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商》琼楼玉女

18、麻将桌上的生存之道

　　到达会所，常胜已到，正坐在包厢享受美女茶艺师泡的茶，茶艺师穿着开衩旗袍，纤纤玉手在白玉茶碗翻弄着，说是泡茶，不如说是对着常胜卖弄风情。
　　常胜问：“哪里毕业？是正经的茶学院毕业吗？”
　　茶艺师声音轻柔道：“谁规定的，不是茶学院毕业，就不能给老总泡茶了！”
　　常胜问：“多大了？”
　　茶艺师笑：“老总猜？”
　　“十八。”
　　陈百强听了说：“在常总眼里，女人年年都十八，他看见五十岁好看的靓女，也跟人家说，她像十八岁的。”
　　常胜丢给陈百强一个斜眼，转头对着茶艺师说：“别听他胡说，我看你应该十八岁都不到，你看那小脸皮肤细腻的，还有这双纤纤玉手，一看就是少女的手，光滑细腻。”
　　常胜接过茶艺师递来的茶，顺便摸了下那纤纤玉手，将茶放到嘴边说：“真香。”
　　茶艺师笑言：“这是今年新产的西湖龙井，自然香的。”
　　常胜说：“我是指端茶的手香。”
　　茶艺师脸红道：“老总真会开玩笑。”
　　常胜又问：“读过大学没？”
　　陈百强看向许素贞说：“别的男人都是处女情结，阿胜有大学生情结，没读过大学的女人，他不泡。”
　　许素贞好奇问：“二哥读过大学？”
　　陈百强笑道：“野鸡大学，好像去日本读的什么野鸡大学，国内高考没考上。”
　　常胜听了说：“什么野鸡大学，我读的是日本鸟取大学，属于医药大学，要不怎么回国开制药厂呢。”
　　陈百强笑：“鸟取，里面有没有鸟，鸟和鸡有什么区别？都是家禽，我说野鸡大学也没错啊！”
　　茶艺师捂着嘴笑，许素贞也跟着笑。
　　常胜说：“不怕文化人说文化，就怕没文化的人讲文化。”
　　他看向茶艺师说：“我们继续聊我们的，不理他这种粗俗之人。”
　　这时主角来了，市长秘书杨密，他真名叫杨密，大家都喊他杨秘。
　　常胜赶忙丢下茶艺师的手上前握住杨秘的手说：“杨秘书真的赏光，我这脸今晚都是金光闪闪的，来来，先喝杯茶润润喉咙，我们再去麻将桌。”
　　杨秘看了一圈包厢里的人说：“低调低调，常总不该这么高调的。”
　　常胜陪笑道：“这都是自己人，这是深圳百强地产的陈百强陈总，是我大哥。这位是深圳国信电讯的许总，是我三妹。都是自己人，不碍事的，他们两个今晚是陪客，专门开车过来陪杨秘书打几圈的。我这三妹可是麻将高手，杨秘书待会要打她个落花流水，看她还敢自诩是麻将高手。”
　　许素贞赶忙走到杨秘书面前温柔一笑：“二哥可别埋汰我，有杨秘书这种高手在，我顶多配个场，待会输了，有我哭的。”
　　杨秘书看了眼许素贞问：“许总在深圳开什么公司？具体做什么行业？”
　　许素贞赶忙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手奉上：“小公司，不值得一提，在杨秘书面前班门弄斧，实属寒酸。”
　　杨秘书接过名片看了眼：“深圳国信电讯股份有限公司，哦，是做电讯行业，未来这个行业可是大有发展。上次我们市里领导开会，还说未来是智能时代，以后餐厅都改用机器人端盘子呢！”
　　许素贞忙顺着说：“政府眼光总是比我们老百姓目光长远，我这是小打小闹，目前在广东省有三十几家店铺，纯属糊口。”
　　杨秘书将许素贞的名片收进衣服口袋里说：“大生意都是小生意做起来的，大老板都是小老板熬出来的，那做生意一下子吃成胖子，胖起来快，瘦下去更快。”
　　许素贞看着杨秘书将自己名片收在了口袋里，心里自然欢喜，她赶忙招呼杨秘书入座麻将桌说：“今晚就是打三天三夜，也得把杨秘书陪开心。”
　　一行人入座麻将桌，陈百强，常胜，许素贞，杨秘书，四人开始在麻将桌开打，哗啦啦洗麻将的声音，起先许素贞没放水，四人对弈，许素贞胡了几次，赢了几场。
　　杨秘书说：“许总果然是有技术在身，看来麻将没少摸。”
　　许素贞心里想：老娘麻将摸了快二十年，就算是个傻子，技术也练到炉火纯青了，何况老娘天资聪慧。
