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玉行》鱼有晴天

46、师门损失惨重

　　后山中，两大门派带着人攻进后山大门，赴其城带着师弟师妹们跟着立绫派和红罗山的前辈一同抵抗。
　　苍炎和立宗的人可谓是倾巢而出，将所有赌注都放到了今日，不拿下青羽不罢休！双方混战抱着背水一战的态度，喊杀声刀剑声不绝于耳！
　　青羽这边虽占据高处有利地形，可哪挡得住两大门派的人群围攻，更何况余毒未清！
　　卢晓天被立宗派长老莫让一掌打飞，拦腰撞到树上，噗出鲜血。卢晓天挣扎着爬起来，莫让提剑压身上前。
　　“三师弟！”赴其城大喊一声分了心，被立宗的人划破胸口，含枫立即上前捅死赴其城面前的人。
　　“多谢师伯！”快速谢过后，赴其城纵身跳到莫让背后攻击，被莫让发现反身挡住了，二人厮杀起来。卢晓天也忍痛抹了嘴角血爬起来，和赴其城一同围攻莫让。
　　“兄弟们，上啊！”后山冲上来一拨身穿黑色劲装的蒙面人，领头的是山河太平四人。
　　青羽的人不认识他们，以为他们也是来围攻青羽山庄的。苍炎和立宗的人也是有些懵，不记得有这么个盟友。
　　山河太平的人也顿住了，太子殿下只说穿白色绿底练功服的人是青羽山庄弟子，可是怎么还有其他衣服的弟子在帮他们？到底哪些是自己人啊？
　　一时间三方人员有些尬住了，互相防备。
　　“各位青……哎！赴少侠！我等是……呃，贵派宋姑娘的朋友，特来相助！”夏山庆幸太子殿下给他看了宋小姐大师兄的画像，不然上来之后两眼一抹黑，还不知道找谁自报家门。
　　夏山又问：“哪些是咱自己人啊，那个立绫宗和贵派我们见过，其他人不太认识。”
　　赴其城感激不尽，大声告诉山河太平：“多谢各位前来相助！苍炎派和立宗派是围攻的青羽山庄的人，青红色衣领是苍炎，泥黄色是立宗！其他是前来相助青羽的门派。”
　　呵！冤家路窄，当初在卧虎山囚禁百姓和刺杀五殿下的人就有这两个帮派的，今日他们要报仇雪恨！
　　“弟兄们！杀了这两个帮派的人，替卧虎山的百姓报仇！”夏山一提卧虎山，众人立即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一语而落，厮杀又起！
　　夏山和夏河跟着泓舞围攻立宗的掌门长老，夏泰和夏平跟着赴其城打苍炎的莫让等人。
　　“哼！我说哪里来的三流路子竟敢同我苍炎和立宗作对！原来是官路的！你们这些正道门派自诩不与官家一路，如今却叫皇家的人来，呵！”
　　眼看赴其城等人已经坚持不住了，只要杀了他们主力，自己就能攻下后山与翼虎门会合了，结果来了一批挡路的，叫莫让如何不气！
　　“呸！老匹夫！听不懂你在放什么狗屁！我们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欺压百姓坑害无辜，人人得而诛之！”夏河最讨厌这些人叽叽歪歪，假模假样的，要打就好好打，阴阳怪气耍什么嘴皮子？
　　“就是，你们这些人好好的门派不建立不打理，正路不走走野路，也不怕那些被你们杀死的无辜百姓夜半找你们索命！”夏泰见不惯这些人杀害百姓还如此嚣张。
　　“你们几个烂鱼臭虾勾结镇国公府借兵围攻青羽山庄，竟然还敢讥讽青羽山庄找人帮忙？我们是替百姓感念这些正直门派的救命之恩！而你们，则是出门都要被百姓扔烂鸡蛋烂菜叶的阴沟老鼠，你们还真是恬不知耻老不羞！”夏平也不遑多让，碎嘴子搞门派攻击。
　　虽然宋小姐对他们很是严厉，现在还不太待见他们，但她一路上确实帮助了他们很多。若不是她，他们几人和五皇子早就没命了，甚至还给找回了太子殿下！如今这些人居然还敢围攻宋小姐的门派，山河太平干不死他们！
　　“你！你……你们！逞嘴上功夫是吧？！都给我杀，杀了这些……黑衣人！”苍炎和立宗的人气得不行，心境大伤。
　　“呦呦呦！这就破防了啊？！你们这些帮派的老匹夫承受能力不行啊！我们这些都还是开胃小菜，要是碰见宋小姐身边的四大名嘴和绝对拥护者，你们岂不是要气到当场吐血啊！你说你们两帮派能力又不行的，还跟人学什么攻打啊？！打又打不明白，说又说不赢，人，人没有，良心，良心没有的，还不如找棵树就地吊死算了，省得活着被人唾骂，羞死祖宗，你们说是吧！诶那个苍炎派和立宗派的！吱个声儿啊？啊？！怎么不说话啦？”
