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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少年酒，再同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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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起意的篮球赛，在落日的余晖漫过塑胶球场后，以时序最后一记绝杀结束，欢呼声充斥球场上方，与风撞了个满怀，再飘飘洒洒落下。
观众四散褪去，零星交谈声渐远，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人，个个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不剩。
“起来啦，大家都起来！我们拍张大合照留个纪念！”楚言晃晃手中的小相机，长舒一口气——还好今天带了，没有错过这场热血沸腾的胜利。
“到时候记得发我一份。”
“也发我一份。”
“我也要。”
“知道知道，我们多拍几张，到时候发群里，你们自己挑。”楚言将相机递给旁边特地留下的观众：“麻烦你了，同学。”
“没事。”
“我们站旁边，”季茗筱拉着陈淑玉说：“不抢今天的主角风头。”
“哪能啊，大家都是主角。”寸头男生腼腆摆手。
他身旁的高个子男生胳膊一搭，说：“哎呦，老方真会说话。”
说笑间，位置很快定好。前排的男生们还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后背被后排迫不及待的家伙们压住。
一群人对着镜头摆出歪歪扭扭的剪刀手，声音沙哑却又响亮：
“高三三班，牛！”
快门“咔嚓”按下，定格下满头大汗、呲着大牙傻乐的少年模样。
多年后，这一幕时序总会想起。曾经的遗憾不再，唯有挚友同行的热忱，永远熠熠生辉。
时序和简书琰站在后排，任由汗水顺着脖颈滑落，浸湿领口，点点阳光凝在其中。
时序右手比着耍帅的姿势，左臂撞了撞简书琰的手肘，小声说：“好久没打这么爽的球了。”
“技术不错。”简书琰侧过脸，嘴角扬起：“没有退步。”
时序头一扬：“必然。”
简书琰补充：“向来如此。”
照片里，两人并肩而立，时序的双手不老实地指向简书琰，嘴巴呈“O”状——刻板的惊讶，成功逗笑了简书琰。
另一张照片里，二人面对镜头，笑容肆意，意气风发。
嗯，本应如此。
收拾好后，齐佑搂住身边两人的肩膀，说：“明天周六放假，今晚咱们一起吃顿饭呗！”嗓门洪亮，浑身有股使不完的牛劲。
“同意！”楚言立刻响应，“越到后面事越多，不如趁现在好好放松一下。”
季茗筱眼睛一亮：“我知道有家好吃的餐馆，要不一起去尝尝？”
“可以啊，我们吃完还可以去唱歌。”
“冲！”
“我先回宿舍冲个澡。”
“地址发群里呗，待会儿直接店里见。”
“OK！”
众人围在一起，你一眼我一语，热闹讨论今晚的行程。
“那……”楚言欲言又止，眼神不自觉飘向角落。
其余人瞬间领会，不约而同看向还没表态的两人。
时序语气轻快：“去吗？”
简书琰点头：“去。”
*
时序推开宿舍门，迎面撞上拿着水壶的马南星。
“打球回来了，赢了没？”马南星稳稳扶住水壶。
“必须赢啊，可惜班长你没去，不然绝对能看到我最后那个绝杀。”
“别提了，”马南星叹气，脸上满是遗憾，“唉，学生会非要开会，不然我高低给你们露一手。”
“可以啊，下次来一场。”时序从衣柜里找出T恤，抖开，“今晚去不去吃饭？大家都在。”
“好啊，你啥时候走，我和你一起。”
时序拎起装着沐浴露、毛巾的水桶，转身朝卫生间走去，头也不回：“走之前喊你。”
“妥了！”马南星冲他的背影比了个大拇指，“够义气，好兄弟。”
时序简单冲了个澡，半干的黑发耷拉着，酒红色T恤衬得他的肤色愈发白皙，眉间倦意褪去大半。
