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见祭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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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只是藤原家的分支，但能从现任左大臣那里继承到的家业显然要大于我那个不靠谱的父亲。
介于这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我心情不错地主动提起了此前作出的约定。
“明耀呢？”
母亲闻言失笑：“那孩子一早就换上了新衣服，正等在我院子里呢。”
我跟着母亲去到她的院子，看到的就是穿戴一新的孩童坐在廊下，晃荡着小脚一下又一下地踢踏着夹缝中的野草。
“明耀。”
母亲呼唤他的名字，小孩儿倏地昂首，在对上我的视线时眸光闪烁。
想要小跑上前，却又自持身份止住了跳跃的脚步，待整理好自己的着装，这才来问候母亲和久病的兄长。
“兄长不用勉强自己，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出去玩的。”早早换好衣服口不对心的小孩儿眨巴着眼看我。
我沉吟一声，有意逗逗他。
“这样啊……我有好长时间没有出过门了，既然明耀不想去的话，就和母亲留在家中准备祭典的宴席吧。”
“啊。”明耀没想到转变来得这么突然，小小的脸上直白地挂着扭捏和纠结的神色。
在一众大人们看戏的目光下，小小孩终究还是对自己的亲兄长放下了不值钱的矜持和脸面。
他试探性地更靠近了一些，撒娇：“兄长去的话，我也想去……”
“哎？小孩子就是善变啊。”我漫不经心继续调侃他。
善变的明明是兄长才对。
小孩的脸上明幌幌写着这样的话。
“好了好了，都去玩吧，不用留下来给我添乱。”
即使是表面兄友弟恭的场景，依然能让我的母亲心情愉悦，她三两句打消了这场玩闹，并指派了信任的仆人跟随保护。
……
月见祭并不是本土的节日祭典，而是近些年才开始的新风尚。
摆宴、赏月亮、放花灯……
没错，月见祭正是由中秋演化来的节日，受唐朝人影响，平安时代的人们觉得这是一件很风雅的祭典。
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平安时代的月见祭并不见得有多出彩，纸扎的花灯染色都很粗糙，更别说形态了。
但对仅5岁的藤原明耀来说，眼前所见都很新奇好玩，这个想看看，那个也想摸摸。
好在有母亲指派的下人跟着，我不必事事亲为，甚至连付钱都有专人负责。
出来不过半个时辰，小孩儿的脑袋上、手上就已经挂满了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亦如纸扎灯这类易损坏和体积较大的东西则被下人们分批送了回去。
等兴奋劲过去后，明耀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我向他投去的目光。
冷淡、倨傲又隐含嗤笑的意味。
原本就有些兴奋的明耀更是涨红了脸。
人在尴尬时总会作出一些更尴尬的事情来，那孩子顶着通红的脸颊奔逃至一处卖簪花的摊子前，垫脚在货郎摊开的货品中找寻自己想要的物件。
在仆人付过钱后，他拿着挑选好的紫藤花簪小跑回来向我献殷勤。
“兄长，看我为你挑的簪花。”
中原唐时，就有男子簪花的流行美学，会传至平安时的日本并不奇怪，但这死孩子偏偏挑了一束紫藤花。
看到这形似原著中频频出场花卉的花簪，我只觉脑袋抽痛。
“我是不会戴的。”
明耀顿显失落，几次打量手中的簪花，问：“不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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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但我不想再和这死孩子就这种蠢事继续纠缠下去，随即转口道，“啊……没错，丑死了。”
见二公子差点被大公子弄哭，跟随的仆从连忙轻声安慰，又要用余光观察另一位主人的情绪，很是辛苦了。
“御曹司没有嫌弃您的意思，只是这小摊小贩的做工确实不好看。”
“御曹司即将元服，不好再戴这些小玩意儿了，会被其他贵族瞧不起的。”
