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死遁成功之后》大叶栲

7、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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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路上坐的是伏波门赞助的仙舟。方知许在不研究他那些奇怪药物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真把杜门主从鬼门关拉了回来。杜门主非常感激，送了他一大堆陨星原特有的药材。
　　元致作为主战力，打了半天，确实累够呛，回程在仙舟里躺着。季剑裳和方知许都不是很困，围在方知许的药炉边吃烤鸡。
　　方知许的烤鸡手艺继承自他爷爷，祖传秘方，皮脆肉嫩。季剑裳拿着一条鸡腿啃，听他问道：“师姐，你怎么想的？”
　　季剑裳纳闷：“什么我怎么想，你没头没尾地问，哪件事啊？”
　　方知许无语地撇撇嘴：“还能哪件事，给照胆寒认主呗。”
　　“首先，我声明，师姐，你想和谁成婚我都支持。但是我就担心你忘了一件事——”
　　“你和元致的婚约早已取消多年，你身上的婚约是另一桩，东极府的尚兖真。”
　　季剑裳嘴里的鸡肉碎屑差点喷出来。
　　这又是哪门子鬼前情提要？系统呢？给我解释一下？
　　等等，她好像想起来了。
　　萧琼华师从南曜府，游戏设定里，她师尊死前不知为何，把南曜府的至宝万象琉璃盏托付给了几乎毫无交情的东极府府君尚兖真。
　　[萧琼华的拜帖又一次被退回，站在东极府山脚下十分无奈：
　　“我虽不该妄议长辈，但这位尚府君实在是太不着调。万象琉璃盏是用来重现旧事破除幻象的，并非让他沉溺在幻境之中，多少年无法自拔。”
　　“他夫人仙逝已久，魂魄无踪。听说方坞主几番来东极府劝他把琉璃盏还回来，他都不肯……”
　　她突然停下，沉默片刻，又轻轻叹息：“不过也是，若是我，新婚十日爱侣便仙逝，我也放不下。”]
　　他这个死了的夫人，不会就是我吧？
　　季剑裳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不是，说好了我只负责嘎嘣一下死在元致面前呢？哪来的这个新婚十天就死的Buff啊？
　　系统的机械音验证了这种预感：
　　[恭喜宿主补全人设：尚兖真的未婚妻。任务积分500/10000。游戏设定中，尚兖真的夫人并未有完整人物介绍，只需与方知许关系密切，多数玩家猜测为尚、方共同好友。]
　　季剑裳暗恨：“那为什么突然认定是我了？就因为我瞎猜了？”
　　[因为方知许提到宿主与尚兖真有婚约，您已满足尚兖真夫人的所有设定：方知许好友、早逝、且有组建家庭的极大可能。经系统评估，这个世界中最可能成为他妻子的就是宿主。]
　　“那我有这个人设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您的重要剧情点多了一项：您必须与尚兖真成婚，并算准碧落散的药效发作时间，确定能在您新婚十日后死去。]
　　季剑裳发现了华点：“等一下，是不是有个问题——我原本是为了试碧落散多久能把人毒死才进来的，我怎么能算准我什么时候死？你知道吗？”
　　[不知道呢宿主。]
　　呵呵。
　　方！知！许！
　　季剑裳咬牙切齿地把案边的茶杯丢过去，方知许懵逼地一接，没反应过来：“师姐，你扔杯子干嘛，要喝水吗？”
　　“你这个一吃东西就噎住是不是病啊，回头我给你开几副药喝。”
　　季剑裳无语反笑：“我是病了。”
　　“我闲得慌今天和你聊天，没事给自己找一堆事。什么烂婚约，我爹我娘就不能让我自由恋爱一下吗？”
　　方知许无辜地看向她：“你能啊师姐，反正东极府天高道祖远的，但元致这不是身份特殊嘛……”
　　季剑裳品了一下，这才觉出不对味：“这都什么跟什么，婚约和给照胆寒认主有什么关系？你要是想认我也能给你认一个。”
　　不是她钝感力，主要是在游戏中，不管是备选男主还是女主的小妹小弟，他们本命剑给女主认主都是常规操作。萧琼华死时本命剑断裂，复生后也没再找一把新剑，就靠着一把琵琶、一条长鞭和借别人的剑打遍天下。
　　方知许一脸惊吓，连忙摆手捂胸：“师姐，我可没这个意思。”
　　看着季剑裳一脸疑惑不似作伪，他仰头扶额：“总之，师姐，据我所知，你爹你娘都没熟到互相给本命剑认主那步。”
　　卧槽。
　　季剑裳心里无数头草泥马跑过，不敢想象自己到底给了元致什么错误的暗示。怪不得信任程度涨这么快……她不会欺骗纯情少男的感情了吧？
　　她用一双死鱼眼看向方知许：“你怎么当时不提醒我？”
　　方知许尴尬一笑：“当时情况紧急，我怕被金蟾打死。”

