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之魔法号码【肖根】》浮思不累

4、一忘皆空

　　“Accio！Accio！”
　　Samuel躺在床上，张着手，嘴里发出虚弱的声音。Root不明白他在干什么。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敲门，而且很大声，很急促。Root弯腰捡起地上的木棍，随手插在腰带里，去把门开了一条缝，拿枪的手背到身后。
　　门外站着一个红头发的女人。那红头发又红又亮，简直像火焰一样，长度刚好披散在肩头。她个子小小的，长得有点好看。她穿着棕色西装外套、蓝色牛仔裤和运动鞋。她显然不是酒店的工作人员。
　　“嗨。”红发女人露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微笑，“很抱歉打扰了，但我在找一个人。一个性犯罪者。他长着浅黄色头发，蓝色眼睛。”
　　Root惊讶地发现她说话是英国口音。
　　“你是谁？”
　　“Ginny Potter。”红发女人说，“我是一名记者。我从里约热内卢一路追踪他到了这里。希望他没有让你受到惊吓，女士。”
　　Ginny说着说着，就进来了。Root并没有把门打开多宽，根本没看清她是怎么进来的——她也根本没碰到她。
　　还有一点很奇怪，Root发觉自己的右耳听不见了。这种事几乎没发生过。准确地说，只有一次——在她被三个技术宅救到小型游轮上之后，她发现她人造耳蜗的充电器不见了。那次她的右耳聋了几个小时，后来水手帮她去岸上买了充电器，才充上电。
　　除那次之外，她都及时充电，从没有过大白天忽然聋了的情况。
　　Ginny大步走到Samuel床前，Root立刻举枪对准她。这时候Samuel不但不说话了，而且一动不动。
　　“你杀了他？”Ginny走上前去摸他的脖子，然后回过头，“哦，还好，还有微弱的脉搏。你知道你杀他的后果吗？”
　　“他罪有应得。”
　　“我知道他罪有应得，可你们不也讲究法治吗……女士，请你把枪放下。”Ginny叹了口气，显然一点都不怕枪，反倒对枪有种不耐烦的意味。她说着，从后腰抽出了一根小木棍——和Samuel的大小差不多，颜色不同。Samuel的木棍发黑，她的颜色浅一点，有点发红。
　　“你说你是记者？”Root困惑地说，“而且你是英国人？”
　　“是的。我是在里约热内卢出差的时候偶然发现这家伙在使用迷情剂诱骗麻瓜女性。我丈夫是傲罗，但他很忙，我也没报案。这家伙本领不大，我一个人就可以应付。显然，连你也一个人就能应付他。”
　　“什么？麻瓜？傲罗？”
　　“你身后那是他的魔杖吗？”
　　“哈？”
　　Root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Ginny说了句“Accio”，然后她腰带后面插着的木棍就飞到了Ginny手里。
　　“如果我想夺走你的枪，你也没有任何办法。”
　　Root愣了一下，扣下了扳机，然而子弹却卡壳了。Ginny的木棍正对着枪口，她的嘴巴在动。Root感到枪管变形了。
　　“听着，女士，一会儿你会回到自己家里，不记得这里发生的任何事。”Ginny冷静地说，“现在就走出门去吧。”
　　Root只觉得一阵巨大的风把她吹到了门口。她赶快扶住门才站稳。
　　“Obliviate！”
　　也像是一阵风，把Root的头发吹起，仿佛还吹进了她的脑袋。她一阵冷，但不难受，反而清爽。然后她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在门把手上，正要开门。于是她开了门，走了出去，离开酒店，往公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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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aw入住了一家连锁经济酒店的单人间。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在网上找房子。现在她有钱了。Finch又开始给她发工资了，而且还把那九个月她蒙受的精神折磨换算成了一笔工伤抚慰金。她要找个大房子，有地方训练，还有地方给Bear……或者，甚至，她自己也可以养一只狗？
　　还得有地方给Root。虽然她现在恨不得把Root揍一顿出出气，但她还是得考虑到Root可能有时候会来她家里过夜。
　　再说，就算是揍，也得有足够的空间，以免砸坏家具……
