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撞破次元壁》本沐

5、被迫搭讪与唠嗑开始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窗台，林糯就被水龙头里断断续续的水滴声搅醒了。他揉着眼睛走到厨房，拧开开关，最后几滴水珠慢悠悠地坠落在水槽里，随后便只剩空洞的“嗡嗡”声。手机里小区物业的通知还停留在凌晨三点：“临时水管检修，预计停水至今日傍晚。”
　　林糯对着空荡的水壶发了会儿呆。他昨晚加班到深夜，家里的饮用水早就见了底，此刻喉咙干涩得发紧，连洗漱的水都没有。环顾这个刚住了四天的新家，纸箱还没完全拆完，备用水桶更是影子都没见着。犹豫了十分钟，他还是走到了对门，手指悬在门铃上，指尖都沁出了薄汗。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靠近江砚的家门。门板是简洁的原木色，门把手上还挂着一个小巧的木质挂牌，上面刻着极简的“砚”字，和手稿碎片上的印章如出一辙。林糯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那天丢垃圾时的窘迫场景，还有江砚那双清澈温和的眼睛。
　　“叮咚——”门铃响了一声，短促又清脆。
　　门很快被拉开，江砚站在门后，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领口袖口都带着柔软的褶皱。而让林糯瞬间僵在原地的是，T恤正面印着沈星辞的Q版形象——少年坐在草地上，膝盖上摊着素描本，身边飘着几只小小的星灵，线条柔软，神态灵动，正是《星沉于野》漫画里的经典场景。
　　林糯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从脸颊蔓延到耳尖，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下意识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手指紧张地卷着衣角，脑子里一片空白，原本想好的借水说辞全忘了个精光。
　　“是你啊，新邻居。”江砚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怎么了？”
　　“我、我家停水了，想、想问问你能不能借点水……”林糯结结巴巴地说着，声音小得像蚊子叫，连头都不敢抬。
　　江砚“哦”了一声，侧身让开位置：“进来吧，家里有水。”他的目光落在林糯泛红的耳尖上，又扫过他攥得发白的手指，眼底掠过一丝笑意，“看你这样子，好像很怕我？”
　　林糯猛地抬头，对上江砚带着笑意的眼睛，连忙摆手：“不、不是！我只是……”只是你是我的偶像，我现在穿着睡衣站在你家门口借水，还看到了你穿印着自己漫画主角的T恤，实在太社死了！后半句话他实在说不出口，只能硬生生咽了回去，脸颊更烫了。
　　江砚没再追问，转身走进厨房。林糯拘谨地跟在后面，目光忍不住偷偷打量这个家。客厅很宽敞，家具不多，却收拾得干净整洁。靠墙的位置摆着一个巨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漫画书和绘画工具，最显眼的一层放着全套《星沉于野》的实体书，连限量版的番外画册都有。客厅的另一面墙则贴满了手稿，大多是沈星辞和陆野的相处场景，线条细腻流畅，有些还带着未干的铅笔痕迹，显然是江砚近期的作品。
　　“要凉的还是温的？”江砚打开饮水机，回头问道。
　　“温、温的就好，谢谢。”林糯连忙收回目光，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他现在完全不敢直视江砚，生怕自己的眼神暴露了“骨灰级粉丝”的身份。
　　江砚接了一杯温水递给他，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喝着，忽然开口：“你很喜欢《星沉于野》？”
　　林糯喝水的动作一顿，差点呛到。他抬起头，看到江砚正指着自己身上的T恤，眼神里带着探究的笑意。他张了张嘴，想说“还好”，但面对偶像的提问，实在忍不住点头：“嗯！超级喜欢，我收藏了全套漫画，还有很多周边……”说到自己喜欢的事物，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大了些，眼神也亮了起来，只是话刚说完，又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连忙闭上嘴，脸颊再次泛红。
　　江砚看着他这副又兴奋又拘谨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我就觉得你眼熟，昨天在粉丝群里看到沈星辞的同人图，画风和你现在的眼神很像。”
