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心灵感冒？敌军来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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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安定拉开门，率先冲了进去。我紧随其后。
玄关很整洁，地上歪着一双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板鞋。但客厅的景象，让我的呼吸停滞了一秒。
窗帘拉得很严实，只有缝隙透进几缕昏暗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疲惫和颓废感。而这颓废感的中心，是瘫在沙发和茶几之间地毯上的、用一条深灰色格子空调被把自己裹成巨型蚕茧的一团物体。
那团“蚕茧”蠕动了一下，顶端露出几缕乱翘的黑色短发和一只通红的耳朵尖。
“我病了。”他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很严重的……心灵创伤。需要静养。你们看到了，可以回去了。”
安定把书包放在玄关，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团“蝉蛹”。“什么病需要裹成这样？发烧了？”他伸手想去探清光额头。
“别碰我！”清光猛地往后一缩，裹着被子咕噜噜滚了半圈，撞到茶几脚才停住，“我、我这是……传染性！对，传染性心灵感冒！靠近会被传染社死病毒！”
安定：“……”
我：“……”
一个闷闷的、带着浓重鼻音和自暴自弃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我病了……绝症……心灵层面的……会传染社死和尴尬的那种……你们快走，别管我……”
安定：“……”
我：“……”看来后遗症比我想象的严重。
不是灵力事故，也不是敌人袭击。
这是纯粹的、百分百的、因过度羞耻导致的 “社交功能暂时性瘫痪”。
安定深吸一口气，走到“蚕茧”旁边，蹲下身，声音还算平静：“清光，把头伸出来。让我看看。”
“不要！”被子团猛地往反方向滚了半圈，撞在茶几腿上，发出“咚”的一声，“看到了会瞎掉的！我的眼睛已经因为回忆起昨晚的事情而灼伤过了！”
昨晚的事情。他提到了昨晚。
我的心脏又是一跳，看向安定。安定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背影似乎僵硬了一瞬。
“昨晚？”安定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昨晚怎么了？你和樱红同学‘讨论作业’，讨论出绝症了？”
被子团剧烈地颤抖起来，像是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过了好几秒，一只白皙的、指甲修剪整齐但没涂颜色的手，颤巍巍地从被子边缘伸出来，摸索着抓住了茶几的边缘，然后，加州清光那颗毛茸茸的、脸色苍白、挂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的脑袋，像地鼠出洞一样，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一点。
他的目光先是惊恐地扫过我（我努力挤出一个“我懂，我都懂”的同情眼神），然后视死如归地看向安定。
“安、安定……”他声音虚浮，“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最好的朋友，有一天晚上，突然在你另一个同学家里，把手插进自己胸口，拔出一把刀，然后喊着奇怪的口号，在樱花和音乐里转圈变身，还穿了身特别夸张的衣服……你会怎么想？”
他一口气说完，然后紧紧闭上眼睛，仿佛等待审判。
客厅里再次陷入死寂。
我屏住呼吸，看着安定。
安定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完全空白的表情。不是疑惑，不是惊讶，就是纯粹的、信息过载导致的空白。他保持着蹲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清光，仿佛在解码一段来自外星的电波。
几秒钟后，他缓慢地、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然后转过头，看向我，用眼神确认：“他刚才说的……是日语吗？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我沉重地点了点头。
安定又把头转回去，看着清光。他的嘴角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然后，他用一种平静得可怕的语气问：
“所以，你昨晚早退，今天请假，就是因为在樱红同学家……完成了……嗯……‘魔法少男变身’？”
“不是魔法少男！”清光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猛地抬头，脸颊爆红，“是灵装显现！是刀剑男士唤醒的必要仪式！而且只有第一次才那么……那么……”他又说不下去了，把脑袋缩回去一半。
“刀剑男士？”安定抓住了关键词。
清光似乎破罐子破摔了，闭着眼飞快说道：“对！刀剑付丧神！我是加州清光！她是审神者樱红五月！我们要打时间溯行军守护历史！你大概也是！满意了吗！”
又是一段信息量爆炸的发言。
