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建】某天成为领主》栀寒

16、神官与地位

　　第16章

　　莱哈特此刻正焦急地在神殿外等候，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伊丝琳婆婆的话让他很在意，那个时候，伊丝琳婆婆说过，莱尔会在受洗的时候离开他们。

　　但那都过去两年了，莱尔的除了夏季末的时候，也再没有生过病，他以为那件事情就那样过去了。

　　直到孩子们被陆续放出来，莱哈特看到了结伴跑出来的海明威和塞拉特。

　　“海明威，你有看到莱尔吗？”

　　“莱尔当时在我们后面，但是之后就没有见过他了。”海明威回答过莱哈特的问题后，跑去找自己的父母。

　　然而，慌乱的不只莱哈特一人，从神殿出来的莫莉也在四处寻找克伊拉的身影。

　　图鲁的女儿克伊拉和莱尔一样，自小身体虚弱，经常生病。

　　依照莱哈特的经验，只是去指定的地方找到指定的物品后，将其交给神官就可以结束的“神之试炼”，本不应该有什么影响才是。

　　“莫莉！你有看到莱尔吗？”

　　然而，莫莉好像快哭了：“克伊拉也不见了！”

　　直到所有的孩子都出来之后，莱哈特还是没有找到莱尔。

　　就在他心存侥幸，觉得莱尔只是在神殿里迷路，打算去询问神官的时候。

　　年长的神官长从神殿中走了出来，莱哈特陷入了绝望。

　　“本日，共有两位受洗的孩童，在神的指引下，登上了遥远的高处。”神官长这样宣判道。“现在宣布名单，莱尔、克伊拉。以上，请家属来领取慰问金。”

　　神殿为了安抚未通过“神之试炼”的孩子们的家属，会向其发放慰问金。

　　莫莉听到神官长的宣判后，还有些懵懂，而图鲁只是走上前去，拿走了慰问金。

　　莱哈特和弟弟的关系很好，莱哈特也多次带莱尔来工坊学习，图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莱哈特。

　　图鲁在两个女儿之前，并非没有别的孩子，倒不如说这个世道，能够将孩子养大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图鲁的第一个孩子，在三岁的时候死于高热，第二个孩子，仅仅出生半天，就逝去了，莫莉和克伊拉是图鲁的第三和第四个孩子。而克伊拉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因此图鲁多多少少也能猜到这样的结果。

　　然而，莱哈特并没有经历过这些。图鲁不仅和莱哈特是同一工坊的同事，在莱哈特出生前，他就在这一片定居了，他的妻子和梅尔也认识很久了，因此他很清楚，在莱哈特之前，梅尔流产过两次，而在莱哈特还不记事的时候，梅尔也曾诞下过一个女孩，然而，那个孩子没有活过周岁。

　　与这些孩子相比，能够活到受洗的莱尔和克伊拉已经算是比较幸运的了。

　　但是这样说的话，莱哈特真的能接受吗？

　　莱哈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手里还攥着神官发放的一枚小金币，他也想过把金币砸在神官的脸上，要他们把莱尔还回来。但是这都是徒劳的，莱哈特见过反抗神官的那些人有什么下场，在他受洗的时候，有一对夫妻因为对结果不满，殴打了青衣神官，那位神官长则是取出权杖之后，不知念了什么咒语，在那之后，从天上降下了可怕的雷霆。

　　“这是对不敬神明之人的惩罚！”神官长这样宣告道。

　　“莱哈特，你回来了。”梅尔似乎预料到他会回来，而桑库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事情我已经听彭妮说了。”

　　彭妮是图鲁的妻子，图鲁回到家之后应该告诉彭妮了。

　　然而，梅尔的反应非常平淡，甚至不像是刚刚失去了孩子。

　　莱哈特想知道：“你们明明失去了一个孩子，为什么没有露出一点哀伤的表情？”

　　“莱哈特，这是常有的事情。”图鲁未曾说出的话，被梅尔说出口了。

　　莱哈特突然觉得有些反胃：“我要回去了。”

　　——

　　莱尔醒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松软的床上，这是在他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看到这样松软的床。因为睡得很舒服，他下意识的蹭了蹭枕头。

　　“是在做梦吗？”他有些疑惑，眼前的屋子在经过和莱尔的家对比之后，可以称得上用“奢华”来形容。雪白的墙壁和刻画着浮雕的家具，一切都是如此的干净而又整洁，直到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您醒了吗？”