　　嘴上却谦虚道：“这不是来陪杨秘书，偷摸着连夜练的，我一听二哥说陪杨秘书打几圈，通宵在麻将桌前练技术。”
　　杨秘书笑言：“人家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女人的嘴，催人魂，我一听女人夸我，就魂不附体了。”
　　许素贞笑道：“杨秘书以后喊我小许就行。”
　　几圈打下来，大家都没有故意承让杨秘书，打着打着，杨秘书的仿佛中彩票似的，一局接一局的胡，先是陈百强输，接着常胜输，接着许素贞输，杨秘书跟前的钱从平原堆成了小山丘，几个人连连叫苦，今晚肯定中邪了，一直走不出输牌的漩涡。
　　杨秘书脸上赢的红光满面，三个人佯装一副输牌的惨样，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这在世为人，一副皮囊，全靠装，官场如此，商场亦是如此，试问天下之大，谁又愿意学做别人呢？还不是这世道所逼，做真实的自己容易，混世却很难，你不装，人家装，人家就不带你一起玩，不带你玩，你就没有游到上游的机会，没有机会，你就是个碌碌无为的人，是个傻逼，是个一辈子给别人埋头苦干，最后裁员先裁你的那个傻鸟。人家会装的飞黄腾达，吃香的喝辣的，唯有你大夏天40度，连开整夜空调都心疼电费的穷鬼。
　　这个苦许素贞已经吃过一遍，她这辈子像个窝囊废似的跟着那个负心汉张千寻窝在广州一处老居民小区里，夏天都能闻到全小区老头身上不洗澡的汗臭味，没有电梯，晚上黑洞洞的下楼，两眼一抹黑，栽个狗屎吃常有的事，更可怕的是，广州夏天最热40几度，空调都不敢开一夜，怕费电，还有最头疼的老小区隔音很差，谁家碟子碗掉地，谁家夫妻干架，谁家小情侣正亲热床塌了，都能听的一清二楚，长此以往，会导致睡眠下降，这种日子许素贞跟着张千寻熬了十几年。
　　没用的张千寻，不想着怎么发奋图强赚钱给老婆孩子好的质量生活，裤子一脱出轨了，妈的，真是正事没有，鸟事玩的溜溜的。
　　幸好老天爷开眼，没让她洗澡一脚摔死，让她重回二十年前，再次重生，前世那种傻逼心态的日子她绝不让它重蹈覆辙，她要做鬼做妖做神仙做个三头六臂，七十二变的混世魔王，就是不做人，做人太苦了，做个好人更苦，做个别人嘴里的好人苦上加苦。前世的苦已经吃够了，重启人生，再吃别人给的苦，受别人给的罪，她就不叫许素贞，叫狗吃屎，狗改不了吃屎的狗吃屎。
　　麻将从晚上打到天破晓，许素贞偷偷在卫生间吃了两粒陈百强给的强身大补丸，说是香港买的，熬上三天三夜不成问题，许素贞实在强撑不下，吞下两粒，还别说没过多久原本困意十足的身体瞬间精神百倍。
　　陈百强说：“你看杨秘书那个瘦身版，熬夜第一小能手，市长身边做事，随叫随到，补药可没少吃，看着精瘦，身体素质好着呢！”
　　许素贞笑道：“大哥也没少吃吧？看你熬夜跟玩似的，你们这些男人，论起保养，比女人还懂，什么大补丸，牛鞭丸，海狗丸……！大哥没少吃吧？”
　　陈百强嘿嘿笑：“自然要吃的，别有那命赚钱没那命花，便宜了别人，这才是蠢货中的蠢货。”
　　许素贞说：“是这么个理，我们拼死拼活赚钱为了什么？还不是让自己身体和心理享受到钱给的滋养，以后我得补起来。”
　　直到次日吃午饭，杨秘书才从麻将桌上下来，还是市长那边来电话，他方才罢休。
　　杨秘书来时空空扁扁的黑包，走时包塞的鼓鼓的，全是赢的钞票，他熬了一夜，虽说精神不差，黑眼圈很明显，看着常胜说：“你那药品资料我看了，下周抽空去我办公室一趟，正事还是办公室谈，符合规矩。”
　　常胜赶忙握紧杨秘书的手说：“好的好的，多谢杨秘书费心。”
　　这时杨秘书掏出一张名片给许素贞说：“小许呀！你这个人很机灵，麻将打得的确有章法，拿张名片，下次约，继续打。”
　　许素贞双手接过笑道：“杨秘书一个电话，我随叫随到。”
　　送走杨秘书，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道：“你看看你的眼，下面一团黑云，去动物园，熊猫都会把你认成同类！”
