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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行吧,给你送行了…… ...

  •   她入驻东宫一事,把死气沉沉的前朝烧得沸腾了。
      沈安听闻前朝重臣无一不反对她入住,可不管他们怎么阻挠,沈安还是成为了东宫的新主人。
      流光带着一众宫人清理着。其实东宫一直有人打扫,不需要怎么清理。
      流光的任务很快结束了,她觉得这里没梧桐轩好。
      沈安掐了掐流光的脸,道:“什么好不好的,这怎么能比。”
      流光抓着沈安的手,分开,道:“装修好难看。”
      ……沈安扫视一下,还行吧。
      她讪笑,这里之前住的人还是沈玄湛呢。
      卫鹤没来找她。
      很快就到了来年一月。
      给卫鹤送行的那日,飘了一场雪。南方终于飘雪了,沈安却没心情去赏玩。卫鹤倒是兴致很好,捏了个小雪人送她:“难得下雪。诺,给你。”
      沈安撑着一柄红色的油纸伞,接住那丑丑的雪人调侃道:“是啊,你之后倒是经常能看见雪了。”
      卫鹤将伞从她那夺过,大半部分向她倾斜:“别不高兴了,我还没生你气呢。”
      “要我嬉皮笑脸地送你去西北吗?早知你这样,还不如和傅……”
      “别教育我了,”卫鹤小心摩挲着腰间佩剑,剑穗晃动,“我跪了数月祠堂,还不够惨吗?”
      沈安看了会手中捧着的雪人,闷闷道:“活该你受的。”
      卫鹤夸张道:“好过分——”
      沈安哼了一声。
      卫鹤又道:“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想想……”
      “我有话对你说。”卫鹤扫去肩头的雪。
      “嗯?”
      “别等我,我这样做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和你没关系。”卫鹤把伞还给沈安,笑了一下,“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他坦坦荡荡地说了出来,比想象中更轻松。
      卫鹤心情更好了。
      直到看见沈安蒙着一层水色的瞳孔,才惊觉自己有多自私。
      他自己是轻松了,说出来是解脱了,可是这之后呢?
      卫鹤觉得自己不会再见到沈安了。
      沈安听见这话并没有痛苦反而有些开心,只是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她一手撑伞一手捧着雪人,抽不出手抹去眼泪,只得又哭又笑的,吓得卫鹤手足无措地替她擦干泪水。
      由于她需要将伞拿得很高才可以遮住他们两个,干脆不撑了,随手丢在脚边。她再向前一步,两人本就站得极其近……
      然后,他们在雪中拥抱。
      卫鹤像一块木头,又惊又喜地楞住了,沈安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再次闻到熟悉的皂角味,低声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过,我也喜欢你。”
      他喉结滚动,极尽虔诚,回抱住沈安,说不出话来,只好紧紧抱住她,爱若珍宝。
      “所以,你做梦去。我一定会等你回来。”沈安颤声道。
      立下这种誓言的最后,就剩离别。
      临走前,卫鹤说给她留了个惊喜。
      走就走吧,还留什么礼物,这么生疏。
      卫鹤走了。
      沈玄湛命令禁止别人送别卫鹤,除了沈安,就没有人了。他是无心的也好有意的也罢,沈安都很感谢。
      沈安站在城墙上,目送他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沈安与他最亲密的举动,就是那两个拥抱。
      接下来,沈安必须赴往自己的战场。
      她在高楼上远眺,无边的青山,重峦叠嶂。
      沈安回到分别处,捡起那柄红伞,已经积了大半雪花。小雪人早就融化了,化为一滩冰冷的雪水。
      前朝连她迁入东宫都不同意,那又怎么可能同意她继位。
      想到这,深安实在无语,整个皇室只有她这唯一的血脉,她不继位还能是谁,莫不是要从不知名的地方随意拉出一个男的,然后不要脸地称那个傀儡才是正统继承人。
      沈安回到宫中,细数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好让他们心服口服的承认,她的的确确适合那个位置。
      她沉思一会,越想越心虚,确实没有……自幼便缺少竞争,以至于野心不大,甚至她这样做都只是为了保护身边人,如此温驯的想法。
      但是她并不缺乏干劲,守护之心才最为珍贵。
      展明煜来找她报道了。
      现在,展明煜成了她的贴身侍卫。
      他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就接受了,虽然不清楚这其中道理,总之他应该算升职了,加俸禄了。但是,他并不开心。
      展明煜深知西北的恶劣,他也不过刚从那回来。好朋友前去那么险恶的区域,自己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不由郁结在心。可是他又不能轻易表露出来,看着沈安变得那么安静,自己不能再给她添堵。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展明煜绞尽脑汁,感觉还是说这个合适,长痛不如短痛。他虽然不直接参与朝廷,但是对前朝的风声还是略知一二。他不在乎上面坐着的是谁,但是,如果自己的朋友有资格争一争的话,那还是在意一下。
      沈安自己也很迷茫,她夸下海口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向她砸来:“你指什么?”
      “唔……前朝的事吧。”展明煜回答她,这话好像还真不应该由他来说。
      “培养自己的势力,再……”再什么呢,这话说的轻巧,做起来哪有那么轻松。前面还有一大堆琐碎的事等着她去处理。
      她每说一句,展明煜就多错愕一分,这傻孩子把自己的计划完完整整分毫不差的告诉他了。展明煜欲哭无泪,这是正常的流程吗?完全不把他当外人。
      “那么,只有卫将军支持你吗?”
