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发光》nagashi

5、托比欧

　　不是BOSS。
　　是托比欧。

　　前一夜的记忆混乱地涌过来，明明只是几个小时前的喜悦、快慰，现在却转换成了成倍的耻辱。好痛苦。好恶心。

　　不是BOSS。

　　可她是真心想要把自己奉献给BOSS的。

　　她珍重的身体，从未有过的初次体验，居然变成荒唐的酒后乱性。这个事实让她难以容忍，她开始厌恶起了身旁睡着的男孩。

　　“……梦？”
　　他有点不知所措。

　　他还是那副天真的模样，看向她的目光懵懂又无措。身上星星点点的红印彰显着昨晚的痕迹，肩颈上的齿痕更是让莉奈抓狂。她对他产生了无休止的怨恨，心底的扭曲与怨毒溢出来，让她快要发疯。

　　酒后的大脑像是失重。她的身体还陷入酸涩的疼痛。

　　不可以这样。

　　莉奈想，她现在看起来一定很脆弱。

　　但是，不可以。

　　不过几秒，她就把浓重的目光收回。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的，无所谓的，甚至带着笑意的眼眸。

　　“莉奈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我们……”

　　昨晚的记忆失控，他什么也记不清。
　　可他们身上的痕迹太过明显，他们一定是做了梦里的事。

　　……好悔恨。
　　怎么可以对莉奈做这样的事，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莉奈小姐一定会讨厌他的。他怎么能这样做。

　　可是，好开心。

　　梦里的事居然成为现实了。
　　和喜欢的莉奈小姐做了这样的事，比起内疚，内心涌起的更多是无休止的快慰。看着她隐在被子里的身体，他再次起了不该有的念头。好喜欢她。她们之间的羁绊一定更深了。他们这么深重地进入过彼此的身体。他珍而重之的初次。

　　“对不起……莉奈小姐……我会对你负责的！请让我对你负责吧！”

　　“——托比欧。”

　　被冰冷的声音打断了。

　　……不，好像并不冰冷。
　　准确来说，这道声音很温和，也很温柔。托比欧不太好意思地抬起头，看着她现在的样子。

　　裸露的双肩有斑驳的红印浮浅，就连锁骨初的齿痕也清晰可见。她的身体只有床单掩盖着，可她看上去那样放松，那样自然，神色又是如此舒展，好像只是一件……
　　很平常的事。

　　“没事的，”她掠过脸颊凌乱的发丝，撩到耳后，“只是酒后乱性而已……嗯，我们喝得太多了。这种事也是常有发生的呢。”

　　语调平和，平稳，尾音带着浅浅的叹息。她表现得很自然，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可他们明明赤身相对。

　　托比欧鼓起勇气，腮帮子也鼓鼓的：“请不要这么说！我会对莉奈小姐负责的！”

　　“不用。”
　　她打断得很快：“我已经成年了，我不需要任何人对我负责，也没有任何事会对我造成影响。”

　　这句话说得很硬，也很冷。莉奈缓了缓语气，继续用温柔的姿态，笑眯眯地说：“我说过，这种事情是常有的。请不要放在心上，托比欧小朋友。”

　　“……常有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经常发生呀。”

　　“什么叫做经常发生？”

　　“唔……”莉奈摆出一副轻熟的姿态，“大概一个月有三次？四五次？这不是小朋友该问的问题哦。”

　　他被这个词伤得很透彻：“我不是小朋友。”

　　“嗯嗯！”

　　“我已经成年了。”

　　“好棒呀。”

　　“……我喜欢莉奈，”他难过地说，“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对不起。我可能以为是梦。”

　　好像越描越黑了：“对不起……就算是梦我也不该这样做的……对不起……”

　　莉奈依旧摆出无事发生的态势：“我说过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托比欧不用在意这些。”

　　“我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那你想怎么做？”

　　“我……”

　　“托比欧只是太小了，才觉得身体是很重要的事。还是小朋友的思维呢。”莉奈故意说，“大家只要忠于自己的欲望就好了，等到了我这个年纪，说不定托比欧也会有几个无伤大雅的伴侣呢。”

　　托比欧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他不太舒服地说：“莉奈有很多伴侣吗？”

　　“是呀，”她凑上去，被子滑落，露出的肌肤因冷气而颤栗，指尖戳了戳他的脸颊，“我不是说过了吗？一个月总有几次的。我们这个行业就是这个样子。”

　　“托比欧也是组织成员，总该知道的。这个地方谁是干净的呢，我们都烂透了。”

　　“不一样……”他忍不住反驳，“莉奈是不一样的。”