　　夏平一边打一边说着嘲笑，其他人已习惯夏平的音波攻击，时不时还要附和一下。
　　“噗！”
　　“噗！”
　　两股鲜血自苍炎和立宗派掌门的口中吐出，赴其城几人和含枫几人趁机补刀杀了两大帮派的掌门。领头人已死，后面弟子的斗志也已息鼓。
　　本就在负隅顽抗了，又听夏山毒舌：“哟，还真让你说对了！苍炎和立宗的人就是能力不行，才说几句话就气死了！这门派掌门是花钱坐上的吧？一点儿承受能力都没有！”
　　“噗！”
　　两派又几个长老气到吐血：“你们……你们住嘴！”
　　“咦！你们也吐血啦？怎么，你们长老位置也是花钱买的啊？”夏山惊奇，又补了一句。
　　“呃！”
　　几位长老终是承受不住，血气逆流，心悸而亡。
　　山河太平四人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和众人加速动手，迅速解决完了剩下的人。
　　赴其城：“呃……诸位侠士，可否请你们一同随我们去山前相助，翼虎门此刻应该已攻入山门内，青羽上下皆中过毒，实力大损。”
　　夏山：“赴公子不必担心，我们随你们一同去。我们和太……主子兵分两路，现在主子已带人到庄前相助。”
　　“多谢……”
　　咚！
　　咚！
　　“大师兄！卢师兄！”赴其城正要感激山河太平等人，他和卢晓天二人却支撑不住接连倒下，其余人上前查看伤势。
　　山河太平看他们大多人都伤势太重，立即让弟兄们把金疮药和止血药等急救药给了他们，留下一队人帮助照顾伤员，带着剩下的兄弟跟着几个青羽弟子和泓舞还有含枫去了大殿。
　　秦页礼带着伪装后的亲卫，以及请求跟来的夏诗和夏司，刚到青羽山庄脚下，就遭到了翼虎门几次的伏击。情况比秦页礼想象中的还要严峻，一张脸上全是紧张。
　　夏诗和夏司也很担心宋凛玉，她身子本就未好，其他几人也还没有恢复。秦页礼让夏司留下来解决这些伏击，自己带着人先向山庄上赶去。
　　到达山庄的时候正看见青羽弟子在浴血奋战，人人都满身是伤，却仍然不放弃抵抗，宋凛玉冲锋在前，已经杀红了双眼！
　　“叛军和翼虎门等人，一个不留！杀！”秦页礼呼喊一声，瞬间翻越进战斗中心，不停翻转身影快速舞剑，宛若游龙。
　　“宋小姐！我们来啦！”夏诗带着人杀了进去。
　　甘蓝惊喜喊着：“是太子殿下和夏诗他们！我们援兵来啦！”
　　青羽弟子见有援兵到了，瞬间打起了精神，更有了战意，疯狂发泄心中的怒火和恨意，瞪大双眼不停攻击翼虎门的人，不多时，翼虎门节节败退。
　　“桑勤！山河太平他们也来了！”柏襄看到山河太平带着人从庄内杀出来，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长时间的战斗，她们已经麻木了，身上数不清的伤口，再不来援兵他们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惨战终毕，翼虎门等人全部倒下。
　　青羽上下长老和弟子再也不顾形象累瘫在地上，有年轻弟子已经忍不住崩溃大哭，又随后爬起来走向自己的师傅听候差遣。
　　宋凛玉颤抖地看着庄内上下躺满了自己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一个个都是熟悉的模样，曾经那么鲜活地跟着自己，在她手上练剑过招，与她同吃同住，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如今变成了一具具的尸体……躺在她的面前。
　　孙洋死了，簇梨死了，外门弟子死伤无数，内门弟子也伤亡惨重。
　　宋凛玉提着双腿麻木地走向师傅，站在师傅面前，她不知该作何表情，也做不出表情，一身黑衣浸血，血肉横飞，双臂红肿，渗着血丝。
　　她甚至抱不起师傅了，一次次地试起双手，一次次失败。
