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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满城血色弥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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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龙殿安全之后,秦页礼让刘全带着皇城司去大殿支援大臣,宋凛玉和秦页礼借力飞身上屋顶,去了金銮殿。
大殿之下,周术浚带着大批的反兵已经和陈予声他们打起来了。周术浚得知父亲已死,爷爷和表哥被抓,他心中充满了怨恨!
这皇家就是个吃人的地方,父亲被杀,娘亲横死,姑母惨死,表哥也不复从前,如表哥所说,这烂透的皇家早就不该存在了!
杨怨和杨明带着侍卫一起向金銮殿进攻,大臣府兵不似他们训练有素,很快周术浚这边就压倒性地占据了上风,冲上了金銮台。
宋凛玉和秦页礼飞身而下,各自吸引火力。反兵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然后又一批一批冲上来。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擒贼先擒王,我去解决领头的,你去解决那两个影卫。”宋凛玉打斗经验丰富,迅速指出领头打阵的几人。
“好!”两人一个用力飞身踩着叛军的头到了中间,宋凛玉用剑岔开周术浚的剑,吸引他的注意力,让和他对打的宋许山去上金銮殿上和陈予霖一同护住文臣。
“你就是宋凛玉?!你害死我舅舅和娘亲!拿命来!”周术浚听见宋许山叫她凛玉,旁边李明正叫她县主,立马知道她就是威虎城秦页安的帮凶。
“你舅舅祝铭私挖铁矿炼兵器,导致地动和大水殃及上万百姓,还囚禁卧虎山村民和其他众多铁匠给你们当奴隶,不分昼夜的挖矿炼器,贪墨赈灾粮饷,他死有余辜!你还有脸报仇?!没将你们连坐下狱已是皇恩浩荡!”宋凛玉一脸鄙夷。
“你胡说八道!去他爷的皇恩浩荡,受死吧!你们都该死!”周术浚心神激荡,“皇位争夺,自古以来就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不若争取兵帛,何来争夺之本?既然太子已死,我表哥为何不能坐上那个皇位?!偏要那个自小离宫,从未做过一件事却一回来就轻易夺得陛下宠爱的秦页安继承大统,凭什么?!表哥文武双全,又得大师和太子以及诸多大臣的指导,是先太子之后最可堪为君的皇子,这皇位就该是表哥的!”
“一家都是疯子!果真是疯到家了!太子已死?那你看看你身后之人是谁?”宋凛玉觉得这周家之人都是疯子,一群干着丧尽天良却又自我攻略自己不是坏人的疯子。宋凛玉绕着剑把周术浚被迫转了个身,惊恐瞬间占据他的脸庞。
“太……太子殿下?他没死,怎么回事?!他……没死?那我表哥怎么办?!”周术浚如遭雷击,脑子一片空白,“不!他不是太子,太子已经死了,皇位只能是我表哥的!你这骗子!我杀了你!”
周术浚回过神来持续猛攻,宋凛玉更是觉得这人不可救药,懒得再费口舌,手挽剑花反击回去,不多时周术浚身上多了许多伤。再一次踢飞周术浚之后,周术浚难以起身,指挥侍卫杀了她。
长时间的战斗,宋凛玉双臂有些酸胀,李明正和爷爷他们显然已经坚持不住了,地上满是尸体和鲜血,只需一眼即触目惊心。突然陈予声大呼一声:“侯爷小心!”
宋凛玉紧张地一转身,就看见几个侍卫用□□穿爷爷身体,爷爷支撑不住跪在了地上,陈予声回身挥手杀了那几个侍卫。
“爷爷!不要!”宋凛玉瞪大眼睛大喊,踢开前面的人就往那边跑去,却一路被侍卫阻挡,她拼命击杀,也不顾身上受了多少伤。宋凛玉愤怒地不停攻击,恐惧席卷了全身,她顾不得受伤,她要去救爷爷。
“怎么?心痛的滋味,玉敏县主也是感受到了吗哈哈哈哈哈哈!”周术浚大声放笑。
宋凛玉闻此稳下心神,她不能乱,沅溪还在皇宫,她必须撑到秦页安他们回来。
宋凛玉挑起一把剑,双剑在手,不停旋转挥舞着剑突破周术浚的包围圈。她记不得杀了多少人,只知道她体力快到了极限。
“大家坚持住,我们援军马上就要到了!”秦页礼不停给大家打气,他和李明正相互依附,但李明正已经快站不住了,鲜血已经浸湿了衣衫。秦页礼不仅要扶住他,还要抗住叛军的攻击。陈予声在死守殿外,里面的文臣握着刀时不时捅几个漏网之鱼。
整个金銮殿血雾弥漫,浸湿了为迎新春而挂上的红灯笼,五彩丰收椒。
寒阳渐渐隐落云层之后,属于冬日的风也逐渐席卷,慢慢地,开始下起了雨,又渐渐飘起了雪,地上的枯叶随风而起,又被飞溅的鲜血拍落地面。站起的人热血奋战,躺下的人逐渐冰冷,直到被人覆盖,被冰雪覆盖……
刀光剑影下,宋凛玉已经恍惚了,但握着剑的手依旧不肯松开,仅凭本能在抵抗,在厮杀。她看见远方跑来了好多人,脑中晕眩,耳中嘶鸣,额头上滴落的血让她无法看清是敌是友。
“冲啊!五殿下回来了!尔等叛军速速投降!”
“大小姐,坚持住,我们来啦!”一个女声呼喊着就飞身过来。
宋凛玉听到熟悉的喊声,一瞬间清明,是麦云他们回来了!
秦页安和隋易带着影卫和士兵杀回来了!是他们的援军到了!