“走了？”靠在椅背上玩手机的马南星抬头，指了指他的头发，“你头发不吹干吗？”
“不吹了，我叫的车到了，走吧。”
“等我一下，我换个垃圾袋。”
时序拔下充满电的手机，点开聊天页面。
十分钟前。
[jsy]:一起？
[搞咩椰]:欧克欧克！
[搞咩椰]：再加个马南星
时序一手用干毛巾随意呼噜脑袋，一手在屏幕上飞快敲击。
[搞咩椰]：车到了，我准备下楼了
对面几乎秒回。
[jsy]:楼下等你
时序走出宿舍门没几步，就看见一道白色身影靠着树干，手机的光亮打在他的脸上，侧面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恰到好处。
“简书琰，你也在啊。”马南星丢完垃圾，从时序身后冒出一个脑袋。
“嗯。”
简书琰主动走到时序身边，“走吧，他们差不多都到了。”
坐在车里的马南星吹着风，心里纳闷，他是怎么这么自觉坐在前面的。
聚餐的包间里已经燥起来了，楚言和陈淑玉是最先到的，她们把菜单发群里，麻利点好了菜。
人陆续到齐，圆桌上陆陆续续被餐盘占领，各类小炒香气四溢，装着果汁的玻璃杯撞得叮当响。
“味道不错，你尝尝糖醋排骨，好吃。”时序嘴巴塞得鼓鼓囊囊，强力向简书琰安利菜品。
被喝了大半杯的橙汁又满满当当回到时序手边。
“好。”
简书琰夹起一块裹着浓稠酱汁的排骨，细嚼慢咽，在时序期待的目光下说：“好吃。”
“我就说吧！”时序来了劲，把油焖大虾转到他面前，“这个也不错。”
不过片刻，简书琰的白瓷碗里堆起了小山，和时序是同款。
氛围推向高潮，聚餐结束后，兴致盎然的众人直奔ktv，包厢内的灯光晃得人脑袋昏昏，时序直接倒在沙发上，胳膊搭在额头上。
“怎么了？”
身边的沙发陷下去一块，熟悉的果香味赶走了皮质的难闻味道。
时序摇摇头，含笑说：“想吃水果。”
“点了果盘，待会儿送过来。”
简书琰的声音真好听，像他小时候挂在阳台的蓝色贝壳风铃，风一吹，叮咚声脆而不锐，头晕也没那么难受了。
齐佑高举可乐，嗓门盖过音乐：“等高考之后咱们再聚，到时候我一定要把果汁换成酒，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旁边的人哄笑：“就你那点酒量，拉倒吧，半瓶啤酒就趴了。”
“不管，就要不醉不归。”
“诶，高考之后你们想干啥？”
“我，”楚言举手，“我要去洱海，攻略都做好了。”
旁边的马南星推推眼镜，说“我想去网吧通宵，之前一直没敢。”
话匣子彻底打开，大家七嘴八舌讨论起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的未来。
被叫做老方的男生怅然说：“你们说，上了大学，我们还能像这样聚一起吗？”
一直沉默的简书琰忽然开口，口吻自然平淡，让人莫名安心：“会见面的，”他顿了顿，轻得像耳语：“虽然你应征了义务兵。”
“是啊，会见面的。”齐佑拍了拍老方的肩，然后蹦到点歌台，拿起话筒：“不要想以后的事，接下来由我为大家带来一首《快乐崇拜》！会唱的和我一起。”
关于未来的话题很快被带过，但时序的心揪了一下。
简书琰最后一句微乎其微，没人听见，除了紧挨他坐的时序。
时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和你一样，”简书琰没打算隐瞒，补充说：“而且，我们在同一所大学。”
什么一样，自不用多说。
“真的假的？京理工？”时序激动地前倾身体，“我学材料的，你哪个专业？”
“自动化。”
“好家伙，两个苦命专业。”
“哪个专业不命苦。”
“……也对。”时序把前面的碎发往后一拨，猛地想起了什么，“那你的任务是什么？”
“任务？”简书琰皱起眉头，似乎在尝试理解他的话。
“回去的任务啊！”时序压低了声音，“我绑了个系统，它说我只有完成攻略任务才能回去。你没有吗？”
系统？简书琰思索片刻后摇摇头，抓住重点：“攻略？”
“嗯，说攻略主角才能回到现实。”
“所以你追求季茗筱是为了攻略？”简书琰想起开学时格外殷勤的时序，眼里全是探究：“我以为是你对她余情未了。”