　　一直到回到天枢城，季剑裳都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婚约和本不该有的认主烦得鬼火冒。她把自己锁在屋里睡了几天，直到元致要选本命剑时才不得不爬起来。
　　本命剑，本命剑，她现在听到这三个字就头大。但当时说得好好的，要陪元致一起选，再加上有剑骨那个任务，她也不好食言，还是硬着头皮同元致一起去了藏剑山。
　　藏剑山独占一岛，常年被青白色的剑气笼罩。山体青黑，岩壁上有纵横交错的剑痕。山体最高处插着两把上古巨剑，其中一把会被萧琼华拔出，成为她的本命剑，另一把却是杀害萧琼华和她师尊的凶器，斩断它相伴千年的同伴。
　　天下事总是这样唏嘘。
　　但这都和现在的时间点没什么关系，也不是说这两把剑比其他剑都好。如果算起来，元致以后会成为剑君，他的剑才是最快最有杀伤力的。
　　季剑裳这一路安静了许多，元致有些无措。大少爷一向不擅长找话题，嘴长了又闭，像鱼一样，硬生生没说出话来。
　　季剑裳觉得好笑，也知所有事都和他没关系，清了清嗓子道：“元致，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本命剑会是什么样子的？”
　　什么样子的？
　　元致其实并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甚至没想过会有本命剑。
　　他从小身怀剑骨，自然知道剑骨的那些功用。而世人不清楚的是，剑骨并不能被其他利器所伤，只能被他自己的本命剑剜出。
　　因此，对本命剑这东西，元致并不期待，甚至有些排斥。自习剑以来，他一直只用普通仙剑。
　　没有谁会想自己造一柄毒酒出来毒死自己。
　　直到这次任务，那把仙剑断裂，季剑裳把照胆寒塞给他，又说要陪他挑本命剑。元致才忽然觉得，确实应该选一把。起码不会再有手中没有武器保护她的窘境，也能方便把他的本命剑给季剑裳认主。
　　她应该会开心吧，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闷闷不乐。
　　元致有些不确定。
　　大少爷这些想法在心里转了千遍，此时被问及，又忽而想起怀中那个已被清洗干净的剑穗。他想，剑柄要是玉的，剑身要有些花纹，配金黄的剑穗好看。
　　他这想法如果要让季剑裳知道，一定得感叹一下，见到买椟还珠plus版本了
　　元致顿了顿，概括道：“不要太重就好。”
　　不要太重？这么简单的要求。不愧是大道至简，人家天生剑骨的就是不一样。
　　季剑裳想了想游戏里对元致本命剑的描述，惊喜地发现字数为0，CG也为0。主要是元致出现的几个画面都是背身黑影，根本没有剑的样子。
　　不过藏剑山的重剑就山顶那两把，元致明显没有获得的可能性。那把杀了萧琼华的剑如果是他的，也不会有这个提升元致对萧琼华恨意的任务。
　　季剑裳笑道：“那我帮你算了，你肯定能得偿所愿。”
　　她总算高兴起来，元致被这笑带动，居然也扬起了嘴角。
　　这一笑，感觉整座山整片天都失了颜色。大少爷总是在装酷，如今冰雪消融，傲气化解，只剩下纯粹的惊艳。季剑裳在心里流下口水，什么烦心事都忘在脑后，鬼使神差地说了句：
　　“元致，有人夸你是仙界第一美人吗？”
　　元致愣了一下，脸上一下绽出红云。季剑裳一看就知糟了，真想溯回时光扇自己两巴掌。
　　她只能笑着打哈哈：“笑起来这么好看，一定能吸引最好看的一把剑。”

　　他们说着话，已经来到藏剑山中的祭坛上。召唤本命剑有套很长的仪式，期间须定心凝神。季剑裳站到一边，看元致将指尖精血逼出，双手翻动捏起法诀。
　　元致想着剑穗，又想想照胆寒。这剑要季剑裳用的顺手才好，那就不能太宽，应当有些轻灵感；剑锋要利，他看过季剑裳的剑法，走的是以柔克刚的路数，剑锋利一点能出其不意……
　　元致在心里大概勾勒出一把剑的轮廓，闭上眼睛，同藏剑山共鸣起来：
　　“太初有锋，藏于我神；百炼精魄，铸尔真形；心火为淬，意雷为霆；今遵吾命，破虚降临，现！”
　　轰隆——
　　藏剑山突然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季剑裳被吓了一大跳，却见几乎满山的剑都朝元致飞来。
　　不愧是剑君，不愧是天生剑骨，这是所有剑都看上他了？上面那两把重剑都飞来了，怪不得要挑他当反派。
　　季剑裳敬仰地想着，却突然察觉有些不对。
　　这些剑怎么不像来认主的，倒像来杀人夺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