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迷雾消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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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定在三天后。苏晓以设计方案需要调整为由，申请进入开发商办公室查阅原始地形图。李经理很配合，亲自带她去了赵总的公司。
办公室在新建的商业楼顶层，落地窗外是180度海景。赵总五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笑容满面但眼神精明。
“苏设计师，久仰大名。”他握手很有力，“听说你对我们的项目很上心。”
“应该的，我想做出最好的设计。”
赵总带她参观了公司，介绍了度假村的愿景：“我们要打造的不仅是旅游景点，更是一种生活方式。高端，私密，独一无二。”
苏晓注意到墙上挂着的照片——赵总与各级领导的合影，慈善捐款的证书，还有一张与一个外国人的合照。那个外国人她好像在新闻里见过，涉嫌跨国洗钱。
“这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史密斯先生。”赵总注意到她的目光，“他在国际旅游开发方面很有经验。”
查阅资料的过程很顺利。苏晓用专用电脑访问内部系统，下载地形图的同时，悄悄运行了白珩给她的程序——一个能绕过防火墙、复制特定文件夹的后门软件。
进度条缓慢移动。苏晓假装研究图纸，实则手心冒汗。李经理在旁边接电话，赵总在处理文件，一切看起来很正常。
突然，赵总抬头：“苏设计师对财务文件也感兴趣？”
苏晓心里一惊，面上保持平静：“什么？”
“我看你点开了项目预算文件夹。”赵总走过来，“那个和设计无关吧？”
“只是想了解整体投入，以便把握设计尺度。”苏晓冷静地回答，“毕竟高端定位需要相应的材质和工艺。”
赵总盯着她看了几秒，笑了：“有道理。不过那些文件都是加密的，你看不到的。”
就在这时，电脑弹出一个窗口：“文件传输完成。”
空气凝固了。
赵总的笑容消失了。李经理也放下电话，意识到不对劲。
“你拷贝了什么？”赵总的声音冷了下来。
苏晓迅速拔下U盘，起身后退：“没什么，只是地形图。”
“拦住她！”
门外的保安冲进来。苏晓抓起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溅。趁着众人愣神的瞬间，她冲向紧急通道——这是白珩告诉她的备用路线。
楼梯间里响起追赶的脚步声。苏晓拼命往下跑，心脏狂跳。跑到三楼时，她撞进一个清洁间，锁上门，掏出手机给周叔发信号。
“得手，被困，三楼清洁间。”
几秒钟后，回复来了：“制造烟雾，从窗户下到二楼平台。陆杰在下面接应。”
陆杰？他怎么...
来不及多想，苏晓找到清洁用的漂白剂和洁厕灵——混合会产生□□。她把两种液体倒在水槽里，迅速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门外传来咳嗽声和叫骂。
她打开窗户，下面是一个空调外机平台，再往下是二楼的露台。没有绳子，只能徒手爬。苏晓深吸一口气，跨出窗户，脚踩在空调外机上，摇摇晃晃。
一只手突然从下方伸出来，抓住了她的脚踝。
“跳，我接住你。”是陆杰的声音。
苏晓松开手，向下坠落。陆杰稳稳地接住她，两人一起倒在露台的软垫上。
“你没事吧？”陆杰焦急地检查她是否受伤。
“你怎么在这里？周叔不是说...”