安定这次沉默了很久。他站起身，走到窗边，刷地一下拉开了窗帘。下午的阳光汹涌而入，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尘埃，也照亮了客厅的每一个角落——包括书桌上摊开的《新选组史料汇编》，电脑旁一个造型精致（但此刻正用爪子捂着脸）的橙色狐狸玩偶，以及地板上几片还没打扫干净的、半透明的樱花花瓣残余。
他的目光扫过这一切，最后落回裹着被子、只露出半个脑袋、眼神躲闪的清光身上，又看了看站在门口、一脸“事情就是这样我也很绝望”的我。
然后，大和守安定，这位以冷静清爽著称的男同学，做了一个让我和清光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然后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他说，声音里带着一种认命般的平静，“所以，昨晚不是讨论数学题。是进行了一次……跨次元的就业面试和上岗培训。而你，”他看向清光，“因为培训内容过于震撼，导致工伤，现在是PTSD发作期。”
这个总结……精准得可怕，又莫名搞笑。
清光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安定是这种反应。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我忍不住插话：“那个……安定同学，你……不觉得这很离谱吗？或者，你不相信？”
安定看向我，居然很淡地笑了笑：“亲眼看到清光这副样子，比任何离奇的故事都有说服力。而且，”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从刚才开始，我脑子里确实有些……奇怪的画面闪来闪去。握刀的感觉，道场的气味，还有……”他看了一眼清光，“某个家伙总在耳边吵吵嚷嚷的声音。”
清光：“谁吵吵嚷嚷了！”
安定没理他，走到书桌前，拿起那个狐狸玩偶，左右看了看：“这个是……？”
“狐之助！不许装死！”清光喊道。
狐狸玩偶抖了一下，然后，在安定手中，它睁开了黑溜溜的眼睛，脸上的油彩仿佛都生动起来，用那熟悉的电子音讪讪道：“您、您好，大和守安定大人，在下是引导式神狐之助……”
安定手一松。
狐之助“啪叽”掉在了地毯上，打了个滚，赶紧爬起来，立正站好。
安定看着它，又看看清光，最后看向我。
“所以，”他总结陈词，“我现在需要做什么？也要进行一次……‘就业培训’？”
他的接受速度未免也太快了！而且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理论上，是的。”我硬着头皮解释，“需要签订契约，稳定连接，这样你才能完全取回力量和记忆，也能更好地……嗯，控制变身过程。”我说到最后，声音小了下去，忍不住瞥了清光一眼。
清光已经又把头埋回被子里了，但露出的耳朵尖红得滴血。
安定点了点头，仿佛在考虑一个普通的社团入部申请。他走到客厅中央相对空旷的地方，活动了一下手腕。“那么，来吧。需要我做什么？像清光那样……把手插进胸口？”
“不用！”我和清光异口同声地喊道。
清光甚至从被子里弹出来一点：“第一次才那样！后面不用了！战斗时只是普通的灵力激发和换装……大概！”
“大概？”安定抓住了这个不确定的词。
“我、我也是第一次当刀剑男士啊！我怎么知道细节！”清光恼羞成怒。
眼看局面又要往混乱的方向发展，狐之助赶紧跳出来：“大和守安定大人！初次契约不一定需要那么复杂的仪式！尤其您已经受到审神者大人灵力场吸引，自身也开始觉醒！通常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灵力接触和确认即可！”
“灵力接触？”安定看向我。
我头皮发麻。怎么接触？握手？拍肩？还是像动漫里那样点额头？
就在我纠结时，异变突生。
一股冰冷、粘腻、充满恶意的气息毫无征兆地弥漫开来，像无形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房间。空调的嗡嗡声消失了，窗外街道的嘈杂也仿佛被隔绝，只剩下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寂静。
“什……”安定警觉地站直身体，看向窗外。
“来了！”清光猛地掀开被子跳起来，动作快得完全不像刚才那个瘫痪的蚕宝宝。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瞬间锐利如刀，警惕地看向窗外。
只见阳台玻璃外，几张扭曲的、由暗色物质构成的非人面孔缓缓浮现，空洞的眼睛锁定了室内。时间溯行军！它们竟然追踪到了这里！是因为清光不稳定的灵力？还是我？
“安定，带她走！”清光一步挡在我们身前，下意识想做出那个召唤灵装的起手式，但手抬到一半，想起安定还在旁边，动作尴尬地僵住了，脸上又浮现出羞耻与焦急混合的挣扎。
敌人可不会等他做心理建设。最前面的那个怪物抬起镰刀般的肢体，狠狠砸向玻璃！
“哗啦——！”
玻璃碎裂，黑影伴随着寒风灌入！
“解释……稍后！”清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转身面向破窗，挥刀！一道红芒闪过，最前面那个怪物被劈成两半，化作黑烟消散。“主君！带安定退后！”
他喊的是“主君”。在学校里他绝不会用的称呼。
安定的目光移到我身上，充满了巨大的问号。
我没空管了。因为更多怪物涌了进来。清光刀光飞舞，动作迅捷凌厉，和平时体育课上的样子判若两人。但他显然还不熟练，对付两三个还行，数量一多就捉襟见肘。
“清光！”我急得大喊。
清光一咬牙，转身对我喊道：“主君！契约他！快！”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心灵感冒？敌军来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