　　听到那个声音后，莱尔一激灵，突然想到自己被抓到了神殿，用抓来形容或许不太贴切，准确来说，是他自投罗网的。

　　这个地方也太奇怪了，邪教已经渗透到能够替居民办理户籍了吗？？

　　就在莱尔焦急万分，想着怎么离开的时候，被那名年长神官称为鲁道夫的少年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我来为您梳洗。”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应该把自己关起来通过暴力和洗脑的手段强迫自己服从吗？可眼前的鲁道夫好像真的只是过来服侍自己的。

　　“您冷静下来了吗？”鲁道夫的手段很轻柔，并不像是梅尔那样用力过猛，莱尔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在做保养一样。前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护理师会帮他按摩肌肉，现在的感觉和那个时候很像。

　　在清洗过之后，莱尔被要求换上红色的神官服。

　　“接下来您要和神官长会面。”鲁道夫替他整理好衣服后，提醒道。

　　神官长，应该就是那个年老的红衣神官，对方在神殿中似乎有不小的话语权。

　　自从莫名其妙失去意识，莱尔意识到对方手里可能有致人昏迷的药物，硬碰硬是绝对不成的，首先，要先了解这个地方，然后再另寻出路。

　　于是，他没有反驳鲁道夫，只是应了一声。

　　神官服并不合身，倒不如说对方只是准备了这个年纪的孩童该有的尺寸，莱尔比同龄的的孩子更矮，神官服的下摆拖在地上，袖口又因为太长的缘故，遮盖住了莱尔的手，显得非常不端庄。

　　“之后请求神官长帮忙定制吧，今天只能这样了。”

　　“我不能换上我自己的衣服吗？”这样的话走路很困难，他总觉得自己会绊倒在地上出洋相。

　　“这不符合规矩。”

　　据鲁道夫所说，身处神殿的所有人都要穿着符合身份的制服，因此，即便不合身，莱尔也只能穿着这套臃肿的衣服前往会面。

　　在鲁道夫整理过一番后，衣服的下摆勉强没有拖在地上。随后，鲁道夫则是跟在莱尔后面，替莱尔指路。

　　“你不能在前面带路吗？”

　　“侍从是没办法走在主人前面的。”

　　这里的规矩也太多了，这让莱尔感到心烦，同时莱尔也注意到鲁道夫的用词：“侍从”和“主人”。

　　依照鲁道夫的说法，在神殿，他的身份是鲁道夫的主人，而鲁道夫是为了服饰他而存在的侍从。

　　这让莱尔感到十分困惑，在他的认知中，只有莱哈特口中所说的贵族才会有侍从，莱尔的身份并没有那么尊贵，对方究竟是基于什么条件，或是标准，才会判定出这种结果？

　　神殿里的红衣神官数量并不多，大多数是穿着蓝色神官服的神官，就像那个时候替孩童们办理户籍时遇到的那些神官一样。

　　鲁道夫带着莱尔前往神官长室的时候，迎面走来了其他带着其他侍从的红衣神官。

　　鲁道夫在提醒莱尔停下后，站到莱尔后面，向那名红衣神官行礼后，解释道：“克里斯汀大人，这是新就任神官的莱尔大人。”

　　对方也算是自己的前辈？职位好像比自己还高，见到鲁道夫还要专门停下来解释，莱尔也学着鲁道夫的样子行礼，然而，鲁道夫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看来这位神官还需要进行礼仪教育。”对方的语气很怪，可自己又不认识他，莱尔感到十分困惑，难道自己做的不对吗？

　　在对方离开后，鲁道夫解释道：“莱尔大人，您的身份要比对方高，这样是不合礼的。”

　　这样判定身份的标准也太奇怪了。

　　首先，穿着褐色衣服的那些是鲁道夫口中所说的侍从，而身着蓝衣的则是神官。

　　根据他在昏迷前看到的情况来看，红衣的神官应该要比蓝衣的神官地位更高，这很像某种欧洲宗教对不同地位的神父的身份证明。

　　然后就是只见过一次的白衣神官，地位又要比红衣神官要高。

　　但即便衣着颜色相同，可资历不同的话，应该也有明确的地位高低才是。

　　就像哪怕身着同样的红衣，神官长的地位也要比其他神官的地位要高。

　　但鲁道夫却不是这样说的，只说他的地位要比克里斯汀要高。

　　再怎么说，一个刚来的还没接受过相关教育的孩子，地位居然要比一个接受过相关教育的成年人的地位要高，这样真的合理吗？

　　“是因为我做得不对他才不高兴的吗？”即便如此，对方也该知道他才刚来不久吧？

　　“克里斯汀大人是原本的神官长候补。”鲁道夫只是这样解释道。

　　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莱尔不太理解其中的弯弯绕绕，神官长也算是领导阶层吧？难道要当领导的人都是这种性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