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玉行》鱼有晴天

38、三皇子逼宫

　　第二日天未大亮，众臣已纷纷到了大殿之上，待朝臣到齐之后，外面宫门被守卫突然关闭。群臣见陛下依旧未到，三皇子也不见人影，就连宣朝的太监也不在。
　　朝堂上的人纷纷议论，宋许山和其他大臣对视一眼，眼中全是担忧和防备。
　　有耐不住的臣子想要出去了，刚踏出大殿一步，就被门口突然出现的侍卫出刀挡了回来，吓得步步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臣们被这一幕吓得纷纷后退，脾气暴躁的人怒斥：“大胆！金銮殿上，竟敢带刀威胁大臣，你可把陛下放在眼里？！”
　　“诶哟！曹大人这一大清早的，脾气可真是暴躁啊。”一个人噙着笑慢慢地走进大殿之中，身后两队侍卫拿着刀小跑进来，慢慢地包围了所有大臣。
　　“周……周茂泊？！这镇国公不是在天牢吗？他怎么出来了？”群臣惊愕。
　　“镇国公这是何意？御前带刀闯入大殿，是要行刺不成？！”曹路指着镇国公鼻子怒骂。
　　“陛下并未下旨放你出来，你……你这是越狱，畏罪潜逃！莫不是镇国公要造反？！”一个大臣恍然大悟，明白了今日的处境，和着其他大臣，纷纷喊着皇城司护驾。
　　“哼！陛下都不在这儿，救哪门子的驾啊？岑大人莫不是头脑发昏，胡言乱语失了智啊？嗯？”镇国公嘲讽道，给旁边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上前捅死了岑大人。
　　“镇国公你罔顾律法，杀害朝廷命官！你当真是该下狱杀头！你罪……呃！”一个谏书史痛骂镇国公，话还没说完也被侍卫一刀捅死了。
　　其他大臣纷纷害怕了，质问镇国公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陛下病重难愈，太子落水早逝，五皇子已葬身恶民手下。”镇国公愉悦地说出现在皇家的情况，满意地停顿了一下，双手张开，看着众臣，假装痛心疾首的样子：“诸位大人，国不可一日无君啊，咱们大安是时候立储了，不然万一陛下有个什么，那咱们该怎么办啊，你们说是吗？哈哈哈哈哈哈！”
　　“你放肆……”曹路忍不住还要蹦出来骂镇国公，被李珩一一把拉住，手动闭了声。
　　“你说什么？五殿下出事了？！这怎么会……不不……不可能！”李明正和一众大臣如遭雷击，“五殿下怎么会出事了呢？是你！是你们对不对？！你们竟敢谋害皇子？！”
　　“怎么能说是我们谋害五皇子呢？五皇子明明是在月城时遇上了歹人遭到了伏击遇刺而亡啊！现在诸位大臣知道该怎么选择了吗？”殿上大臣皆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都怒目而视，握紧了拳头不愿开口应和。
　　“怎么？诸位是对立储一事有什么不满吗？！”突然三皇子从殿外踏步进来，不复从前的温润和煦，现在的三皇子眼神阴鸷，整个人如炼狱而来。
　　“现我朝陛下病入膏肓，大安无储！三殿下才思敏捷，文武皆通，有经天纬地之才能，自当为储，为君！臣请立三皇子为储！”见正主来了，简昱科向前踏出一步，朝着三皇子行礼。
　　“臣附议，臣请立三皇子为储！”
　　“臣附议，臣请立三皇子为储！”
　　“……”一时间，三皇子一党的大臣纷纷站出来请立三皇子为储，李明正和李珩一等人在后面气得面色铁青。
　　“臣反对！立储当由皇室宗亲，文武百官祭拜先帝问明上天后，再百官推选，民间举荐，最后再由陛下定夺，岂可如此草率请立！且三皇子外祖镇国公周茂泊涉嫌勾结殷国，残害我大安百姓一事的罪名还未洗清，更有民间传言三皇子并非陛下亲生，乃周贵妃私通他人的孽子。如此身份不明，里通外国之人，何堪我大安之君！”
