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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桑晚给林安换药时会发现他身上有一些红痕出现。

      本来只是不起眼的小痕迹,但林安肤色太白,这一点红在上面就显得尤为明显。

      细看之下才发觉问题出在他穿的衣服上。

      他身上的衣服是桑晚从镇上买的便宜货,棉麻粗布,质感很是粗糙。

      桑晚当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有件衣服能蔽体就好,况且她这么多年也是穿这个过来的,也没感觉到不适。

      但没想到林安一个大男人皮肤却如此娇嫩,皮肤被衣服磨得都是痕迹。瓷白的肌肤上布满了点点红痕,偏偏他又不说,被桑晚看见了才支支吾吾的说出了自己的不适。

      问其原因还是怕增加她的负担。

      桑晚想了下,确实是自己考虑不周,林安曾和她提起过,自己出生在一个商贾之家,家境殷实,父母意外去世后自己才开始行商。

      他们二人的生长环境天差地别,林安生下来便是富家子弟,不缺吃喝,更不用说身上穿的是什么材质的好衣服。

      家里怕不是绫罗绸缎都堆成了小山,哪里穿过这种料子的衣服。

      她不知道的是,江鹤安早就对这破衣服忍不下去了。

      从他第一次穿上的时候起就感到不舒服了,麻布粗糙,甚至每动一下他就能感到刺痒感。

      时间一长,他越发不习惯,总恨不得把这破衣裳撕了才好,偏偏他又要在桑晚面前装成温润如玉的性子,这才让他不好张口。

      总不能直接说,这破衣裳太难穿,给我换件好的这么直白的话吧。

      虽然他穿这衣服也不免出现点小磨痕,但并不明显,他便想了个法子,吃了一粒药,这药吃下是会对他的皮肤造成一些反应,看起来就像过敏了一样。

      实则除了表面,不会伤害内里分毫。

      为的就是让桑晚看见,然后主动去给他买一些好的衣裳。

      现在很明显,此举奏效了,桑晚愧疚不已,连连为自己的疏忽感到抱歉。

      而他一句不说,却轻而易举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还落得了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印象。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如此一来,桑晚便打算去镇上给林安挑几件好的料子,裁剪新衣。

      缝制衣裳不成问题,成问题的是这钱要怎么办。

      成亲需要的东西杂七杂八的加上不少,虽然说这些年桑晚自己也攒下了一些钱财,但也不是太多,后面还要给林安拿药,不能太挥霍无度。

      料子好的布匹价格不菲,桑晚为了换钱连着几天都去地势险峻的悬崖峭壁上找药植了。

      她最想挖到的还是野山参,年头久一点大一点的最好卖的上价了。

      但都知道这山参价格昂贵,从这一点就可知它不好采摘,高昂的价格下与之伴随的往往是常人不敢触及的危险。

      哪怕桑晚已经有了很多年的采药经验,也不能全身而退,这次她就不小心踩空,摔了下去,好在下面还有一块岩壁,她这才不致于滚落山崖。

      虽然受了点伤,但收获不错,一根快成人形的山参,价值不菲,有了这一根,林安的衣裳是不用愁了。

      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桑晚美滋滋的收起山参,笑着赶回了家。

      傍晚回到家中之时,就见林安站在院中,似乎在等她回来。

      桑晚忙不迭上前拉住他道:“林安,你怎么站在外面?”

      “我算着时间不早了,你还不回来,我有些担心。”

      林安面色写满了担忧,桑晚为让他替自己担心感到内疚的同时又有丝欣喜。

      他担心自己,是不是证明他也有点喜欢她?

      桑晚知道自己这样很没有出息,但她控制不住自己,自从林安答应她要娶自己后,她就总感觉飘飘然的,像是在做梦一般,不太真实。

      虽然林安说娶自己不全是因为感激,但她心中总是空落落的,能成亲的话她肯定希望能两情相悦最好。

      要不然婚后没有感情,迟早也要出问题。

      所以林安说担心她,她心中自然是欣喜大过内疚的。

      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只是这么一点微小的变化就能让她开心不已,甚至忘记了身上受伤的痛。

      但她没想到林安的鼻子这么好,只见他双眉蹙起,疑道:“小晚,怎么有股血腥味?”

      桑晚闻言急忙放下挽起的袖口,遮住了小臂裸露的伤口。

      虽然没有滚落山崖,但岩石峭壁,磕碰之下难免会有擦伤。

      她不以为意,只是流了点血,在她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便扯了个幌子道:“捡了只撞死的兔子,大概是它身上的血有味道。”

      江鹤安确实看不到桑晚身上的伤,但能清楚的嗅到那血腥味是从她身上散发开来的,不由得皱起眉,不知道这丫头去干了什么。

      他当然不是在担心桑晚的身体,他只是怕她有个三长两短,出了什么事,他就没了依仗。

      桑晚不知道其中缘由,还笑的开心,把今天挖到了野山参的事也跟他分享了一番,兴高采烈的说可以给他多定几件好衣裳了。

      她这么说完,江鹤安就知道她身上的血腥味从何而来了,这么名贵的药材生长环境也必定恶劣,她怕是为了采它才受伤的吧。

      尽管如此,还傻呵呵的在得意,真不知道这农女在高兴什么,江鹤安心中不屑,若是他可不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路人做到这个份上。