毕竟现实中时序和季学姐的故事少说也有四、五个版本，不巧，简书琰都听过。
时序抿了一口可乐，听出他话里有话，眼神乱瞟，颇为嘴硬：“我哪有余情，而且不是失败了嘛。”
“今天下午的女生是你的新目标？”简书琰的语气里带着调侃，潜台词在明显不过:新的余情这不来了。
“不算吧，”时序嘟囔，“我就是想早点完成任务回去而已。”最后的两个字时序特地加重。
“回去发展余情？”
“喂！你跟这破词杠上了是吧！”
时序急得差点要站起来了，这人怎么这么轴呢。
简书琰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声音放软，转移了话题：“好感？”
“我可以看到每个人头上的好感值，”时序凑近了些，像小朋友之间分享天大的秘密。
简书琰反应过来：“我头上也有？”
“嗯，现在是……”时序盯着他的头顶，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怎么变成二十了！”
时序想不通，昨天还是个位数。干脆眼睛一闭，头一歪，算了，就这样吧。
梳理一番信息量巨大的对话后，简书琰知道时序理解错了，每个人头上的好感度代表的是时序对Ta的好感，而非Ta对时序的。
意识到这点很轻松，因为如果好感可视，那么简书琰对时序，绝不止二十。而时序的反应，是否变相地说明了他对自己的好感在上涨？
时序和简书琰在喧闹的环境里低声畅聊，背景音从齐佑的鬼哭狼嚎，慢慢变成了女生们温柔的合唱：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时序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屏幕上的歌词，暗自思忖:简书琰没有系统，没有任务，他怎么回现实中呢？
时序在脑中唤出系统13。
系统13打着哈欠，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宿主，怎么了』
“简书琰也是穿进游戏的，你知不知道。”时序开门见山，不打算和它绕圈子。
系统13瞬间清醒，开始和时序打太极：『我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
“别来这套，说点有用的，比如他怎么能回去。”
『宿主，这个世界因你存在，只要你能完成任务，他也能回去。』系统13难得正经了一回。
时序脑中一直重复着它的话，手里捏着简书琰递来的叉子，叉起一块西瓜，清甜的汁水弥漫口腔。
“好吃，你也来一块。”
于是，简书琰加入了时序的果盘小队。
散场时已近深夜，大家接二连三离开。
老方和陈淑玉顺路，而齐佑、楚言和季茗筱的家在同一方向。
时序打了两辆车，在马路边核对车牌。
简书琰对着齐佑他们说：“安全起见，你们先把女生送回家。”
“对，先把女生送回去，车费我给报了，”时序点头附和，转头叮嘱：“你们到家之后在群里报个平安。”
“行，走了啊，拜拜。”
时序和简书琰站一块儿，对着离去的车子摆摆手。
“你怎么回去，时老板？”简书琰打趣道。
时序接过话茬：“简同学，陪时老板走走吧。”
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不少商铺也关了门，脚步声格外清晰。
晚风微凉，吹起两人的衣角。
“你怎么来这里的？”时序踢着路边的小石子问。
“游戏。”
“我也是，不知道谁把U盘放我鼠标旁边，我以为是室友做的小游戏，结果……”
剩下的不用说简书琰也知道。
不过简书琰不打算和他细说，他能说什么呢？说其实这款游戏是自己做的，说这款游戏是为他做的。
简书琰垂着头，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这一幕他想了很久，从十三年前就开始想了。
时序加快脚步，一脚踩在他的影子上，得意地说：“我赢了，简火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