　　御史大夫敖定举一向直言不讳，不会审时度势，宋许山一个没拉住，他便立即出声反对。
　　三皇子和镇国公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跳出来反对，立即让人上前押住敖定举。三皇子秦页楠提着剑拍了拍敖定举的脸，说：“你刚刚说什么？说我母妃私通？哼！”
　　“若当真如此，那周贵妃不知廉耻，秽乱宫廷，罪该万死！应将她尸骨立即逐出，鞭刑三十！”
　　“住口！你个老匹夫！”秦页楠暴起踢飞了敖定举，走上去准备杀了这个侮辱母妃的人，却听外面的人禀报，宋沅溪带人闯了进来，已经杀到了大殿之下。
　　“来人，押着这些人出去！若他们谁敢动一下，就地格杀！”秦页楠没想到宋沅溪居然有些能耐，这么快就闯进来了。
　　大殿之下，宋沅溪带着皇城司东部和各大臣的府兵冲了进来，与三皇子的精锐厮杀。
　　秦页楠抓着宋许山，一剑抵在他脖子上，冲下面的人喊道：“都给我住手！宋都尉，你不妨看看我手里的是谁？”
　　“爷爷！”宋沅溪顿时立住了，不敢再继续动手。其他人也都看到了自己的老爷或者大人，纷纷被迫停下了手中的刀，怒气冲冲地死盯着上面。
　　“秦页楠，你想造反吗？！”宋沅溪怒吼。
　　“造反？哼，若他们拥我为君，那我便放了他们；若他们想多生事端，那我反便反了！将他们都杀了，反正这朝堂也甚是无趣。我数三声，若你们不放下武器束手投降拥我为君，那这些大臣，一个也不用留！”秦页楠和身后押着大臣的侍卫往大臣脖子上逼近了几分。惹得下面的人心也紧了几分，死咬着牙恨不得上去杀了秦页楠。
　　“三！二！一……动手！”秦页楠没想到这些人死到临头了都还不肯点头，冥顽不灵！既无用，那就都杀了给他母妃陪葬！
　　“咻咻咻！”
　　“啊！”
　　“啊！”
　　“啊！”
　　几声破空声传来，用刀架在大臣脖子上的侍卫纷纷倒地，背后都插着一支箭。秦页楠因为躲闪及时，只擦破了手臂。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一群士兵就冲了上来，搭箭放手，一箭射杀，之前被押着的大臣趁此机会纷纷四处躲避。
　　冲散人群后，弓箭手撤退，士兵拿着刀从金銮大殿两侧冲了出，朝着三皇子一党杀去。领头的正是宋凛玉的大表哥，陈小将军陈予声。
　　当初陈予声明面上带三千精兵回盛安，实则暗中早就已经将五千精兵伪装成影卫编入各府中，或插入皇城守卫里，又或乔装成长生当和锦鸿楼的打手以及行商之人。后来陈予声剩下的三千精兵也都被编入了皇城司各部。不然如何能在三皇子一党把守盛安封闭皇城的情况下对外传出消息。
　　甚至为了打消三皇子一党的注意，陈予声在回盛安后就以战场上瘸了腿为由，辞去副将一职，装出一副“出师未捷，已剩残躯”的羞愤样子，日日在锦鸿楼等地方醉生梦死。
　　镇国公派人暗中试探好几回，发现宋家几次去陈府拜访都吃了闭门羹，还被陈府下人破口大骂忘恩负义。怕是两家人作戏，镇国公还多方打探之后才知晓是陈予声残了，无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他。于是便托人向宋府说媒，想亲上加亲，被宋许山拒了，两家这才结了怨，好长一段时间里两府小厮见面就掐架。
　　镇国公才确认两家关系已散，确定陈予声再无价值后，也就不再拉拢他。
　　秦页楠和手下不停躲挡，看见陈予声带兵出来，这才发现被骗了，于是立即闪身带着人朝陛下寝宫跑去。三皇子也不是没有准备，待金銮殿的人出来后，也遭到了大殿两侧西部和南部皇城司的围攻。
　　得救的大臣跑到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陈予声安排人护着他们，宋许山和李明正左右一看，三皇子和镇国公不见了，四下寻视也没有看见。
