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争又抢》闲人一半

20、事情败露

　　郁年是下周二回去的。
　　本来周一的时候事情就解决完了，结果宋迅突然冒出来，阴魂不散的缠着宋迟年，郁年心思烦乱间，下手重了点。

　　要是只有宋迅受伤倒还好，无非就是赔点钱。
　　偏偏宋迟年当时也在场，受到了他信息素的影响，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的，抓着他衣角说什么都不肯松手，还会眨着水雾的眼睛，本能的去摸他的唇瓣，要他标记。

　　处理完这一切，已经是后半夜了，后来又守着宋迟年清醒，两人才飞回A市。

　　飞机落地已是周二下午，郁年谢绝宋迟年的饭局邀请，拖着行李箱回了公寓。

　　高望标记他那天是易/感/期的第一天，虽然打过抑制剂，但基本上易/感/期中的Alpha是不被允许出门的，更何况Enigma。

　　一经发现，不仅要被丢进隔离室，后面清醒了还会面临拘留的情况，得不偿失。
　　这几天高望都没出过门，他偷溜时公寓是什么情况，回来时依旧。

　　客厅没开灯，空气净化器正在疯狂运转，依稀能听见嗡鸣声。窗帘缝隙漏进来几缕夕阳，郁年踩着微弱的光线径直上了楼。

　　高望的房间没有人，反倒是他的房间，木门虚掩着，明亮的灯光透出来，伴着细微的交谈声。

　　“哥，你真是太过分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信息素是雪松味的呢？”是高文行的声音。

　　他正站在床边跟埋在乱七八糟的衣服堆里的高望对峙。

　　高文行有信息紊乱症，排斥信息素的存在，完全无法相信自己未来的命运要交给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什么A标记O后，两个人之间的羁绊就会加深，什么信息素互相吸引，即便两人互不喜欢，最后也会为信息素妥协。

　　他全当这些话在放屁。
　　喜欢一个人怎么能潦草的就喜欢他的气味？

　　喜欢应该是包容啊，包容他的各种小脾气、缺点、负面情绪，允许他酸的甜的辣的苦的，允许他晴天阴天多云天，就算是转了雨天，那也是幸福的气息。

　　他从始至终都是这样觉得的，直到他闻见了一股雪松香，仿佛误闯进一片松林，沉寂在雪后，宁静悠远。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能闻见信息素，站在街边像个傻子放空大脑，直至那股清澈的气息消失，他方才如梦初醒。

　　只是街上人潮如织，他找不到来源，寻不到归处。后面一次聚餐，他无意间透露出这件事，没想到他爸妈真的找到人了。

　　可惜他，没有珍惜。

　　不，严格的说，都怪眼前这个可恶的哥哥。

　　居然没有事先跟他打招呼，一边骗他把人打发走了，一边暗戳戳的占有。

　　床上那堆凌乱的衣服，百分之百都是郁年的。已经订婚的Enigma，最后易/感/期也得靠衣服残留的那点可怜信息素度过，高文行笑得幸灾乐祸。

　　“纸终究包不住火。哥，我劝你还是早日坦白。我才是那个跟他信息素匹配度高达90%的人，他永远都不会迷上你的信息素，甚至还会排斥你。你就是无耻、卑劣的冒牌货。”

　　高望终于舍得抬头了，怀里、手中都攥着衣服，赤红着眼冷冷盯着他，辛辣的酒香刀剑般朝他刺去，“滚。”

　　易/感/期中的Enigama领地意识非常强烈，不允许除了伴侣外的人出现，无奈高望刚标记了郁年，即便两人信息素互相排斥，他依旧渴望那股凌冽的气息，不愿离开这最后的巢穴。

　　只能用信息素去攻击高文行。

　　换做一般人早就识趣离开了，但高文行记着高望的表里不一，仗着自己分不清信息素传达的好赖，非要原地不动往他心窝子插刀。

　　高望半张脸都埋在衣堆里，斜眼睨向高文行，唇边挂着冰冷的笑意，“别傻了高文行，你也是Alpha。你以为你跟Alpha有可能出现那么高匹配度么？”

　　高文行得意嚣张的神情一僵，“你什么意思？妈当年跟我说找到了匹配度很高的Omega，可以替我疏导，缓解信息素紊乱。”

　　“我说，你也是冒牌货。”高望拢了拢手中的衣服，再用自己的信息素紧紧裹住，语气漫不经心，“AO才是主流，我们都不会成为历史的例外。高匹配度不过是个说辞，用来引诱Alpha上钩而已。”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碰撞声，两人不约而同朝门口看去。

　　郁年下楼时不小心撞到了栏杆。

　　他忽然觉得很荒谬。即便他第一次分化成Omega，可他如今是个不折不扣的Alpha，为什么还会招惹上其他Alpha或者Enigma？甚至这一年多的时间，竟都是活在一场彻头彻尾的谎言之中。

　　他答应订婚、标记的时候，高望会想什么呢，肯定觉得他很蠢吧，然后在心底偷偷嘲笑他……

　　不，也许已经当着他的面得意笑过很多次了，只是他没有发现。

　　还有抑制剂，这人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买了AO互用的款式，还特意编了个借口，真是用心良苦啊。

　　想着想着，郁年自己都想笑，自己真是蠢的没边了，居然会为对方给他洗衣做饭这种小事感动，然后次次沦陷在对方编织的谎言里，应下一个比一个过分的要求。

　　他真傻，真的。

　　郁年离开了，毫不犹豫。
　　出门时，门外夕阳正好，漫天霞光，落在旁边的鱼塘里，又是完整的圆日。

　　高望循着动静下床查看时，客厅还是老样子，半开的窗帘，几缕光线，耳畔是空气净化器运转的响声，似乎没什么变化。

　　陡然目光一滞，漆黑的瞳仁颤了颤。

　　客厅四方茶几上，安静躺着枚指环，窗外光线晃过，细纹里闪着微弱的光芒。

　　跟他无名指上那枚如出一辙。

　　郁年已经回来过了。

　　念头刚浮起，高望便马不停蹄去床头拔手机，摁了摁，手机毫无反应。不知道什么时候，充电线松了，没充上电。

　　郁年不在的这几天，他总要抱着手机，反反复复去看郁年给他发来的照片、语音，以及他偷偷私藏的视频，然后忍不住给郁年发很多条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问他那边冷不冷，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听话离别人远远的……

　　高望急急忙忙去翻抑制剂，粗大的针头没入血管，他眼睛眨都不眨，拼命克制体内翻涌的信息素。

　　信息素刚稳定，他踉跄着下楼往外走，却被高文行抓住手臂，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如满弦的弓，“放开。”

　　高文行不赞同的眼神：“你现在易感期还没过，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让你出去。”

　　高望直直盯着他几秒，毫无征兆挥出一拳。

　　*

　　“小年！你终于上班了！”
　　郁年刚到办公室，郑乔就跟开了雷达似的凑过来，笑嘻嘻问他：“跟宋总出差的感觉怎么样呀，是不是体验感爆棚？哎呀我也想跟宋总拍照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