有仆从的安慰，藤原明耀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小孩子没见过什么好物，只在摊子上选了个最好看又合家纹的簪花。现下再看，染色工艺粗陋的簪花颜色寡淡，戴在俊美苍白的兄长头上，只怕更显粗陋和寡淡。
好吧，以后再找更漂亮的来给兄长簪花。
易哄的小孩转头忘了刚刚的伤心事，把那串粗陋的簪花丢给一旁的仆从，又亲亲热热地试图贴上来。
再拒绝这孩子的话，只怕又要人去哄他，为了避免浪费时间，我也没再拒绝他主动牵上来地小手。
健康的小孩体温就是高，指尖像是接触到了一个小火炉，很是烫手。
“兄长的手好冷。”
“下人的手不冰，你可以去牵他们的。”
小孩嘟了嘟嘴，却没有放开我的手，反而抓得更紧了些。
……
平安时代的祭典没多少有新意的东西，只逛了约莫一个时辰，就连藤原明耀都觉着无聊了起来。
因为体力逐渐不支，又因为没有寻摸到想要的信息，我也不准备继续在祭典上逗留下去了。
好奇我想要寻摸的消息？
这不是穿越后很寻常的事情吗？探寻自己所在的具体年代，还要寻摸鬼怪的存在。
原著对于鬼舞辻无惨的出生年代很是模糊，只知晓是平安时代中期，也是藤原北家逐渐掌握政权的时期，我想要从外人口中更自然真实地了解一些当下的政局，今后好保全自身。
至于寻摸鬼怪的存在，也是因为原著有天国地狱的存在，很难说没有神明妖怪的存在。原著没有画出，可能只是故事的侧重点并不在神明妖怪上，并不代表没有。今后若真被转变为永生的物种，那么这些可能存在的神明和妖怪也是需要注意的对象。
这也有可能是原著的无惨前期并没有大肆造鬼的缘故。
然而，或许是节日气氛太浓厚，我不曾听闻一点有关时局的只言片语；又或者是目前的我并不具备能够“看”到的眼睛，我也没能看到一丝妖怪神明存在的痕迹。
出去一趟却一无所获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倒也没有多失望。
回到宅邸中，前院举办的月见宴也即将开始了，藤原明耀很有去凑个热闹的意思，我挥手甩开了他拽着我衣袖就要往前院去的手。
“兄长？”
我这一个多时辰不算温柔的纵容似乎让这孩子产生了做什么都会依着他的错觉。我和健康的他不同，去到前院的父亲和客人面前，只会被嫌恶、怜悯……
一些和便宜父亲群聚在一起的垃圾罢了，也配嫌恶、怜悯我？！
“我要回去休息了。”
不等藤原明耀回应，我便转身径自离去了。
……
等回到自己的院落，侍女枫为他在小院的长廊里摆上晚膳，天空高悬的明月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大片乌云遮掩了行踪。
“啧。”我为此忍不住咋舌。
今天除了得到左大臣会成为他的乌帽子亲的消息，和极有可能是原著中为无惨医治恶疾的医师的消息外，似乎什么事都让人不顺心。
事实证明，我的直觉并没有错。
我的晚膳刚用一半，一位没有礼貌的不速之客便擅自闯进了我的院落。
头戴乌帽，身着墨蓝色直衣，这显然不是府内的人，而是月见祭来访的客人。
“初次见面，藤原氏公子。”来人直呼我的名讳，看来并不是迷路，而是有意来此。
黑暗中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让人莫名反感，总感觉他并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个物件。
嘴角勾起的笑不达眼底，更像是一个假人伫立在那儿。
我能听到身后侍女的呼吸都被吓得停滞了两秒。
啊……
“……你是丹波。”我的大脑中忽的冒出了这么一个答案。
来人微微俯首，表皮虚假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在下正是丹波，竟被公子一眼识得，万分荣幸。”
白日才听闻这人的消息，当晚就出现在了他的家中。
不是还需左大臣的引荐吗？为什么这么快就来了？
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丹波他在看到师弟的信件后，除了回信指点以外，也在赶路返回京中。
明明多年来家书都只有几封，却在这时匆匆忙忙赶回……
他是为了我而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月见祭初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