      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也不支持你。”展明煜觉得人生观都崩塌了,他好奇问道:“阿鹤不知道吗?”
      “他跪了整整一个月的祠堂。加上几乎是被……流放了,”说到流放,沈安长吁一口气,怎么会有人傻到主动选择被流放,“就算知道,又如何。”
      展明煜‘啊’了一声,他还是觉得卫鹤有知情权,只是不好说出来,于是问道:“贵妃那边怎么说?”
      “……没有表示。”沈安也疑惑,为什么卫家不支持她。她真的孤立无援,只好另找几乎入手。展明煜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那,还有谁是支持你的?”
      沈安嘿嘿笑了一下,很无辜:“皇上。”
      “……”展明煜回笑道:“那有什么好担心的?”
      沈安靠在桌前,用手托着脑袋:“只有靠我自己,才能让他回来。”
      “阿鹤还能回来么……”不是他悲观,但是一般这样,怎么都不可能回来了吧。
      沈安郑重地点头道:“当然,我会找到办法的。”目前还不知道怎么办。
      展明煜腹诽道:“真不知道你们谁是公主。”
      展明煜本寻思着反正自己日后要到北方老家去,那离西北近,也能多去看望一下卫鹤。他不指望兄弟能回来,可是又不好泼沈安冷水,宽慰道:“会有办法的。”
      沈安一个头两个大,痛得要命,怎么连卫经义都不站在她那边。她前朝无人,自己也不能上朝,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了。
      “从科举下手呢?”展明煜提了一口。
      三年一次的科举,无法让她快速建立势力,并且不一定压得中宝。一开始,她就没想慢慢来,她总是很浮躁。再者今年的秋试已经结束了,大多人早就对他们出手了。
      不过,暂时也没别的法子了。沈安点头道:“好。”
      虽然他默许自己“篡位”,沈安陡然背脊发凉,他也能允许自己结党营私吗?
      她不能再往下幻想了,当务之急是得知道朝堂的局势。啼笑皆非的是后宫的女人除了她,应该对朝堂也不是一无所知,她们都是倚仗着娘家的。
      翌日,她安排展明煜尽量不惹人注意的出宫,看一看京城地段附件有无好价一些的府邸出售。自己则去梧桐轩,与卫青霓谈谈。
      百年难得一遇的事都叫沈安给碰上,沈玄湛来后宫了。沈安刚一进门便看见沈玄湛在屋里边淡然啜茶,同一瞬间,卫青霓似笑非笑地绣着帕子。沈安甚想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可是她已然暴露在二人的视线中。
      她分别行过礼,坐下后。三人相顾无言,弥漫着焦灼的味道。
      沈玄湛倒是适应这种氛围,反正,谁尴尬他也不可能尴尬。
      破冰之人只能是她或卫青霓了。
      耐不过他们,沈安认命了,只道:“父皇今日倒有兴致。”她试着把话题抛给他。
      “嗯。”
      然后便没下文了,他绝对是故意的,沈安紧咬着后槽牙。
      她又对卫青霓道:“娘娘在绣什么?”在宫人宦官加沈玄湛面前,她是不敢喊“阿霓”的。卫青霓倒是礼貌很多,还给了一个微笑:“绣仙鹤。”
      ……
      沈安心揪了一下,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幸得沈玄湛开口:“鹤是祥瑞,不可让他飞得太远了。”说便说了,还嗤笑一声。
      沈安咽下一口唾沫,恨恨想到:“还不怪你。”她本平静的心又被一团火灼伤着。
      “是啊,家国只需靠祥瑞守着便好了。”卫青霓手抖了一下,讥讽回去。
      沈安再也维持不住笑脸了,猝然冷下脸,另外两人却仍然勾着嘴角,真的对仙鹤起了兴趣。他们唇枪舌战了一会,丝毫不顾沈安的感受,最终是都赢了,因为只有沈安输了。
      这个话题终于过去了,沈安蒙上了一层阴影,从今往后不要从还未知晓、无法掌控的事物引出话题。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她却被刺成了刺猬。
      沈玄湛接过话题,低声笑道:“公主找贵妃有何事?”
      “只是想见娘娘了,等会便走。”沈安皮笑肉不笑。
      熬着吧,熬到他去处理公务为止,之后再来一趟。沈安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长这般大了,还如同幼孩一般。”
      ……
      沈玄湛是走了,可沈安被迫也跟着他走,于是害得她绕了一大圈。
      卫青霓放下帕子,直面沈安,风平浪静。
      “阿霓,你不支持我么?”沈安质问她,参杂着不解、疑惑。
      最让沈安挫败的就是卫将军也不认同她去继位,这么多年的相处,还是比不上至亲血脉。如果,自己也淌着卫家的血,会不会不一样?
      卫青霓道:“现在不行……”
      什么叫现在不行?沈安更困惑了。
      “你长大了,”卫青霓叹气道,“日后不必来了。”
      沈安怀疑自己听错了,正欲再问,只听卫青霓又道:“我不会见你。”
      她顿感天雷炸顶,脑内‘轰’了一声,然后,居然被逐出去了。短短两日,失去了两个最亲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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