“我偷听了你们的谈话。”陆杰拉着她站起来，“快走，他们很快会追来。”
他们从露台跳进小巷，周叔的小货车已经等在巷口。上车后，车子迅速驶离。
“文件呢？”周叔问。
苏晓递出U盘。周叔插入车载电脑，快速浏览：“就是这个！有了这个，足够立案了！”
“现在怎么办？”陆杰问。
“去码头，小白安排船接应。”周叔说，“你们先离开海岛，这里不安全了。”
“那你呢？”
“我留下善后。”周叔看了眼后视镜，“有人跟上来了。”
后视镜里，两辆黑色轿车紧追不舍。周叔猛打方向盘，拐进老街区的窄巷。小货车在石板路上颠簸，货箱里的锅碗瓢盆哐当作响。
“坐稳了！”周叔喊道。
一个急转弯，货车甩尾，撞翻了路边的水果摊。追兵的车子来不及转弯，撞在墙上。但第二辆车灵活地绕过，继续追赶。
码头就在前方。一艘快艇已经发动，白珩站在船上挥手。
周叔一个急刹，货车停在码头边：“快上船！”
苏晓和陆杰跳下车，跑向快艇。就在他们即将登船时，枪声响起。
“小心！”陆杰扑倒苏晓，子弹擦过他的肩膀。
白珩回击，压制住对方的火力。陆杰肩膀流血，但坚持护着苏晓上了船。周叔也跟了上来，快艇迅速驶离码头。
“你受伤了！”苏晓撕开陆杰的衣服，伤口不深但流血不少。
“没事，皮外伤。”陆杰脸色苍白，但还笑着，“这次换我保护你了。”
白珩一边驾船一边联系警方：“目标已逃脱，请求支援。我们在三号海域，向大陆方向航行。”
身后，追兵的快艇也出动了，紧追不舍。海面上展开追逐战，子弹呼啸而过。
“低头！”白珩喊道。
苏晓按住陆杰趴下。子弹打在快艇的玻璃上，裂纹蔓延。白珩突然急转弯，掀起大片浪花，追兵的快艇来不及反应，差点翻船。
“坐稳了，我们要加速了！”白珩将油门推到底。
快艇像箭一样划破海面。远处，警方的船只正在靠近，警笛声响彻海面。
三天后，新闻播报了海岛犯罪集团的破获。赵总、刀疤脸等主要成员被捕，内鬼副局长落网，跨国洗钱网络被一举摧毁。白珩“复活”，正式回归警队，受到表彰。
陆杰的枪伤需要住院观察。苏晓每天去医院陪他，带周叔煲的汤。
“医生说你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苏晓削着苹果。
陆杰靠在病床上，看着她：“出院后...你有什么打算？”
“项目暂时停了，公司让我休息一段时间。”苏晓把苹果递给他，“你呢？”
“回海岛，继续帮周叔打理店面。”陆杰咬了口苹果，忽然说，“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吗？不是马上，等你休息好了，如果你想...”
苏晓笑了：“我还以为你不会问。”
“我问了，你会答应吗？”
“会。”
陆杰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
“真的。”苏晓握住他的手，“不过在那之前，有件事我想做。”
“什么？”
“帮你恢复记忆。”苏晓认真地说，“不是强求，只是...我想让你知道完整的自己。你是什么样的人，经历过什么，为什么成为现在的你。”
陆杰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恢复记忆后...我变了呢？”
“你不会。”苏晓肯定地说，“骨子里的东西不会变。你还是那个直率、真诚、有点笨拙但无比认真的陆杰。”
陆杰笑了，这次是真正的、放松的笑：“那好吧，我们试试。”
恢复记忆的过程缓慢但有效。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陆杰逐渐想起了更多片段：他的警察父亲如何牺牲，他如何成为线人，如何与白珩合作，如何在最后一刻推开白珩...
也想起了对苏晓的感情——从第一眼的心动，到后来的深深喜欢，再到失忆后依然本能地被吸引。
“所以我是真的喜欢你，”一次治疗结束后，陆杰对苏晓说，“不是失忆造成的错觉，是从始至终的喜欢。”
苏晓吻了他：“我知道。”
一个月后，陆杰出院，记忆恢复了七八成。他们一起回到海岛，参加了白珩的授勋仪式。仪式在海岛新建的广场举行，阳光明媚，海风轻拂。
“谢谢你，”白珩对陆杰说，“如果没有你，三年前我就死了。”
“彼此彼此。”陆杰和他握手，“以后常来店里吃饭，给你打折。”
“才打折？不应该免费吗？”
“想得美，亲兄弟明算账。”
两人相视而笑，三年的隔阂在笑声中消散。
仪式结束后，苏晓和陆杰沿着海岸线散步。沙滩上，孩子们在堆沙堡，情侣在拍照，老人坐在躺椅上看海。海岛恢复了它应有的宁静。
“我想在这里开个工作室。”苏晓忽然说。
“设计工作室？”
“嗯，专门做海岛和度假村的设计。既能继续我的事业，又能留在这里。”
陆杰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苏晓微笑，“不过需要个合伙人，帮我打理业务，偶尔给我灵感。”
“你看我怎么样？”陆杰假装认真地问，“虽然不懂设计，但很会做饭，可以保证你不饿肚子。还会拍照，能记录你的作品。而且...”他凑近她耳边，“很爱你。”
苏晓脸红了：“那就你了。”
他们在夕阳下接吻，海鸥从头顶飞过，海浪轻轻拍岸。远处，周叔的快餐店亮起了温暖的灯光，白珩和同事们举杯庆祝，新的渔船正在归港。
伤痛不会完全消失，但会被新的记忆覆盖。失去的人永远被铭记，而活着的人要继续前行——带着他们的勇气，他们的爱，他们未完成的梦想。
在这个他们相遇、分离、重逢的海岛上，苏晓和陆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迷雾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