　　“不好！陛下！”二人对视一眼急忙招呼人去救陛下，“来人呐，快去裕龙殿救驾！”
　　“侯爷莫急，太子殿下已经带人赶过去了！”陈予声解决掉眼前几个侍卫后对宋许山等人解释，“这边三皇子侍卫太多，太子殿下吩咐我等保护各位大人安全。
　　“太子……殿下？这……什么意思？”御史大夫有些晕脑，不解是何意思。
　　“是五皇子回来了吗？！殿下没事吗？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陈小将军，真是五殿下吗？看来刚刚是周茂泊那老匹夫诓骗我等，呸！”
　　“只是，五殿下何时被立为太子啊？我等不知啊。”诸位大臣被陈予声这番话整懵了，不过就当下这个情况，五殿下还活着的喜悦瞬间冲散了疑惑。
　　待剩下的反兵被擒获之后，大殿算是平息了。陈予声立即带着人去往后宫。
　　只是宋许山，李明正和宋沅溪等人却不见放松，人数不对，太对不上了。
　　盛安本就有两万之多的反兵，后又有三千，少城也有混入的，就算少城的人没到完，算上三皇子一党的影卫府兵和皇城司，加起来盛安应当有接近三万的反兵！可金銮殿这方的数量至多只有一万，不可能说后宫和御龙殿就有两万人之多！
　　宋许山几人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担忧，三皇子极有可能做了两手准备，逼宫不成，他要——弑君！
　　几人对视后眼中闪过恐慌，留下一些兵马押解反兵外，匆匆带着士兵向裕龙殿赶去。诸位大臣也纷纷想去，被李明正几人劝留下了。
　　“诸位大人，恕下官直言，三皇子造反声势浩大，形势凶险。这毕竟刀剑无眼，若侯爷和李大人等人前去有个好歹，日后朝堂还需要诸位大人辅佐。”李珩一一介文臣，自然不会前去添麻烦，也出声劝住了身后的文官大人们。
　　听此，大臣们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好乖乖在金銮殿里等待。
　　“对了，我们的亲眷还被三皇子强行接入了宫中，这可如何是好啊？”
　　“对啊！我妻儿老小还在宫中为质，不行，我得去救他们！”
　　大臣们想起自己的家人昨夜被带走了，本想在朝堂上与三皇子对峙，却不想被镇国公一刀一个吓没了魂。
　　“诸位大人少安毋躁，你们现在也进不去深宫，待陛下安全了，你们自可以去找你们的家人。”李珩一尽力安抚着。
　　“小李大人，你可是知道有人去救皇后娘娘，救我们的亲眷？”有大臣见李珩一好似知晓陛下安排，连忙急问。
　　“下官不知，下官与诸位大人一样也被软禁在金銮殿好几日，只是昨夜回府时听闻玉敏县主回来了。玉敏县主疾恶如仇，自是不会袖手旁观，方才宋都尉几人也不曾着急往后宫去，也不见县主，想必县主已有法子去皇后宫中救人了。”
　　“原来如此，多谢玉敏县主！这三殿下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谋反，莫不是他外祖周茂泊真勾结外敌？不然怎会突然谋反。”
　　“若当真如此，那他非皇室子嗣之事也是十有八九了，这这……唉！”
　　“诸位大人慎言，周茂泊勾结殷国出卖大安一事有书信为证，书信还在查证中。只是这三皇子身份一事目前是空穴来风，三皇子虽大逆不道造反谋乱，但此事终须圣上亲裁才好！诸位大人还是谨慎一些，谨防祸从口出。”李珩一见大臣们在这么多人面前吵嚷皇室密辛，不由得提醒劝诫，大臣们才匆匆换了话题。
　　“五皇子去月城究竟出什么事了？难道也是遇上三皇子埋伏了？”
　　“现在应该没事了吧，刚刚陈小将军不是说五殿下已经赶去救陛下了吗？可别再出乱子了，唉！”大臣们都忧心忡忡的，这几天过得提心吊胆的，差点小命也不保。
　　李珩一也凝重地在殿外等着，眸子幽深，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