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他又在死缠烂打》柚北

7、第 7 章

　　对方的冒犯十分直白。江方霁站在原地没有动，说：“没捆紧就是没捆紧，等下开拍要是掉下来怎么办。”

　　说过江方霁闲话那个工作人员对同伴使了个眼色：“好了，浩哥，我们再检查检查。”

　　浩哥斜着眼扫向江方霁，低声骂道：“臭小白脸在这里当老大来了。”

　　话一说完，他被同伴拉了一把，同伴对江方霁笑脸相对：“谢谢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江方霁没有说话，这两个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倒是好。江方霁咬咬牙，愣生生压住脾气，走到一边等待。江方霁知道这里工作人员抱团严重，他和这两个人吵起来，搞不好还把其他人也得罪了。

　　小事解决不麻烦，他闹大了还能叫负责人来，最多不过骂这两个人一顿，扣点钱，还不是该怎么就怎么。最后几天了，江方霁想着忍忍就过去了。

　　好歹这算是他复出以来第一份工作。

　　浩哥看人走远了，才不爽地呸了一声：“磊子，你对他客气个屁，卖脸的东西指挥起我们来了。待过的剧组有我们一半多吗？就显得他能了。”

　　磊子空着手，唉声叹气地安慰浩哥。他和浩哥是老搭档了，进到这个剧组后，事情又多又累，本身就积累了很多不满。

　　早几天江方霁拍戏NG，又把他们的情绪点燃了。虽说拍戏难免NG个几条，江方霁除了开始出错多点，到后面状态越来越好，拍戏也越来越流畅。

　　按理说要怪也怪不到江方霁身上，谁让江方霁没背景没靠山，人憋着气就想找个由头发泄，要怪就怪他倒霉。

　　浩哥骂完，和磊子就去检查其他的装置了。至于江方霁说的，全没放在心上。

　　江方霁受了气心里不舒服，掏出手机想找人发泄一下，更气了，因为他发现没人可以跟他吐槽。薛丰意这两天忙得都没时间回他消息，这点事找陈乐笛、付柏季也没必要，搞得他那么大一个人遇到事还得回家找妈妈告状似的。

　　恰好乔岭冒出了几条消息，江方霁看着那个免打扰，划进去看乔岭又在给他发今日行程动态。

　　上次见完面，乔岭便给他发送好友申请，一开始江方霁没同意，乔岭打电话过来，给他吓得不轻，还说“其实我也更喜欢电话交流，毕竟文字有时候看上去太生硬”。

　　江方霁无语，问：“你不用工作吗？还是你以为我不用工作？”

　　乔岭虚心接受批评积极改进方法：“那你可以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江方霁：“……”

　　乔岭顺利通过申请。

　　此时此刻，江方霁眯着眼睛把乔岭发过来的图片放大，放大，再放大，以一种极其挑剔的目光对图片做出指示：馒头太硬，豆浆太白。

　　乔岭回消息回得很快，让江方霁怀疑他是不是玩物丧志不顾工作：的确如此，我会继续向刘阿姨学习。那个不是豆浆，是花生露。

　　江方霁意外：你自己做的？

　　乔岭：我觉得自己下厨会让家庭关系更和谐，你说呢？

　　江方霁：……

　　江方霁：我觉得没必要和前男友讨论这个问题。

　　乔岭没有直面这个问题，每次江方霁说出这句话，他就视而不见：你心情不好？

　　江方霁被他一说，罕见地升起一星半点的愧疚，好似怕他窥见自己因工作不顺迁怒乔岭，江方霁：谁说的？没有的事，我要上班了。

　　乔岭也没回复他，江方霁等了会儿，又检查网络，什么问题都没有。那就的确是乔岭没回他了，江方霁心头空落落的，关掉手机。

　　一工作起来，江方霁也没心思惦记有的没的了。到他要上的时候，江方霁忽然停住脚，指着街道布景里的木桶说：“那个木桶快掉下来了。”

　　道具组有人上前检查，发现果真如此，要是等会儿走戏靠近这里，被砸到就不好了。道具组过去把木桶摆好，才开始正式拍戏。

　　一来一回也没耽误多久，但是导演还是骂了两句，开始拍摄后，都还顺利。

　　江方霁晚上拍完回房间休息，几个小时前滴滴给他打过一个电话。江方霁回过去，滴滴很快接通，出乎意料的是，滴滴身边还有一个人。

　　“姚飞景？你在我家干什么？”

　　姚飞景咳嗽一声，对镜头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小江哥，滴滴今天给乐笛姐打电话哭着找你呢，我刚好有空，下午带滴滴去公园玩，晚上吃的是麦当劳，刚把他送回来。”

　　虽然姚飞景容貌英俊语气亲切，但是江方霁还是看出来了他眸光闪烁间的谄媚和不安。江方霁面上涓滴不漏，对滴滴照常聊天，问了今天一天发生了什么，滴滴心情挺好，把买的毛绒企鹅举到镜头前，给江方霁介绍。

　　挂完电话，江方霁转头向陈乐笛发去一个气呼呼的红脸黄豆表情包，陈乐笛给他打来电话：“姚飞景把滴滴怎么了？”

　　“……”江方霁，“所以你知道姚飞景今天带滴滴出去了？”

　　陈乐笛不自在地清清嗓子：“滴滴今天打电话给我了。”

　　江方霁说：“他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他给滴滴的电话手表里添加上的可联系人也就他、于佳灵、陈乐笛、薛丰意。

　　陈乐笛接着说：“滴滴拿了三十六块五毛钱给我，要我把你从剧组救回来陪他喂鸽子。”

　　江方霁莫名其妙，问：“谁告诉他可以去喂鸽子的？”

　　陈乐笛说：“你怎么考上大学的？重点是喂鸽子吗？”

