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你是我的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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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周烬解释道：“你是我的妻子，如果你能喜欢上我，你会好过一点。”
“不需要。”唐昧月咬着牙说，“这场婚姻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不需要你自作多情地为我好。”
“什么也不是？”周烬皱起眉毛。
“什么也不是。”唐昧月嗤笑道，“你看看你这副样子，早点找个新人吧，有些国家可以一夫多妻，你那么有钱，肯定有……”
“我拒绝。”
“为什么？”
“……你打算去画画吗？”
“关你什么事，这是我跟阿……阿彗之间的事。”
周烬放缓语气道：“你改叫他阿彗了。”
唐昧月越来越不耐烦，从刚刚摸起画笔开始一直在心中蔓延的焦躁感愈演愈烈，他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与你无关。”他站起身，转身要走。
周烬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汽车鸣着笛从两人身侧飞驰而过，唐昧月转头瞪了周烬一眼，
周烬只是轻声说：“我很羡慕你。”
“哈……真搞笑，难道不是我羡慕你吗？”
唐昧月不住地用鞋子摩擦着地面，声音很刺耳。
“你是阿彗唯一一个带进公司的人。”周烬说，“而我尽管从小接受美术方面的教育，水平依然很差。”
“……”
“你为什么不再画下去了？”
“……无可奉告。”
“如果我曾画出过那样的作品，我一定会非常热爱它。”
唐昧月手指上的颜料风干了，他不住地搓着，干掉的颜料变成碎片，簌簌从手心滑落。
他猛地攥紧了手。
“……你又懂什么？”唐昧月颤着声音说，“你跟我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的确不能明白你的想法。”周烬说，“人和人无法互相理解。”
周烬的声音低沉而理性，唐昧月很难想象这样的一句话会从一个一直劝他去画画的人嘴里说出来，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你明知道，那你为什么……”
“我只是自私地，去向你表达我的想法，你不能理解也无妨。”周烬放开了唐昧月的手腕，“我从来没有热爱的东西，也未曾有过灵魂，假如我曾经有过，哪怕后来失败了，放弃了，我也会觉得曾经有过是一件幸福的事。”
身后的路没有任何障碍，唐昧月如果想，可以立刻从这逃离，但他心底的焦虑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他低头看着手腕，那上面没有半点红痕，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忘了反抗。
指尖还残留着一块红色颜料，已经结成痂，刻在他的皮肤上，他仰头去看周烬的画室，在高大的建筑物里。曾几何时他也梦想过在城市的一角有一块自己的天地，里面堆满了他的画。
“你说完了对吧？”
“嗯。”周烬点点头。
“那我就要走了。”
唐昧月深吸一口气，故作果断转身离开。他兀自觉得脚步沉重，从来都没有过的那般沉重。
他低下头，刘海遮住了从眼眶中溢出的泪水。
他才明白，他舍不得离开这里，他的心要求他就这么答应周彗，但他还是逃走了。
唐昧月只给自己和周家兄弟留下了一个沉默的答案。
唐昧月离开后，周烬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天气渐寒，他把手抄进兜里，摸到了车钥匙，反应过来自己是来接周彗的，他给周彗发了个消息，不过一会，对方就出来了。
“哥哥，今天……”周彗还没说完开场白，他皱了皱眉，“你不开心么？”
“嗯……跟我的妻子，聊了一下。”
“是不是说错话啦？”
周烬帮周彗坐进车的副座。
“没有……”
时间已经接近黄昏，周烬启动了发动机，一片落叶载着余晖落在前车窗玻璃上，他瞥了一眼那片叶子，向前驾驶着。
“阿彗。”
“嗯？”
“为什么人会讨厌自己喜欢的东西？”
“因为太喜欢了呀。”周彗说，“如果做的差了，会觉得配不上，如果做的太好，又害怕无法重现。”
“你会这样吗？”
“当然。”
“那该怎么办……？”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这是他自己的课题，假如他能跨过去，就万事大吉，如果不能，我们也帮不上忙。”
周烬攥紧了方向盘，他问：
“那如果他跨不过去，就活该挣扎下去吗？”
“……”
