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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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半钟，于佳灵准时进门，手上还拿着一个纸箱子。
“江先生，快递拿回来了。”于佳灵一愣，房间里够热闹的。姚飞景她见过好几次了，另一个高高帅帅的却很陌生。于佳灵没说什么话，她好奇心不太重，把快递盒子放在桌上，自己进了房间。
滴滴是最着急的，手上插着玉米的筷子握得紧紧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快递箱子嚷嚷着：“是我的，是我的！薛爸爸给我的！”
“昨天才买的，没那么快到！”江方霁制止滴滴想要跳下餐桌的行为，起身去拆快递。
滴滴大口大口啃玉米，跟姚飞景说话，眼睛却看着乔岭，炫耀道：“薛爸爸是爸爸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好朋友哦！”
乔岭从容微笑：“嗯，我不是你爸爸的好朋友。”
要当也是当你爸爸的男朋友。
拆快递的江方霁狐疑地看过去，提醒：“还有五分钟，再不吃完就不能吃了。”
相比其他小朋友，滴滴吃饭已经很积极了，但是滴滴就是很容易分心，导致吃饭也变慢。于佳灵带来个番茄钟计时器，吃饭的时候给滴滴计时，到点了没吃完饭，就不让继续吃了。
江方霁觉得这个方法挺好的，滴滴还特别爱跟计时器比赛，抢在计时器响之前吃完，就把碗露出一个底向他要夸奖。
“我吃完了！”滴滴下一秒就喊，他的碗的确是吃得干干净净，不过手上还拿着一块玉米在咬。
江方霁随口夸了一句，把快递里的礼物拿出来检查了一下。秦芩老师是著名主持人，他选了比较稳妥的保温杯和具有特色一点的胸针。
签合同那天陈乐笛就告诉他要准备礼物，还好礼物赶在出发前能拿到手。
东西收拾得差不多，江方霁的行李箱比姚飞景的大一些，是他留出空间，准备回来的时候买些礼物给滴滴的。
意识到江方霁又要离开，滴滴围着行李箱转了一圈，趁着江方霁、乔岭、姚飞景聊天时，偷偷推着行李箱往房间去。于佳灵叫了一声：“滴滴，不可以。”
滴滴站在行李箱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说：“可以。”
江方霁去抱去滴滴，对姚飞景使了个眼色。姚飞景心领神会，左手推自己的行李箱，右手去提江方霁行李箱时，被乔岭横插一脚。
乔岭对他客气地点点头，轻松提起江方霁那个行李箱往外走。
窝在江方霁怀里哭得伤心欲绝的滴滴，百忙之中抽空抬起头，看到乔岭提着行李箱出门的背影，顿时哭得更大声了，指着门口控诉：“坏蛋！大坏蛋！”
乔岭：“……”
姚飞景暗自庆幸乔岭帮自己挡了一次，对乔岭心生感激，快步溜出房间。
十五分钟后，江方霁艰难出门。
地下停车场，姚飞景先走了，乔岭的车亮着车灯。江方霁坐上副驾驶座，一言不发。滴滴哭得他的心情也不太好。
缓了一会儿，江方霁才说：“还不走吗？”
乔岭依言发动车：“在等你指示。”
江方霁沉默片刻，随后道：“别拿对付十八九岁小孩儿的手段对付我。”
嘘寒问暖，甜言蜜语。追求人的手段不就是这些，乔岭在这方面做得算是无可指摘。所有手段的体验者江方霁却并不满意。
乔岭虚心求教：“我应该怎么做？”
江方霁更加不爽：“你怎么能问我？”
而让江方霁更不爽的是，他心中分明揣着答案，可是答案过于难以启齿，他实在没办法一字一句告诉给乔岭。他想要乔岭可靠坚实的拥抱，想要乔岭义无反顾、死心塌地地爱着他。
这些是永远不能告诉乔岭的。
既然不能告诉乔岭，那么乔岭就永远也猜不到正确答案。乔岭也永远无法完成江方霁的无字天书问卷。
前方是红灯，乔岭缓缓停下车，盯着前方出了一阵子神，然后说：“没关系，你可以把我当情绪垃圾桶。”
江方霁气愤道：“我没有！”
乔岭平静地说：“因为我在追求你，我对你有所求，所以你对我怎么样都可以。”
江方霁的眼里蓄满泪，眼眶迅速红透了。他倔强地盯着前方，眼前的景色模糊成一片，他眨了一下眼睛，泪珠飞速滑落。
“我没有，”江方霁鼻音明显，语带哽咽，“你总是在嘴巴上说，是你自愿的，可是你总是……总是逼迫我，用你的行动，在逼我。”
乔岭没有回答他，任由江方霁痛痛快快哭了一路，江方霁见乔岭没理他，心中委屈更甚。直到抵挡机场，乔岭在附近停车，江方霁泪眼朦胧地开门，乔岭没解锁，江方霁抠了半天也没打开车门，往后一靠，仰头大哭。
哭了一会儿，乔岭拿纸往他脸上擦，江方霁止住哭声。乔岭拿出一瓶水给他，江方霁一口气喝完了。乔岭掏出一块巧克力给他，江方霁拆开塞嘴里了。
过了会儿，江方霁含住巧克力的嘴一动，又落下两滴热泪，抽泣道：“怎么这么甜……我又要，又要胖了。”
乔岭无语：“你最好是一口就能吃成个胖子。”
江方霁怒目而视。
乔岭凑上去在他嘴上亲了亲。
