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星光 ...
-
傍晚的霞光透过百叶窗，在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把揉碎的金箔。许盛盘腿坐在地毯上，手里捏着支炭笔，正对着茶几上的向日葵写生。画纸铺了满满一桌，大多是同一个身影——邵湛低头看书的侧影、抬手倒水的瞬间、甚至是靠在沙发上浅眠的模样，线条里藏着藏不住的温柔。
“在画什么？”邵湛的声音从玄关传来，带着点刚从外面回来的清冽气息。他换了鞋，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白色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一截干净的手腕。
许盛手忙脚乱地把画纸往身后拢了拢，右耳的耳钉在光下闪了闪，语气带着点刻意的镇定：“没什么，随便画画。”
邵湛走过来，弯腰从他身后抽出一张画纸。纸上是他昨晚在书桌前做题的样子，台灯的光晕勾勒出少年柔和的轮廓，连握笔的指尖都画得格外细腻，角落还偷偷画了个小小的星星图案，和当年黑板报上的星星如出一辙。
“画得很好。”邵湛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指尖轻轻拂过画纸上的星星，“什么时候开始偷偷画我了？”
许盛的耳尖瞬间红透，伸手去抢：“谁偷偷画你了，顺手涂鸦而已。”他动作太急，差点从地毯上摔下去，被邵湛稳稳地扶住腰。
温热的掌心贴着后腰，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许盛僵了一下，乖乖地靠在他怀里，声音小了半截：“就……觉得你好看，忍不住想画。”
邵湛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皮肤传过来，格外清晰。他把许盛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自己坐在旁边，顺手拿起桌上的另一张画纸：“这张向日葵，颜色太淡了。”
“是吗？”许盛凑过去，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肩膀，“我觉得这样挺清新的。”
“嗯，你喜欢就好。”邵湛说着，起身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支刚买的向日葵。
许盛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想起高中时的场景。那时候邵湛也是这样，不管他做什么，都会默默陪着，哪怕是他画一下午的速写，邵湛也能在旁边安静地做一下午的题，偶尔递块橡皮、提醒他别蹭脏画纸。
“哥哥，”许盛忽然开口，“你说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提前过退休生活？”
邵湛把向日葵插进花瓶里，闻言回头看他：“不好吗？”
“好啊，”许盛笑着挑眉，“就是有点无聊，要不我们找点乐子？”
他眼睛转了转，忽然从抽屉里翻出个巴掌大的收纳盒，打开后里面是枚磨损得厉害的银色钥匙——正是当年他挂在脖子上的钥匙。“还记得这个吗？”
邵湛走过来，指尖捏起钥匙看了看，钥匙链上还挂着个小小的星星挂坠，是后来他偷偷加上去的。“你还留着。”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当然记得。”
许盛把钥匙攥在手心，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说起来，当年要不是翻墙摔在你身上那一下，还撞出了只有我们能听见的惊雷，也不会有灵魂互换这回事。”
邵湛点头，指尖摩挲着钥匙上的纹路：“后来国防基地演讲时，那声雷又响过一次。”
“可不是嘛，”许盛拍了下大腿，“我当时还傻乎乎网购了避雷衣，结果物理避雷根本没用。”他忽然提议，“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就用这把钥匙当道具，猜它能不能打开我“秘密基地”的大门——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
邵湛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眼底漾起温柔的笑意，顺着他的配合：“我赌能。”
许盛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随即挑眉笑起来：“行啊，那我赌不能！这钥匙早就锈得差不多了，根本不可能打开现在的门。”
他抓着钥匙跑出去，插进锁孔里轻轻一转——意料之中的“咔哒”空响，锁芯纹丝不动。许盛得意地回头扬了扬下巴：“看吧，我就说不能，你输啦！”
邵湛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嗯，我输了。”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温柔，“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
许盛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瞬间发烫。他转过身，仰头看着邵湛，眼里闪着狡黠又甜蜜的光：“我要你……陪我画一整晚的画，还要当我的专属模特，不许偷懒。”
“好。”邵湛毫不犹豫地答应，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都听你的。”
他牵着许盛回到茶几前，乖乖地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本书，却没有翻开，只是安静地看着许盛。
许盛拿起炭笔，在画纸上缓缓勾勒起来。邵湛的侧脸在暖黄的灯光下格外柔和，鼻梁高挺，下颌线清晰，连睫毛的弧度都恰到好处。他忽然想起高中时刚互换完的窘迫，邵湛顶着他的身体坐得笔直，却在低头做题时，用眼角偷偷瞥他；而他顶着邵湛的身份，假装看书，实则早就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学神的身体居然这么僵硬”。
画到一半，许盛忽然停下笔：“哥哥，你当时为什么要赌能啊？明知道这钥匙打不开。”
邵湛抬眸看他，眼底满是笑意：“因为你希望我赌能。”
许盛的耳尖瞬间红透，别过脸假装画画，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谁……谁希望了。”
邵湛低笑出声，起身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窝：“我还知道，你刚才故意说赌不能，就是想赢我。”
“才没有！”许盛嘴硬，手里的炭笔却顿了一下，在画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邵湛看着他泛红的耳尖，眼底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他低头，在许盛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温热的气息拂过皮肤：“不管你想怎么样，我都陪你。”
许盛的心跳越来越快，手里的炭笔再也握不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转过身，伸手搂住邵湛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邵湛顺势收紧手臂，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窗外的霞光渐渐褪去，夜幕悄然降临，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进房间，拂动了桌上的画纸。许盛靠在邵湛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格外美好。没有喧嚣的人群，没有堆积如山的作业，只有彼此的陪伴，简单而温暖。
“邵湛，”许盛轻声说，“我好像又想画你了。”
邵湛低头看他，眼底满是温柔：“好，我陪你。”
他捡起地上的炭笔，递到许盛手里，重新坐回沙发上，姿态依旧是刚才的模样，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缱绻。许盛拿起炭笔，在画纸上继续勾勒，笔尖划过纸面，沙沙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画完时，许盛把画纸举起来看了看，满意地笑了：“完美！”
邵湛凑过来，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嗯，很完美。”他拿起画纸，仔细地收进画夹里，“这个要好好保存，以后我们老了，还能拿出来回忆当年的‘赌约’。”
许盛靠在他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好啊，到时候我们还要一起过很多很多的日子。”
邵湛紧紧地抱住他，轻声说：“好，都听你的。”
夜色渐深，星光漫过出租屋的窗，洒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像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星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