周彗沉默了，他透过玻璃看着窗外忙忙碌碌的人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前面距离红灯还有几秒钟，周烬提前停下车，等着人们或奔跑，或慢走，从斑马线上穿行，他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表情是柔和的。
周彗看着这样的周烬，他唤道：“哥哥。”
“嗯。”
“我突然意识到，你不是没有灵魂，或者没有热爱……”
“你只是把那些都分散到了生活的每一处，而我和阿月，只能拼命地将其诉诸于笔端。”
家门口堆着成山的纸箱子，都是唐昧月买的快递，他打开门，一箱一箱向里搬着。
这些快递足足花了他半小时才全部拆完，唐昧月盯着成山的纸盒子和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天人交战半天，最后把身体往沙发里一丢，对着天花板发呆。
周烬说的话在他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离开时沉重的心情现在还能感受到。他这是怎么了？难道不是皆大欢喜吗？为什么要一遍遍去想，去纠结……
难不成你真的还想再一次握起画笔吗？
唐昧月捂住脸。
改天去给周烬道歉吧，今天他有点太失态了。
来电铃声响起，用的还是手机默认的那首。唐昧月拿起手机。是母亲的电话，他接起来，问：“怎么啦？”
“……儿子，吃饭了吗？”
他撒谎道：“吃了。”
“那就好。”
“有什么事吗？”
“你杨老师过两天要去你们那一趟，好像是去拜访一个搞艺术的老朋友，对方明年要开艺术展，想请他提点意见。”
“……行啊，挺好的。”
“人家说想跟你见一面，虽然说得看看你的安排，但我觉得你该趁这个机会请人家吃顿饭，人家当时对咱们不薄。”
“呃，行啊，都无所谓。”
“什么都无所谓？唉，你这孩子。”
“好了好了，不就请顿饭嘛，您放心吧。”唐昧月已经计划着怎么躲杨老师了。
“好好，那你别忘了昂。”
“哎哟放心吧，你儿子都二十七了。”
“二十七了你也是……”
“行了行了，没什么事我就挂了昂。”
唐昧月说完这句，眼疾手快就把电话挂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唐昧月深深叹了口气，决定先蹲下身子处理着地上这一堆快递。
先把草莓清出来，再分出一部分泡在盆里，一会吃；再把买来的机顶盒用HDMI线连到电视上，唐昧月打开电视，捣鼓了一会，确认都没问题，随便拨了个台当背景音乐；再把一些杂物收拾收拾，放到该放的地方；最后，唐昧月拿起他新买的数位板、最新款的ipad、以及两支电子笔。
他一拍脑袋，怪自己没买电脑，却买了数位板，那估计就ipad能用了吧，他充上电，等着的时候，打开厨房冰箱，看看有什么菜，结果冰箱里什么也没有，他把厨房翻了个底朝天，只从角落的应急储备柜翻到一堆罐头。
他走回客厅，ipad充了会电，已经开机了。
唐昧月看着ipad。本来是为了工作用的，现在好像又赋予了一层不一样的意义。听说高中美术集训，他们每个人都要准备ipad，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
唉……杨老师真的要来吗，他如果要出去买菜，或者去取次日达的菜，都要出门，一出门就有概率遇到对方，他绝对不想让杨老师见到他这副模样。
他绕着餐桌踱步，唐昧月又踱步了一圈，一个天才的想法在他脑海产生，他踱步了第四圈，一拍手，决定就这么干！
第二天，唐昧月下班后，打车回家收拾了一个小时的行李，费劲巴拉地背着包拖着行李箱坐上出租车，司机问他去哪，他说：
“去赛娜雅别墅区。”
周烬刚刚到家，把衣服挂在一边的衣架上，突然听到门口的铃声响起，他走过去，按下接通，屏幕里出现了背着大包，拖着行李箱的唐昧月。
唐昧月见到是周烬，笑着说：“哎哟，是你啊，这么巧，我还以为会是阿彗，之前那事不好意思哈。”
周烬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屏幕看。
“喂喂？快给我开门啊。”
“哦……嗯，你……是？”
“你觉得呢？”唐昧月咬牙切齿道。
“啊，欢迎回来，妻子。”
周烬按下开门键，另一边，别墅大门缓缓开启。
唐昧月拖着行李箱，暗暗骂道：周烬这个没眼力见的，不会过来帮他拿行李吗？
说曹操曹操到，周烬一路小跑走过来，接手了行李箱，袋子，还有身上背的大包。
“我不会做饭。”唐昧月胡说道，“外卖吃腻了，来你这住几天。”
“好。”
唐昧月一身轻快地走着，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
今天周五，明天周六周日。
他只要不从周家出去，百分百见不到杨老师，顺便还能蹭吃蹭喝，省下一大笔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