　　莉奈觉得很讨厌。

　　心里的阴毒快要溢出来。

　　“托比欧喜欢我吗？”

　　说的话那么奇怪，好像很了解她似的。

　　他怔住，随后很认真地点头，“我喜欢莉奈！”

　　她笑了：“为什么喜欢我呀？”

　　“……好像，好像没有为什么。就是很喜欢莉奈小姐。”

　　“这样呀。”

　　“我……”他察觉到自己好像说了很笨的话，“我什么也愿意做，莉奈小姐，我什么也愿意做。”

　　莉奈冷冷地看着他。

　　好讨厌。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说着什么也愿意做，却以这样的形式拿走了她想要献给BOSS的身体。好恶心。难以容忍。

　　这样冷漠的眼神只持续了一瞬，她便想出了主意。
　　就这样烂掉吧。

　　既然如此，既然无法改变，就这样烂下去吧。

　　她靠在床头，发丝凌乱地披下去，双腿闭合。
　　勾勾手：“真的什么也愿意做呀？”

　　“嗯！”

　　“那你过来吧，”莉奈亲近地说，“正好有一件事想找你帮忙呢。”

　　“嗯！”
　　很乖很听话地过去了。

　　她身上很香。
　　那是一股很糜艳的，盛放的味道，混同着茉莉花香。好怪异，好浓郁。他知道这是昨天晚上他们一起留下的。好想亲她。

　　然后听见她说：“过来亲亲我吧。”

　　“好！”

　　过去亲她。
　　红着脸，低下头，好像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知道。好期待。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坏掉了，她们走到了不归路。
　　不归路回不了头，把他们永远缠绕在一起。所以是好路。

　　唇珠软软的，好想亲下去。

　　低下头。

　　如果是要亲的话……应该是这里吧？

　　——被挡住了。

　　她的掌心捂住他的唇。莉奈皱着眉，语气很温和，但好像很不赞同地说：“情人是不可以接吻的哦。”

　　“既然什么都愿意做，那就亲一下别的地方吧。反正也都是你留下的痕迹。”

　　他呆呆地看着她。

　　过了好久好久，才想起要咬她的指尖。

　　她的手指很漂亮，很细也很长，指甲盖上粉艳艳的颜色像她的嘴唇。他一边舔舐一边难过地告诉自己，既然颜色没有差别，那么他一定已经和她接吻了。亲和嘴唇一样粉色的地方就好。

　　舔舐着指尖，指甲油的粉色。手肘。膝盖。只要和唇色一样就好。软软的，粉色的。

　　情人。想到这个词，心里就有酸涩要涌出来。

　　心酸涩地陷下去，她的掌心压着他的肩颈。

　　只要略微抬起头，就可以看到她狼狈的样子。这是从初遇以来，她一直所没有流露出的脆弱。她现在很脆弱。因为他们是如此接近。

　　好甜……粉色是草莓的颜色，草莓的味道就是这样甜甜的。好开心。莉奈小姐主动让他亲她，好开心。

　　她忍不住加重力道，指尖缠绕着他的粉发，掌心往下压，低声说：“托比欧……”

　　眼泪落在床单上，把床单染湿。莉奈想，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人会这样绝望呢。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但是。
　　她永远也不会后悔的。

　　只要做了的事，就决不会后悔。

　　好久好久。

　　等折腾过他几遍后，莉奈揉了揉他的脑袋，无视他的身体，眉眼弯弯地说：“托比欧好厉害呀，真乖。乖宝宝，莉奈姐姐要去上班了，你也回家吧。”

　　“哦……”他有点失落，“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这个嘛，”莉奈作思考状，“虽然托比欧年纪很小……但是比那些人要乖很多。莉奈很喜欢你哦。下次有空的话一起来玩吧。”

　　“那些人到底是谁？莉奈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莉奈微笑着，抚过他唇瓣的盈泽：“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和他们就是什么关系。”

　　他穷追不舍：“是恋爱吗？”

　　“不是。”

　　“情人？”

　　莉奈抬起头，和他的眼神对视。他的眼睛很难过，很委屈，湿漉漉的，像小狗。

　　“对呀，”莉奈故意说，“就是这样。怎么了？托比欧不喜欢吗？”

　　他说：“那……莉奈也会主动找他们吗？”

　　“会呀。”

　　“不要找他们好不好。”

　　莉奈不说话。

　　他搂过她的手臂，那些难过的思绪消失，转而变成一种恳求：“我比他们都乖，还很年轻，以后也会长大。莉奈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莉奈只找我一个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