江方霁哭得通红的眼睛瞪得老大，他用力一吸鼻子，摸了摸乔岭的脸，喃喃道：“你怎么可以亲我。”
乔岭说：“你很难过，想让我安慰你。”
江方霁直直的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水光，似乎下一秒泪水又要连绵不绝地成串落下，他抿了抿嘴，说：“可是我还在吃巧克力。”
乔岭无声地笑，他拿出一张湿巾，给江方霁擦脸。江方霁闭上眼睛，哭湿了的睫毛粘在一起，一缕一缕的，他乖乖地仰起脸，让乔岭在他哭得发出薄红的脸上擦掉泪痕。
江方霁含住巧克力，轻轻地咀嚼，尖瘦的下巴也随之颤巍巍地一动。
“好了。”乔岭收回手，把一干垃圾清理进车载垃圾桶里。
巧克力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含含糊糊地吞进肚子里了。江方霁哭得脑袋发懵，这会儿闲下来，看看乔岭，看看车窗外。
“对不起。”
江方霁吃惊地看向乔岭，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乔岭疲惫地垂下头，他没有直视江方霁，但是毫无疑问，他的话就是对着江方霁说的。
“就算你不喜欢，我还是会这么做的。”乔岭的话让内心忐忑的江方霁心定了，脸也板住了。
厚颜无耻的乔岭解开车锁，江方霁一溜烟下车，拖出自己的行李箱，乔岭叫他：“等等。”
江方霁见他忽然从后面拿出一个保温袋，不知道什么时候藏在里面的。
“低热量营养餐，”乔岭说，“吃点垫垫肚子，多吃几口也不会变成大胖子的。”
江方霁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乔岭接着说：“虽然你不需要我照顾你，但是我总会担心你。”
眼眶冒起一股压不下去的热意，江方霁咕哝：“你真是烦死了。”
他放下行李箱，接过乔岭递过来的小盒子，不知道乔岭哪里找来的店，一点牛肉一个盒子，一块鳕鱼块一个盒子，几块蔬菜一个盒子。乔岭拆盒子，江方霁吃完盖盒子，乔岭拆开的盒子就又送到跟前了。
江方霁喝完果汁，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来不及了。”
垃圾自然是心安理得地留给乔岭处理，自己拖着行李箱跑走了。乔岭笑了笑，笑完了又叹气：“总是口不对心。”
没办法，谁让他的爱人是口是心非的惯犯，所以他只好变成一个不请自来的强盗。
一双充满探究欲的眼睛，自滑落到鼻尖的墨镜后炯炯有神地打量过来。姚飞景笑容耐人寻味：“你和小乔总是什么关系？”
江方霁把蒸汽眼罩套在眼睛上，装睡。姚飞景摇晃他：“哎呀你就告诉我吧，我谁也不告诉。”
江方霁一动不动。
姚飞景在他耳边叽叽咕咕：“鎏金最近要搞一个大项目你知不知道，在西部！到时候你在家看新闻都能看到他们家。这可是超级无敌金大腿！”
江方霁一僵，拉开蒸汽眼罩，眼神从姚飞景的脸，往下滑，落到他的手臂上，再往下，盯着那双扯住自己胳膊的手，淡淡道：“轻点儿，我肩膀疼。”
姚飞景恨铁不成钢：“你就不激动吗！”
“激动什么，”江方霁打了个哈欠，把眼罩拉下来，“就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
纵使是明晃晃的糊弄，姚飞景越挫越勇，热情半分没减损：“小乔总要是帮你……”
“不可能，没到那种关系，再说了……”江方霁闭着眼睛，往旁边随手一拍，不巧拍到姚飞景的脸，江方霁默默收回手：“对不起。”
姚飞景没有被拍一巴掌的委屈，只有对八卦的好奇：“没事没事，再说什么？”
江方霁一时之间语塞，过了会儿才说：“我被软封杀有他家的份。”
“什么！”姚飞景义愤填膺，“那算了，不指望他！咱们自力更生，狠狠打脸他们！”
江方霁：“……你不是说要在飞机上把歌曲填词写完吗？”
姚飞景送给秦芩老师的礼物是一首自弹自唱的原创歌曲，填词卡了他好几天，此人打算在飞机上做最后冲刺。经江方霁一提醒，姚飞景果然在之后的旅途里保持了安静。
没有打扰，江方霁获得清静，在飞机上升过程的微微失重里迎来轻度的眩晕。意识也在不久后沉入梦境。
深冬的寒夜，机场外人急匆匆，车辆也停不久，谈妥了，拉上人就走。江方霁心情沉重，被冷风吹得反应都慢半拍。
他乱七八糟围着围巾，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在这样的夜晚里，他双眼含着泪，停留在机场门口。
从他身后走来的人撞到他，头也懒得回，径直走了。江方霁被撞得踉跄两步，很快挪回原地，执着地在看着驶来的车辆。
一辆、两辆……通通过去了，没有一辆停在他面前。
突如其来的狂风卷过，刮得江方霁眼泪簌簌落下，对面有人撑着一把伞。风停下来，对面的人果然在看着他，微微笑着，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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