　　很快，她就看到了两处感兴趣的房子。这两处房子都是由旧工厂改造成的跃层，面积都挺大，一处在皇后区长岛市，一处在布鲁克林红钩区。从交通便捷的角度，长岛市的离地铁站近，十几分钟就能来到曼哈顿。不过相应的，这房子的租金也贵一点。不过，现在对她来说钱不是问题了。这感觉真爽！
　　她当即给中介公司打了电话，人家说今天就能看房。于是她就真去看了房子。
　　楼上足够放一张大双人床，再放写字台、衣柜，绰绰有余。洗手间面积也不小，还有个小窗户。楼下地方更是宽敞，足够她摆上多功能健身架、拳击沙袋，还能在角落里放一张电脑桌给Root……
　　发觉自己动不动就想到Root，让她很恼火。
　　按理说，她应该多看几个房子再做决定，她也是这么跟中介说的，但在她心里，她已经相中了这套房子。
　　等她回到曼哈顿，天已经全黑了，肚子饿得咕咕叫。正在这时，Harold打来了电话。
　　“Ms. Shaw，听说你们已经安全回到纽约了。”
　　“哦，是的，不好意思，忘了跟你说。”
　　“我刚才给Ms. Groves打了个电话，才知道的。你们俩还好吗？”
　　“她说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说，我是从她的语气听出来的。”
　　“你耳朵还挺好使。简短来说，我从她公寓里搬出来了。我早就想搬出来。太小了。”
　　“哦……呃，我想如果你好好跟她沟通，她应该能理解你想要自己空间的想法。其实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空间。比如我家，Grace就有她的画室，我从来都不进去。我也有我的工作间。”
　　“是啊是啊，你们两个人住着三居室，确实不缺空间。其实我已经好好跟她沟通了。她没告诉你全部事实真相。但我也不打算告诉你。就这样吧。也许明天就好了。”
　　“那么明天能在地铁站见到你们吗？”
　　“你能见到我。我只能代表我自己。”
　　“哦，当然……明天见。”
　　Shaw本以为Root会给她打电话或发短信，但并没有。当然，她大可以给Root打电话或发短信，但她并不想。
　　那女人亲了飞机上坐在她旁边的男人！
　　世界上有这样的药吗！
　　世界上有能忍这事的女朋友吗！
　　而且她连句道歉都没有，还把女朋友赶出了家门！
　　是，Shaw是说要搬走，但也不是立刻马上现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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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Harold就坐在了他位于古老地铁站内的工作台前，看着面前四块屏幕拼成的一整块画面。画面覆盖了南北美洲。几道亮蓝色的弧线从中心点辐射出去，连接到各地。而中心点，就是他所在的地铁站。
　　金属伸缩门响了。Bear先跑了过来，双前爪搭在他的腿上，表示问候。他摸摸狗头。
　　“早上好，Finch。”John把门重新关上，提着手中的纸袋走过来，将纸袋放在旁边的空桌子上，“我记得你说最近要少吃糖，所以买了椒盐味的扭结饼。”
　　“早上好，Mr. Reese。多谢你还记得。”Harold将椅子转动到作为餐桌的空桌子前，打开早餐，就着自己泡好的煎茶吃起来。
　　“其实我早就想问，”John说，“既然撒玛利亚人已经不复存在，我们还有必要待在地下吗？”
　　“就像在撒玛利亚人出现之前一样，我们的行动仍然必须秘密进行。”Harold说，“而且，这里设备齐全，冬暖夏凉。更妙的是，自从有了Leonita，我再也没看到老鼠了。”
　　John四下看了看：“但我也经常看不到Leonita。”
　　“我想它现在应该是在某个书架顶端睡觉。”
　　John又抬头朝书架顶端看去，由于灯光照不到那里，他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Leonita是一只猫，Gen在学校捡到它的时候，它还只有一两个月大。Gen把它藏进了宿舍，和舍友一起用牛奶和饼干喂它。小猫起初几乎是纯黑的，几周后开始褪色，变成类似蓝猫的灰颜色，但后背仍然有一块一块的黑色。后来，宿舍管理员发现了小猫，指出这违反了校规，要求她把猫送走。Gen只好给Shaw打电话。Shaw就去学校把这只颜色怪怪的猫接回了纽约，并带它到宠物医院去检查了一番。
　　根据宠物医生的判断，这是一只大约三个月的母猫，个头比一般家猫稍大，耳朵也明显长一些。宠物医生认为它可能是蓝猫与缅因猫的串种。由于它个头偏大，而且尾巴有点像狮子尾巴——末端有长毛，Gen给它取名叫Leonita，也就是小母狮。