“所有人坚持住,我们援军到了!杀!”秦页礼对身后的人大吼。
“太子殿下!我们回来了!”山河太平眼含热泪直冲秦页礼而来,现在不是表忠心的时候,四人喊了一声之后就加入了战斗。
山河分别围攻杨怨和杨明,敢伤他家太子殿下,死路一条!长时间打斗的杨怨和杨明哪里是夏山和夏河的对手,不多时就被一剑穿心。夏追和夏随带着人护着李明正几人,夏泰和夏平带着人马冲上金銮殿台帮助陈予声,麦云和柏襄则在宋凛玉身旁,夏诗和夏司随五皇子对付周术浚的反兵。
周术浚眼见着他的人一个个倒下了,肉眼可见的慌了:“不可能!不可能!来的怎么会是你们,我大哥呢?!”
“呸!你们的阴谋早被我们识破了,周术桀在丽坞城就被太子殿下杀了,你们的人中毒了被关着呢!”麦云怒发冲冠,狗王八蛋,欺负我家小姐。
周术浚节节败退,被麦云和柏襄一同踢到长梯前晕死了过去。
不多久,叛军一一投降,宋凛玉和秦页礼几人实在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柏襄给宋凛玉服了药,宋凛玉失血过多,好在没有生命危险,两人跟着夏司一起把宋凛玉带去了皇后宫中,其他人则留下来一一清理受伤的人。
宋凛玉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傍晚才醒过来。这最近一个月她几乎没有休息好过,一直在没日没夜地奔波赶路,和敌人打斗,保护身边的人。这次属实太过于透支自己,又流了那么多血,看到完全得救了一松口气,身子就再也支撑不起来了。
“爷爷!”宋凛玉一睁眼回想起爷爷倒下的身影,不顾身体疼痛,起身就要去找宋许山,刚出房间就遇上了端药的柏襄,不停问她爷爷在哪儿。
“小姐,您……您先把药喝了吧,您身子受不住啊!侯爷他……他……”柏襄忍着哭腔没能把后面的说出来。
“柏襄,回答我!爷爷在哪儿?!你不说我就去找!”宋凛玉头痛欲裂,只觉树影摇晃,她顾不得,她只想知道爷爷在哪儿?
“小姐呜……侯爷去了!在金銮殿偏殿,此次被杀的大臣都在那里。”柏襄不敢再看宋凛玉,微微偏向了一旁。
宋凛玉抬脚朝金銮殿跑,柏襄“哎呀”一声,左右转两下还是跑回房间里拿了件大氅追了出去。
金銮殿下,成堆的尸体已经被清走了。宫人们正在清洗地下,血红的水潺潺流入下水渠,宫墙上还有未来得及清洗的血渍,整个宫殿映上血红色的宫墙,血红色的树,血红色的长廊和血红色的石阶,配上红灯笼的摇曳,宛如人间炼狱一般阴森,可怖,让人怕到作呕。
正殿旁,一具具尸体陈列,白布加身,许多大臣家眷寻到大人后悲痛欲绝,明明就几日不见,却已是天人永隔。
府中人和着棺椁将自家大人缓慢抬出,自皇宫大门向内望去,一具具棺椁被人扶灵而出,两侧缭绕的哭声哀转久绝。
百姓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只知晓皇宫大乱,血流不止,刀枪兵箭声屡屡未停。待日头将落时分,无数的尸体从皇宫中一车一车地拉出来,鲜血流了一地。
有知道些内情的百姓透露:“听说是这三皇子逼宫,结果逼宫不成就谋反,结果谋反不成就血洗皇宫,最后让五殿下带人缴了他们的兵。”
“我怎么还听说是太子殿下未死,赶回来救了陛下,还斩杀了镇国公府的二爷呢?”
“还有侯府的宋沅溪宋都尉,有人说是他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带人赶去救了围杀的大臣。这宋都尉可了不得,只是可惜了他爷爷安伯侯在这场大战中遇难了,唉!”
“这安伯侯府可是能人辈出啊,听说玉敏县主带着这被囚禁的女眷,愣是杀出了重围,还护住了皇后啊!都是将门虎女,有宋将军之风啊!”
“不过这三皇子怎么就造反了啊,当王爷不好吗?你看这把盛安搅得,死了多少人呐,啧!”
“我听说啊,说是这三皇子不是陛下亲生的,所以陛下才不立他为储。可他为了皇位和镇国公府谋划了这么多年,哪能这么甘心啊?于是一不做二不休的……明白了吧!”
大街上百姓议论纷纷,各式传言皆有,被士兵拿鞭子吓唬着不敢再议论了。看棺椁过来,也自发地跪拜下去。
宋凛玉到金銮殿偏殿时,田伯正在给侯爷净面,宋凛玉慢慢蹲下去抱住宋许山,像当初爷爷轻轻抱住摔倒的她一样。
“爷爷,这里冷,凛玉带您回家。”宋凛玉不能哭,她还需要撑起宋家。
田伯带人将爷爷放入灵柩中,宋凛玉扶着灵回了安伯侯府。盛安街上,一路鞭炮声未停,至安伯侯府门口,晴天和薛嬷嬷,还有陈伯他们,一身缟素在门口守候。
“爷爷,阿姐……”晴天泣不成声,众人门前跪拜一片。
“安伯侯宋许山之嫡长孙女宋凛玉,代安伯侯之子宋翊行领府中众人送安伯侯归府!”宋凛玉肃穆地将宋许山送回府里,田伯他们已经布好灵堂。
宋凛玉让两位管家帮着晴天守灵,他披上孝服又匆匆折返回了皇宫,皇宫中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