　　江方霁不语，陈乐笛继续说：“我告诉他你下周三回来，他问我下周五是多久，我说下周五是十二号，他问我什么是十二号，我说十二号就是你在天黑之后睡觉，睡五次，他问我为什么要睡五次。我就这样跟他磨嘴皮子，他问我可不可以去找你喂鸽子，我说不可以，于是滴滴哭了。”

　　耐心听了半天后，江方霁礼貌发问：“你觉得你这段话就很有重点吗？”

　　陈乐笛说：“重点来了。姚飞景走进我的办公室和滴滴打招呼，满口答应带他去喂鸽子、金鱼、老虎、长颈鹿什么的。我跟姚飞景说不能打滴滴的主意，去《爸爸请放心3》的事没门。”

　　江方霁问：“那姚飞景怎么还是和滴滴出去了？”

　　陈乐笛叹了口气：“滴滴听见可以去喂狮子老虎就特别兴奋，姚飞景说他只是一名带小朋友玩耍的热心大哥哥。”

　　江方霁愤愤：“……他绝对是心怀不轨！”

　　陈乐笛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回来之后来我这里签个合同，姚飞景上综艺带你一个位置。”

　　江方霁冷笑：“我是这种靠卖儿子换资源的人吗！”

　　“那你回来带他去喂鸽子孔雀坐小飞机什么的，”陈乐笛语气放软，在他们之间打圆场，“姚飞景一直三分钟热度，让他带滴滴玩几天他就知道累了。”

　　江方霁重申自己的态度：“我作为滴滴唯一的监护人，坚决不同意他参加任何综艺节目！”

　　陈乐笛问：“如果滴滴自己想参加呢？”

　　江方霁一惊：“不可能。”

　　陈乐笛轻笑一声：“是吗，那最好了。”

　　江方霁反应过来，陈乐笛已经挂了电话，把姚飞景的账号名片和电话一起发过来。江方霁皱眉，自言自语：“滴滴才不会喜欢在镜头面前被人拍个没完。”

　　他气势汹汹地给姚飞景发了条消息：人呢？

　　姚飞景飞速给他发来一个举着玫瑰花的表情包。

　　江方霁不吃这一套，给姚飞景发消息：你什么时候回去？

　　姚飞景：已经回家了。

　　随后跟来一个卖乖的小狗表情包。

　　江方霁打电话过来兴师问罪。

　　电话接通，江方霁开门见山：“滴滴不会和你去参加节目。”

　　姚飞景弱弱地说：“那我带滴滴玩可以吗？”

　　江方霁狐疑地问：“你不要跑通告？”

　　姚飞景：“劳逸结合，我也要有时间充充电的嘛。”

　　套话说起来倒是顺溜，江方霁说：“我刚刚和乐笛姐说了，滴滴不适合上节目。滴滴胆小，又爱哭。我不带着他，他还容易闹脾气。你觉得好玩，带他去拍节目，但我受不了看他被人骂。”

　　滴滴算是跟他相依为命了，出生以来没有一天离开过他。别说滴滴闹脾气适应不了，他到这边拍戏这段时间都适应不了。

　　晚上滴滴睡了，打不了电话，他就看看于佳灵发过来那些滴滴的照片、视频。

　　让滴滴送到镜头前被骂，还不如让他接着被骂。

　　姚飞景蔫蔫地说：“对不起小江哥。”

　　对方态度好，江方霁也软下来：“没事，今天谢谢你带滴滴出去玩。”

　　挂断电话，他才看见乔岭那边有个未接来电。

　　在这个未接电话之前，还有一个距离他发出消息之后半小时发过来的一个表情包。

　　一只小白狗抱着一条棕色小狗，旁边还冒着粉色桃心。

　　看见这个冒傻气的表情包，江方霁嫌弃地撇撇嘴，又没忍住笑着加到自己的表情包里。

　　江方霁矜持地回复：干嘛？

　　乔岭打电话过来：“工作顺利吗？”

　　江方霁本来还心里还有个疙瘩，乔岭问了他这句话，江方霁心里的不痛快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他往床上一趟，懒洋洋地闭着眼睛说：“还行吧。”

　　“遇到什么事了？”乔岭问。

　　江方霁哼哼唧唧：“都说了没什么事。”

　　乔岭问不出什么，暂且作罢，又问：“你多久回来？”

　　江方霁不想给他机会钻空子：“回去我也有得忙。”

　　乔岭道：“忙什么？”

　　江方霁翻了个身，身上一阵凉意爬过，赶紧把被子盖上，接着说：“带儿子。”

　　乔岭半晌没说话，江方霁对他这反应既满意又不满意，哼了两声，催乔岭别不吭声。

　　他满意在成功堵住了乔岭的话头，不满意在乔岭居然不怎么欢迎他儿子江越先生。虽然乔岭不了解内情，但是滴滴可货真价实是乔岭的儿子！

　　“那去游乐园？”乔岭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江方霁有点遗憾。

　　“他太小了，很多项目都不能玩。”江方霁打了个哈欠，把脸埋进被子里，听乔岭的声音平稳地在他耳边温柔地扩散。

　　乔岭的音色还不错，清朗柔润，如水流动。江方霁听在耳中，脑子里转悠的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消失了很多。

　　“去植物博物馆吗？小朋友也可以去。”乔岭提议。

　　江方霁眼皮沉重得要黏在一起了，声音越来越低：“应该可以。”

　　“看哪天天气好，里面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出来之后我们去……”

　　乔岭说了会儿，那边没有一点回应，乔岭停下来，仔细听了听，江方霁的呼吸声均匀地传来，如同一阵细微的夜雨。

　　乔岭甜蜜而无奈地笑起来，把保持着通话的手机放在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