　　林糯瞪大了眼睛，手里的水杯差点没拿稳：“你、你也在粉丝群里？”
　　“嗯，潜水很久了。”江砚点点头，忽然开启了话唠模式，“你画的沈星辞很传神，尤其是眼睛里的那种疏离感，抓得很准。其实我一开始设计沈星辞的发色时，纠结了很久，原本想画黑色，但觉得太普通，后来改成了深棕色，在阳光下会泛一点栗色，更符合他敏感细腻的性格。”
　　他靠在厨房的门框上，双手抱在胸前，语速不快，却滔滔不绝：“还有星灵的情绪设定，我参考了很多自然现象，比如云灵生气的时候会变成乌云，下雨的时候其实是在哭；墨灵喜欢安静，所以总是待在图书馆的角落，身上带着墨香。你在同人图里给星灵加了发光的细节，这个想法很好，我后面番外里可能会借鉴一下。”
　　林糯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的温水都忘了喝。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和偶像面对面聊《星沉于野》的设定细节，而且还是偶像主动开启的话题。江砚说话的时候，眼神很亮，带着对作品的极致热爱，和平时那种内敛低调的样子截然不同，话多到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你上次借水的时候，好像提到过陆野的隐藏能力？”江砚忽然问道，“你说觉得他的安抚能力不止对星灵有效，还能安抚沈星辞的情绪？”
　　“啊，是、是的！”林糯连忙回应，“我觉得陆野虽然看起来叛逆，但其实很细心，他每次在沈星辞难过的时候，虽然不说什么，但总会陪在他身边，那种安静的陪伴，其实就是一种安抚，和他对星灵的能力是相通的……”说到自己喜欢的角色，他终于放松了一些，语气也流畅了起来。
　　江砚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你说得很对，我也是这么想的。陆野的家庭环境让他不擅长表达感情，所以他的关心都藏在细节里。后面番外里，我会专门写一段陆野的视角，就会提到他的这种隐藏能力，不仅能安抚星灵，更能治愈沈星辞的孤独。”
　　他又聊起了漫画里的其他细节，从陈砚老师的身份伏笔，到苏瑶感知星灵情绪的设定来源，甚至吐槽起编辑陈舟催稿时的“魔鬼操作”，说自己差点删掉陆野向沈星辞坦白家庭情况的关键剧情。林糯站在那里，听得入了迷，原本的紧张和拘谨渐渐消失，只剩下遇到同好的兴奋和激动。
　　不知不觉间，半个小时过去了。林糯手里的水杯已经空了，江砚又给他续了一杯。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洒进来，落在江砚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他说话的时候，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专注而明亮，和林糯想象中高冷寡言的“砚时”完全不一样。
　　“原来你这么话多啊……”林糯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捂住嘴，“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砚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可能是遇到懂漫画的人了吧，平时除了陈舟，很少有人能聊这么多。”他看着林糯紧张的样子，补充道，“没关系，我朋友都说我熟了之后话多到能聊到天亮。”
　　林糯看着他的笑容，心里忽然泛起一股莫名的暖意。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水杯，又看了看墙上那些熟悉的手稿，忽然觉得，偶像住隔壁这件事，好像也不是那么让人紧张了。
　　“那个，谢谢你的水，我、我该回去了。”林糯起身告辞，手里还拿着江砚硬塞给他的一瓶矿泉水。
　　“不客气，要是还需要水，或者有其他事，随时敲门。”江砚送他到门口，看着他走进对门，眼底的笑意还未散去。
　　林糯回到家，靠在门板上，心脏还在砰砰直跳。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又想起江砚穿着沈星辞T恤的样子，还有他滔滔不绝聊漫画的神态，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原来他的偶像，不仅温柔，还是个话痨。这个发现，让他心里某个角落，悄悄泛起了不一样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