自己的随便吐槽，但是羽毛笔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扶住额头，喃喃自语道：“看似是疯狂的攻击，实际上是反复进行着重复的动作……没有什么有效的交流……每次被攻击到一定程度，就直接站立在原地，过一段时间出现出现相同的动作，继续攻击，和游戏的NPC差不多……”
羽毛笔的声音很小，但是钟表匠还是听见了。
一边和红衣小女孩战斗一边笑嘻嘻的说：“我也是这么感觉的哦~羽毛笔，第四次了。她还是一样的招数。”钟表匠一摆头，躲过了红衣小女孩用空手直直攻击眼睛的攻击。
羽毛笔抱起胸，说到：“和人机一样，对我们的言语完全不在乎。每次攻击她的眼神都是直直盯着我们的眼睛，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对待眼睛有什么特殊的情节了~以至于……”
钟表匠身体后仰，双手撑地，借着一个后空翻的力直接一脚踢飞了红衣小女孩的头。但是在红衣小女孩的头脱离身子后，刚刚飞出去的头又立刻飞了回来接上了身体。
“像是一个按着固定程序行动的人偶。”钟表匠接上了刚刚羽毛笔的话，顺带打飞了又一个餐刀。
钟表匠后退一步，又是一摆，把巨型钟摆甩过来让红衣小女孩砍成了上下两半。
红衣小女孩退后了几步，然后身体重新连起来了，连衣服上都没有一点划痕。
然后红衣小女孩她停下了动作，用着悲伤的眼神看着钟表匠，然后双手捂住了脸，又开始抽泣着了。
钟表匠活动了一下手指，吐出一口气：“呼……第五次开始……”钟表匠扭头看向羽毛笔“有什么办法吗？我觉得我们不可能一直在这边耗着。这样下去只能把她塞进收容所了……啊！已经到午饭时间了……”
钟表匠把巨型钟摆放在旁边，掏出来了手机。“羽毛笔，我和慈悲他发一条信息，说我们回不去修道院吃饭了……不然他又要嚷嚷了。”
羽毛笔叹了一口气，从把这个区域隔离起来开始，她们已经在这里耗了三个小时了。刚开始的时候还试着进行沟通，而现在基本上是直接把红衣小女孩打到待机模式了。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在羽毛笔的认知中完全没有相关的知识，她甚至觉得自己每天4个小时的阅读时间还是太少了，还是有很多事情自己不知道。
“要不找一下增员？”钟表匠面无表情地说：“认了吧，我们可能找不到方法了……”
羽毛笔叹了一口气，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自嘲到：“一个五级和一个四级，居然完全没办法？还有谁有办法？”
钟表匠掰着手指，算着下一次红衣小女孩恢复的时间：“也许那些特级有办法？”
羽毛笔翻了一下白眼：“得了，那些大人物每天忙着在地底打转呢，哪有空？等到他们有空了，这个家伙都不知道在收容所待了多少天了。”
在她们到这里之前，这附近的空间就被隔离起来了。她们两个派遣到这里，是接到了“接触危险穿越者，并尽可能控制她和获取情报”的这个任务的。正常情况下，应该可以通过沟通和战斗了解到一定的情报。
沟通……因为红衣小女孩除了哭和笑，完全不说话已经夭折了。
战斗的话……经过了那么久了，羽毛笔她们早就了解到红衣小女孩的力量体系不是科技侧，也算不上纯粹的魔法侧，有可能是神秘侧，但是神秘侧向来没办法确定。
总而言之就是几乎一无所获。
然后她们就怀疑是不是疯狂、分身、幻想、人偶什么的。
尝试了包括但不限于理智恢复液，吐真剂，魔法无效化法阵，魔法溯源技术，记忆提取，净化魔法和审判魔法等方法。
当然，结果就是让她们意识到这个红衣小女孩和石头一样，是没有生命的东西。