　　起初，Harold是反对的，因为猫跳得高，比狗能毁掉更多的藏书。然而，小猫到来之后，从没做过撕书的举动，而是沉迷于玩自己的玩具以及戏弄那条大狗。
　　Leonita经常在Bear的必经之路上藏起来，然后突然跳出来吓它一跳。它的毛色让它在照明不够的地铁站特别容易隐藏。
　　“你在看航线图吗？”John看着那四块屏幕问。
　　“哦，不，那是机器新接入的服务器矩阵分布图。”Harold说，“撒玛利亚人在北美洲和南美洲遗留下的所有服务器矩阵，已经全部接入了机器。”
　　“看来Shaw和Root的工作很顺利。她们也该回纽约了吧？”
　　“昨天下午已经到了。我想今天她们会来这里。”Harold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等她们回来，而且分局允许Riley警官休假，你也可以到一个暖和的地方去放松几天。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你和Ms. Morgan又恢复了联系？”
　　“这么说并不准确。”John喝了口咖啡，“我们既没有持续联系，也没有断绝联系。”
　　Harold皱眉眯眼。他一直不太能理解这种异性交往方式。在他看来，两个人如果互相吸引，就会走到一起；如果不想走到一起，就说明并不互相吸引。既互相吸引，又不想走到一起，这是他从没体会过的状态。不过，他并不会评判任何人，更不会评判他的朋友兼员工。
　　没错，虽然John还以Riley警探的身份在纽约警察局第八分局上班，但Harold仍然在向他支付帮助无关号码的报酬。只不过，在John的坚持下，报酬的计算方式由周薪改成了按实际工时计算。也就是说，没有号码的时候就没有报酬。
　　电脑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叮”，一个小窗口跳了出来，显示了一串图书编码。
　　“我们有新号码了！”John罕见地流露出兴奋。
　　他实在是太多天没有处理过号码了。Root认为机器有意让他们在大战和受伤后休息一阵，所以把号码分发给了其他执行人。但在John和Shaw看来，机器给的休息时间未免太长了。John曾经说，再这样下去，他会觉得在地铁站里囤武器是暴殄天物。
　　就在Harold把图书编码破解为社保号码的时候，伸缩门又响了，轻盈的脚步声传来。Bear快速跑了过去。
　　“早上好啊，各位。”
　　Root的语调拐着弯，拎着一袋从巴西带回的纪念品，迈着轻快的脚步走了进来，随手从纸袋里掏出一个印有巴西国旗的棒球，往地上一丢，Bear立即去追。然后她又从纸袋里掏出一个用各色羽毛做的毽球，随手甩到书架顶端。Leonita并不在那个书架上，但它立刻从另一个书架上窜到了那个书架上，捉到了毽球。
　　然后她才拿出给两位男士的礼物：给John的花哨沙滩巾和给Harold的花哨人字拖。
　　两人都拿着礼物端详许久，说不出话。
　　“别假装你们除了西服别的都不穿。”Root说，“夏天快到了，是时候露出腹肌了，John。你虽然没有腹肌，Harold，但和Grace去度假的时候总可以露出脚趾吧。”
　　就在这时，又有人来了。Bear又忙不迭地跑出去迎接。
　　“早啊，帅哥。”是Shaw的声音，“还有——”
　　她抬起头，看到那三个人都在，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还有你们。”她说完那半句话，朝Root翻了个白眼，径直走到Harold电脑前。
　　“哦，太好了，有号码。”Shaw看到了屏幕上的社保卡照片。
　　照片上是个小女孩，金发碧眼，小脸肉嘟嘟的。
　　“绑架？”Shaw说着，凑近屏幕。
　　“机器已经超过一个月没有把无关号码发放给我们了。”Harold说，“我想，既然它把Miss Amelia Elworth的号码给了我们，而不是其他执行人，就说明这个案子并不简单。我希望你们二位的矛盾冲突不要影响到我们的工作。”
　　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看一眼Shaw，又看一眼Root。
　　“矛盾冲突？谁说我们有矛盾冲突了？”Root的样子，让人分不出她是认真的还是在装假。她转向Shaw：“我们没什么矛盾冲突吧？你搬出去了，我也接受了。对吧？”
　　Shaw花了几秒钟考虑，最终决定不在两个男士面前讨论这事。于是她说：“对。行了，现在我们看看这小孩惹了什么麻烦。施展你的魔法吧，Haro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