　　陈百强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雪茄，常胜半躺着说：“钱他妈的真是个好东西，能让手里有权的为它赴汤蹈火。”
　　许素贞半靠在沙发椅上，点燃了一支烟说：“看来这夜没白熬，麻将没白打，杨秘书亲自给我这张名片，含金量不低啊！我要好好让这张名片发光发热。”
　　常胜笑道：“素贞，跟着二哥混，没错吧？这才哪跟哪！以后二哥这种场合都将你带着，多认识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无论多大的人物，你得有机会跟他见上面，连面都见不到，谈个屁，都是纸上谈兵。见上面，是第一步，第二步，你得知晓对方喜欢什么，钱每个人都喜欢，除了钱以外，谁还没个爱好，有的人爱美女，有的人爱车，有的人爱收藏，有的人爱装逼扮高雅，跟你谈什么文学艺术，投其所好的前提你得有钱，直接送钱太功利化，人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收，那就把钱利用好，投在对方的喜好上。人性的弱点就是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没有抵抗力，再装清高，只是时间问题，早晚会沦陷。”
　　许素贞吐了口烟雾看向常胜：“二哥，你深藏不露啊？看你平时见美女没骨气的样，没想到你脑瓜清醒的很，一点不恋爱脑。”
　　陈百强手夹雪茄，跟个□□老大似的躺在沙发上说：“阿胜，致命的缺点就是好色，好色本身没什么错，是个正常男人都好色，但他的好色癖好太专一固执，只将魔爪伸向女学生，我严重怀疑阿胜被日本文化洗脑，岛国可是出了名的专产大学生□□的国家，要论起色，岛国可谓称天下第一。”
　　许素贞笑言：“二哥的日语应该不错，毕竟在日本泡妞，要语言相通的。”
　　陈百强笑：“阿胜通常是直奔主题，事后慢慢了解沟通。”
　　常胜拿起桌上的麻将扔向他说：“说的跟你在跟前观战似的，素贞是个女的，你说话留点口德。”
　　许素贞说：“你们不要把我当女人看，我可从来没把你们俩当男人看，跟着大哥二哥混，就不能分公母，若分公母，混的不自在。”
　　常胜笑道：“两情若是久长时，何必分公公母母，是吧，素贞？”
　　陈百强插嘴说：“那是你，我对素贞情深意长，天地可证，日月可鉴。”
　　常胜说：“我呸，你陈百强是那深情种？你是没得到素贞的，一旦得到，也不过随手一丢！素贞，你别听他发誓赌咒，他皮厚，不怕雷劈的。”
　　许素贞哈哈笑：“别的我不信，但我相信大哥二哥不会害我的，我们粤海楼三结义，可是对着老天磕过头，起过誓的，谁违背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情谊，天打雷劈的。”
　　许素贞这番话就是说给陈百强，常胜两个人听的，也算敲个警钟，为未来讨个担保，长路漫漫，天晓得，以后在利益，金钱面前，这种情谊能否经得起考验，许素贞先讨个口头承诺。
　　陈百强举出两个手指起誓说：“我若背叛许素贞，让我夜夜失眠，举起不坚。”
　　常胜骂道：“臭流氓。”
　　他倒没像陈百强那般疾言厉色，赌咒发誓，而是很平常很平淡的说：“我常胜若背叛三妹素贞，一辈子泡不到女学生。”
　　陈百强骂道：“下流，无耻。”
　　许素贞哈哈大笑说：“你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别骂谁，都不是啥正人君子。”
　　常胜说：“谁要做正人君子，那样会失去许多人生乐趣的。”
　　嬉笑言罢，三人一行去会所餐厅吃午饭，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回去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