羽毛笔萌生出了教小孩写作业一样的心累感。但是作为曾经的贞女以及现在的四级接触员的修养让她没有放弃继续思考：
所有的正常探查情报的方法都没办法，只能通过现有的行动反馈进行总结。
外表像是一个穿着红衣的幼年女性，棕色头发，扎了高短双马尾，瞳色是红色的，还会发红光。
而内部通过直接砍开的方法：探查到是黑色实心的，没有任何内脏结构。
见到人就会进行攻击，攻击方法十分的死板，完全不会进行变通，甚至会出现对着墙攻击的情况。
但是几乎所有的攻击在十分靠近的情况下，都会在攻击结束后衔接一个空手掏眼睛的动作。
等等，眼睛？
然后羽毛笔从墙上跳了下来，走向了红衣小女孩，看着她重新开始大笑，狠下心做出了一个特别的决定。
“我要试一下最后的想法。”
羽毛笔放下了自己的短剑，双手空着手，刺向红衣小女孩的发着红光的双眼，伸进眼眶，抓着红衣小女孩的眼珠。
“我的天。”钟表匠被她的行为吓到了，立刻把钟摆挡在羽毛笔与女孩的之间隔离了她们，然后吃惊的说道：“你怎么也疯起来了？！被折磨的不像话了？！”
羽毛笔看着红衣小女孩终于改变的表情，眼睛更冷了，一用力扯出来了红衣小女孩的眼睛，带出来一些黑色的液体。
红衣小女孩展开嘴巴，没有眼睛的脸庞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颤颤巍巍的缓缓举起了手。
眼眶里面流出了黑色的眼泪，终于发出了有意义的一句话：“拜托了……”
话音落下，她的身体化作漫天黑雾，带着刺骨的凉意消散在雾里，只留下几滴黑色液体滴在地上，很快渗进泥土。
钟表匠故作震惊的捂着嘴巴：“你杀人了！羽毛笔！你违背了修女的准则！现在应该挂在架子上面晒六个小时！！！”
羽毛笔摇了摇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来的玻璃罐子，原本应该就在刚刚迅速放进去的眼睛也化为了黑雾，让玻璃罐内部变成了一片灰色。
“她不是人。” 羽毛笔无视她的调侃，推了推眼镜：“果然，眼睛是核心，甚至有可能是本体……”
钟表匠耸了耸肩，发表自己的看法：“找到弱点也没办法啊，没法沟通，没法继续正常的活动，她也是无法成为公民的，只能在收容所里面铁窗泪。甚至现在还跑了……”
羽毛笔摇了摇头：“她没有跑，用一下回溯魔法仔细看看。”然后羽毛笔把这个玻璃罐扔给了钟表匠。
钟表匠一把手接过，然后顺势用手指在上面画了一个圈。
经过了魔法的作用，玻璃罐里面的黑雾变回了眼睛。
钟表匠调整了一下，让眼睛重新变回了黑雾，然后又变回了眼睛。
钟表匠笑了笑，把自己的巨型钟摆用魔法收了起来，然后把玻璃罐扔回去了。
“真是有趣呢……任务完成，得走了……”
“不过……午饭肯定泡汤了。”
羽毛笔一把手接过，推了推眼镜，叹了不知道第几口气。
“现在雾也散了，可以驾车去中心区了……”羽毛笔她抬头看了看附近的一尊雕像：雕像紧闭双眼，面色慈悲，没有异常。
随后，羽毛笔沉重的呼了一口气。
“是啊……结果最后还是不能回去吃饭了……”
钟表匠摆了摆手，从头巾里面掏出来了一把钥匙，直接转头离开了。
羽毛笔毫无预兆说：“感觉以后不会安分了……”
“我还以为你是坚定的唯物主义呢……”钟表匠打开了隐藏在空气中的一扇门，露出了门后面的车“结果还是会主观推测啊……”
羽毛笔抱紧了玻璃罐，反驳了钟表匠的话：“我纠正你的话，唯物主义和主观没有强相关性。而且如果真的不会主观臆断的话……那你可能现在就见不到我了。”
钟表匠已经坐上车的驾驶位了，饶有兴味的说：“那我倒是开始期待起来了……”
羽毛笔跟着上了副驾驶“得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