　　秦页礼安排山河太平他们留下帮助青羽弟子清理和善后，夏诗和夏司想扶起宋凛玉，可她执拗地抱住师傅不松手。
　　秦页礼给夏司使了个眼色，夏司明白后想打晕宋凛玉，被她侧肩抓住了手。
　　宋凛玉对着她神色未动：“我没事。”
　　又转头请千机长老把师傅带进去，剩下的她来善后。千机叮嘱她几句后，抱着郑青飏的尸体往青鹤院去。
　　秦页礼把夏诗和夏司以及一半亲卫留下，带着山河太平回了盛安。
　　宋凛玉吩咐解毒后的弟子清理出一片地方，将同门弟子的遗体放在那里。搬动了整整一夜，才堪堪搬完。
　　天空中寥寥纷纷开始飘雪，慢慢飘落在他们手上，脚上，脸上，被染得殷红，直到落满了他们的身子。
　　“下雪了，今日……除夕啊。”宋凛玉站在大殿前，放空望着远方。
　　若是去年，现在府中应是一片欢声笑语，大家都在。
　　隆汉和千玄等长老还在疗伤，相比后山的情况，前门的战况更为惨烈，宋凛玉只得和千机去议事堂面见诸位门派前辈。
　　“青羽山庄千机多谢各位同仁仗义相助！他日若有相帮，青羽山庄上下万不敢辞。”千机对几位门派同仁郑重道谢。
　　“千机兄何谈于此，江湖门派本就该上下一心，共护天下百姓。若今日是我红罗山，想必青羽山庄也会全力以赴的。”含枫连忙扶起千机，其他门派掌门也纷纷附和。
　　“青羽掌门二弟子宋凛玉代掌门多谢诸位前辈鼎力相助，诸位前辈伤势未好，余毒未清。山庄内暂时安全，诸位前辈可就在庄内歇下，待门中弟子赶到后再动身也不迟。”
　　“如此也好，待门下弟子到了，我们跟你们一同打理山庄事宜。”有门派长老见青羽山庄损失惨重，提出一同收拾残局。
　　此番话一出，其他几位门派掌门和长老都沉默了，千机和宋凛玉也握紧了双手。
　　这心思显而易见，青羽山庄此次人丁凋零，掌门已死，内门弟子能站起的所剩无几，几位长老也身受重伤，整个青羽山庄没个三五十年是缓不过来的。而江湖资源也就这么一些，当一个门派开始凋零的时候，其他门派想要来分一杯羹也是人之常情。
　　泓舞和含枫几派掌门向来与郑青飏交好，自然是有些气不过这些人想乘人之危，深吸口气大拍桌子，就要起身开口大骂：“你们！”
　　“多谢诸位前辈好意！”宋凛玉起身打断泓舞师伯的话，“门下弟子情谊深厚，此次又有皇家亲卫从旁协助，青羽弟子遗体已尽数安顿。凛玉也已飞鸽传书在外游历的弟子尽归山庄，另外掌门之子郑途生不日也将回庄接管山门。”
　　宋凛说完对在座各位长长一拜，恳请道：“只是这翼虎门等人的尸体还曝尸荒野，为防疫病滋生，恐还需诸位一同焚毁，还月城百姓安生。”
　　一语话毕，宋凛玉没有起身，就保持行礼的姿势。
　　在座的门派前辈都是人精，哪里不知道宋凛玉这话是何意思。既然青羽还有后生能接管，自己也没必要硬头拉扯，后面的事谁又能说得准。
　　“是是是，应该的！应该的！”一阵应和后，又安慰千机一阵，各门派掌门长老回了各自房间。
　　“唉！”人走完之后，千机叹了口气。
　　“千机师叔不必叹气，现在已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吗？”宋凛玉清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丫头啊，你还是真是得了掌门师兄的真传啊，小小年纪，看得比师叔通透。”想起宋凛玉刚刚说的，忙问是不是真的。
　　宋凛玉微微顿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郑途生负气离家之后，我只收到过一次他的来信，那信纸湿润咸腥，略有苔味儿。我调查过，应是海城边境一带，不过那都是好多年前了。而且他本就喜欢到处跑，又不喜海味儿，肯定不在那边了，刚刚也不过是找个理由罢了。”
　　“唉！凛玉，去歇息吧，掌门师兄不在了，其成和晓天现在又昏迷不醒，后面还要靠我们撑起来。”千机拍了拍她的肩膀，回了房。
　　宋凛玉无法入睡，去看了沅溪他们，都昏睡过去了，弟子们也都回房了，至于睡着与否谁又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