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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意外撞破渣男心,滚落高冷男怀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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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蒋凡家里跑出来的时候,菅亦桉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颠覆。怎么形容那样的心情?就像坐上了一趟在顶峰垂直降落的摩天轮,表面上自带浪漫主义的气息,在其传说中的最高点,留下的不是浓墨重彩的一笔,而是揭开了不为人知的秘密。这趟摩天轮,大概是对她太过美化爱情的惩罚。
喉咙里的血腥味比初三时的体考还要浓重,它提醒她该歇一歇了,她此时的唇色估计比抹了面粉还要惨白,即使今日稍稍打扮了一下抹了淡淡的口红,也遮盖不住。路过小卖铺买了一瓶盐水,已经是十点钟,作为住校生的她,就算每周末才能出一次学校,出去玩也要报备,“知道你们高三了压力大,又不是不让你出去玩,就是不能回家太晚,这些你都忘记到猪脑子里去了吗?”看了时间后菅亦桉只能认命地在脑海里模仿一场酣畅淋漓的骂声。
苏宁冷着脸站在门口,询问菅亦桉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家,她立马声情并茂地描述了一下被野狗追着跑了十万八千里的过程,苏宁强笑着没说什么,转身去厨房给女儿端来了温热的梨汤,嘱咐她感冒还没好,别去外面吹风。苏宁的反应平静得可怕,就像是潜伏在碧波下的暗流,这是菅亦桉第一次意识到她的伪装在对自己饱含关心的人面前是多么不堪一击,心有余悸的同时也在佩服自己虽然遭受如此变故,却依旧有余力去应付她那严厉的母亲。窗外的风忽然寂静了,只剩下叶子在轻轻地拍打。
自那以后菅亦桉都与蒋凡保持距离,就连平日很迟钝的佘敏都发现了。她偷偷写纸条问菅亦桉怎么最近都不和蒋凡说话了,她没敢回答,知道说了她也不懂,只会发出一连串的感叹词,然后开始做思想感悟,这是佘敏一贯的反应。
佘敏又不甘心地戳了戳她的手臂,这次递来的纸条是:“为什么蒋凡也不来找你说话了?你们俩怎么了?”
“一言难尽”。
这四个字像跳蚤一样在她身上蹦跶,一整节课她都心不在焉,扭来扭去。
英语老师许慎砸了颗粉笔头过来,全班都安静了。
“佘敏,你干什么呢?身上有虼蚤?不要打扰菅亦桉,你不学人家还要学呢。你要是实在坐不住就去后面站着听!”
一阵哄笑。
本着人道主义关怀,菅亦桉朝佘敏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她很是委屈,抱着书愤愤不平地去了。
吃饭的时候佘敏还是来缠着菅亦桉,那兴奋的表情仿佛在说“我又来咯”,菅亦桉自动“优化”那个表情为邪恶,为了躲她,她撞去了另一个人的怀抱。
仅仅是一秒钟。
这是同班的风载原,没记错的话,他经常和蒋凡在一起。
他的餐盘里干净得像是恢复了出厂设置,但是她的餐盘却惨不忍睹,更加惨不忍睹的是他的衣服,替食堂的地板承受了很多不该承受的油污。
随着惯性,菅亦桉没吃完的饭菜撒了出去,场面一度尴尬,她僵了一会儿终于抬头,他轻轻地皱着眉,表情无甚波澜,大约是在等她道歉。
“不好意思啊,你的衣服……我帮你洗好了再还给你吧。”
“没事,我自己洗就行了。”他的拒绝快到她来不及反应,她更加不好意思了,硬着头皮退了两步。
“算了,还是给你洗吧。”
“实在是不好意思。”
几乎同时,他们俩的声音都在为这个意外做点什么。大概是他也觉得让她做点实质性的东西可以减轻一些罪恶感,毕竟要把这件沾满了油渍的衣服洗干净可不容易。
人倒霉的时候最难过的不是喝凉水塞牙,而是倒霉被仇人看在眼里了——蒋凡还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样子一路说笑着走过来,菅亦桉的目光与他交涉之际,他的笑容也立刻收敛了,给了风载原一个淡淡的眼神,“走了。”
什么东西!犯了错的人对着债主不夹着尾巴做人,还一副气势滔天的样子,做给谁看?当然了,前提是他得知道自己才是那个犯了错的人。与这种人计较,算是她看解析的时候翻错题了……
菅亦桉真想把这衣服塞给佘敏,想起佘敏一开始追过来气势汹汹,现在又一脸懵逼的样子,就直接把衣服团在了她怀里。
“没想到诶,不仅蒋凡经常过来逗你开心,连风载原都要把衣服的洗涤权交给你,二夫侍一人,你要被载入史册了。”施嘉丽冲到中间一边搂着一个肩,笑嘻嘻地补充道,“我的小说史册。”
“菅亦桉你把风载原衣服给我不会是想让我来承担罪责吧,什么二夫啊?施嘉丽你在说什么哦。菅亦桉,你对他们两个都有意思吗?不是,他们两个都对你有意思吗?”佘敏偏着脑袋脑袋问个不停。
菅亦桉先和前面这个玛丽苏小说脑解释根本没这回事不要随便脑补,再拜托后面这个超级不敏小姐不要相信前面这个胡说八道的人。
“两个都是帅哥,一个是时常能逗你笑的人,一个是把家务安心托付给你的人,你选哪个?”施嘉丽继续幸灾乐祸地问道。说到托付家务的时候,尾音拉得极长。
“哪个都不选!”
好在刚刚弄脏就拿来洗了,用洗涤剂泡了一会儿那些污渍就被轻松带走了,于是女生寝室三楼的外侧走廊上挂了一件超大的校服。
由于a栋寝室离教学楼近些,男生去教室的时候要经过这里,菅亦桉出门的时候正看到风载原朝这里望了一眼,很随意的一眼,却让她感到舒心。
她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同窗多年的老同学。
他的气质在人群中很扎眼,在一众长发遮住眉眼的学子中,他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身材很挺拔。回忆像洪水一般涌来,在一块很不起眼的记忆片段中,她隐约记得,在一节关于电路的物理课上,他和物理老师一来一回地讨论那节电线到底是不是接错了。当时迷迷糊糊的,都快听睡着了,只记得好像除了那几个物理很拔尖的,其他人的头都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午后第二节课是语文,对着那一墙的笔记,菅亦桉强撑着抄完了最后一句,终于下课了。班里倒成了一片,与桌面来个亲密接触。上午的时候就被通知下午的体育课又被剥削了,那时的哀叹声怨气如牛,而现在瞌睡连天的她们都只想赶紧趁着这个时间补个觉。事实如此,菅亦桉的理解是就算十个臭皮匠也抵不过一个姜洪,因为他实在是太皮了,顶着他是物理老师兼副校长的身份,他想要的课,就算是吃饭的时间,你也得给我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