      江鹤安内里嫌弃,面上却要装出一副担忧不已的模样:“你自己采药也要小心些,我穿什么都可以的,你不用在意。”

      桑晚听后更加觉得他好的不行,心中感动不已,越发觉得他是一个好人。

      半夜,桑晚睡得半梦半醒之间,手臂处传来阵阵凉意。

      强撑着困意睁开了一只眼,还以为是什么小虫子飞了进来,却没想到一睁眼看见了个黑乎乎的人影半蹲在自己面前。

      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又怕眼前之人是什么强盗土匪,怕打草惊蛇,硬是强行把这一抹呼之欲出的叫声压了回去。

      仔细看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安。

      他在做什么?为什么大半夜跑到这里来?

      桑晚提着一口气,没敢说话,只是睁开了眼看他想要干什么。

      眼见他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个小瓶,手指从里面抹了后在涂在她手臂上的伤口处。

      桑晚不解,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受伤的?

      窗外阴云散去,月辉倾洒下来,透过窗纸照亮了眼前人的面容。

      只见他垂着头,指腹上的药膏一点点在她的伤处晕开,动作轻柔又缓慢,像是害怕把她吵醒了一样。

      桑晚侧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林安为自己擦药,一股暖意涌上心间。

      有多久没有被人这样小心待过了?桑晚也不记得了,爹娘已经走了很久了,这么多年身上有伤她也是自己忍忍就过了。

      就像今天这样的伤口在她身上已经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了,每次她都是草草处理,身上大的小的疤痕不计其数。

      之前也没有在意,现在林安在身边,她越发感到不安,要是林安眼睛恢复后,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会不会感到不喜。

      但看到林安这么如视珍宝的这么对待自己,心中的不安惶恐又被欣喜冲淡了一些。

      她告诉自己,林安不是这样以貌取人的人,而且她也真的很珍视,被人用心对待的感觉。

      而江鹤安在知道桑晚受伤后,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边觉得她受伤觉得与自己无关,一边又觉得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会影响他后面的计划,心绪不宁之下始终无法安然入睡。

      反复折磨之下,最后黑着脸坐了起来,从储物袋里翻出了一瓶药膏来,面色不虞地走到了桑晚屋中,摸索着执起了她的手臂,心中还在不断念叨:“我不是关心你,我是怕你坏了我的大事。”

      而且灵药而已,他这里多的是。

      仿佛说了这些就能为自己这古怪的行为开脱一般。

      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心中闪过的那一抹细微的、古怪的、别扭的情愫,正在慢慢放大。

      两人各怀心思,桑晚装作不知道静静的躺在床边看着他为自己小心翼翼的涂药,谁都没有出声打破这一室的宁静。

      *

      翌日早上,桑晚故意装作不知道半夜抹药的事,发出了一声感慨:“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磕碰到的地方今天突然不痛了。”

      江鹤安在一旁听了暗中得意,这可是上好的灵药,见效当然快了。

      虽然面上不显,但江鹤安还是装作一副关心的模样,嘘寒问暖了几句。

      桑晚不明白抹药的事为何要偷着做,但林安不说,她也就选择不问,在心底接受了他这份默默的好意。

      用过早饭后,桑晚就前往镇中,如愿用野山参换到了一笔不菲的银子,买了一些要用的物品。

      正准备往布庄走时,迎面跑来一个年轻男人,急匆匆的就要朝她撞来。

      那人一边狂奔一边还在不停叫喊:“快闪开闪开!”

      他速度太快,桑晚想躲都来不及,愣是被他直直撞上,二人一块跌倒在地。

      “你跑那么快是要干什么?!”

      “我不都叫你躲开了吗?”

      两人异口同声,质问的话同时发出。

      桑晚被撞疼的一张脸都皱在了一起,揉着腰抱怨道:“我来得及躲吗?你给我机会躲了吗?”

      男人同样没好气道:“就偏偏你挡在那里……”

      他话未说完,后面就传来一声声叫喊:“少爷别跑了!少爷!”

      “我不跟你说了,撞了你对不住,日后有机会补偿你。”

      留下这一句话,男子顾不上疼,慌乱地站起身来,大步从桑晚身边迈过。

      桑晚抬头看去,匆忙之下只来得及看见一袭红衣的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剑眉星目,与林安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林安是内敛安静的,而他则是蓬勃富有朝气的少年郎,她想着估摸着哪个有钱人家的的小公子。

      身后追来之人也像是没看到她一样,掠过她就跑。

      等人走后只留下她这一地狼藉,桑晚暗叫倒霉,任命的把掉落的东西一件件捡起,直至最后捡起了一块儿玉牌,上面刻了一个萧字,她猜测约莫是姓氏。

      看这玉牌做工精良,玉质也细腻通透,桑晚便知这是刚才从那个小少爷身上掉下来的物件,应该价值不菲。

      桑晚回头找去,早就不见了那帮人的身影。

      她便只好自己拿着,打算之后去周边问问,有没有姓萧的富贵人家,给人还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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