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茶》燎若星晖

9、一丢丢

　　穆庭轩重新戴上耳机，“哥哥，还在吗？”
　　“在，你想玩哪个副本？”
　　“我想试试那个血祭村的副本，感觉会有点恐怖，应该很刺激。”
　　“好，那试试。”池穗喝了口柚子茶，挑眉道。
　　故事背景：遥远的荒漠上，忽然出现了山林、虫鸣、炊烟……
　　自然而然形成了一座村庄，村子里的人们怡然自得，桑榆暮景。
　　人人听之而往，不过进村之人有个规矩，必须割腕流下一摊血渗入土地，以表对先祖的尊重。
　　一旦进村，就要永远扎根于这个村庄，成为“血祭村”不可或缺的一员，直至草木摇落，日薄西山。
　　副本任务1：进村。
　　穆庭轩咽了口唾沫，这诡异的感觉……太棒了！
　　穆庭轩：“哥哥救命！这老东西暴露了！”
　　“等着。”
　　穆庭轩觉得毛骨悚然，村子里连一个活人都没有，现在好了，都成傀儡僵尸了。
　　“你去攻击村子东面那棵槐树，那是阵眼。”
　　“好，我这就去。”
　　村民感受到他的意图，立马去围十三，穆庭轩身为手速王者，直接使用连环技能将槐树大卸八块，不安分的村民直接化为泥沙跌到地里。
　　周围的世界又变为一片沙海。
　　穆庭轩一时被整蒙了，顺口说了句：“哥哥，这下怎么办啊？”
　　“别慌，回扣主题。”
　　“血祭村本来只是一片荒漠，只有靠着鲜血才能让这片土地重新拥有生命。”
　　穆庭轩：“村里祠堂的那幅画上我记得有个血月，特别明显，形状很像一颗心脏。”
　　“那就没错了，那颗心脏就是月亮，复活月亮就能通关。”
　　“用血还是什么？”
　　“用魂，村民本身就是在荒漠中死去的人，魂魄一直在，而月亮在阴阳体系中是为阴，游荡的魂魄需要载体，自然都聚集到月亮上。”
　　“那岂不是刚开始就是幻境？只是亡魂的幻想。”
　　“可以这样说，但不是很准。”池穗点到为止。
　　“怎么说？”
　　忽然沙漠中响起锯木的声音。
　　穆庭轩低头思索，眼珠子滴流地转，忽然瞪大并抬头，“还有一种可能。”
　　“猜到什么了？”
　　“也许是过去，还记得祠堂中那副壁画吗？”
　　“当然。”
　　“虽然墙面古老斑驳，但依稀能看见有很小人在砍树，后面树越来越少，村民和伐木的人打起来了。更诡异的是，壁画的顶部上方，写着三个字，当时还没看完，村长就推门进来了。”
　　“我只能看见一半的字体。哥哥，你先等我描摹一下。”穆庭轩拿起一旁的草稿本，里面的内容又咋又乱，跟迷宫地图似的。
　　他的心脏跳的很快，笔尖很快把那一半的字描出来，脑子转的飞快。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益林村’这三个字，如果是这样的话，从一开始这个村子就不叫血祭村，而是叫益林村。”
　　“很可能是后期的滥砍滥伐，引起的水土流失和土地荒漠化，村民刚开始对砍树应该是意见不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树倒下。村民们这才开始阻拦来砍树的人，可惜的是，这次来砍树的是对外族的官兵，见村民阻挠他们砍树，所以把整个村子都给屠了。”
　　“死了那么多人，怨气肯定很重，所以才没投胎，也可能是感觉亏欠这片土地才没轮回转世。血作为进村的媒介，我盲猜是因为村民被砍杀的时候，肯定会有血流出来，一同汇给赡养世代的这片土地。”
　　“所以村民们会认为只有把鲜血交给土地的人，才能成为她们的一份子，拥有进村的资格，村民这才将名字改为血祭村。”
　　“想达成He结局，后面可以……”
　　池穗唇角一勾，感觉穆庭轩的解说还挺有意思。
　　两人也是齐心协力过了副本，结算的时候他们还是此副本中第一个达成He结局的玩家。
　　穆庭轩自信地看向结算画面，心情颇好地伸了个懒腰，通关不易啊！
　　“哥哥，我下线了，下次再约。”
　　“好，晚安。”
　　“拜拜！晚安！”
　　看着另一旁被冷落的书桌，穆庭轩打算先个洗澡再刷题。
　　这是一个寂静的长夜，入睡时不知道会不会见到想见的人。
　　竖日。
　　穆庭轩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外加天旋地转的脑子走进教室。
　　一碰书桌就睡，林航跟他讲话也听不见。
　　“怎么又熬夜了？”林航见穆庭轩不搭理自己，不满地嘟囔道。
　　“算了，还是去找云盛玩吧。”
　　不知过了多久，穆庭轩这才悠悠转醒，先是去了趟厕所。
　　听着广播站放起的音乐，才明白现在是什么时候。
　　走廊真的很吵很多人，可算是上完回到教室。
　　第一时间就去找林航。
　　林航看见他，有些意外，调侃道：“大睡神，你可算是醒了。”
　　“你找我？”
　　“啊？我什么时候找你？”
　　“今天早上。”
　　“我就是跟你打个招呼。”
　　“哦，那我走了。”
　　林航眼疾手快地用手臂从后面圈住他的脖颈，“别走，陪我去趟小卖部。”
　　呲——
　　林航猛灌一口气泡水，“哈～”
　　穆庭轩优雅地插上吸管，慢慢吮吸，一口冰凉让他大脑清醒不少。
　　“你最近和沈锦熙是怎么回事啊？”林航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还特意选了文化长廊这处少人的地方。
　　“能怎么回事，正常相处呗。”
　　“你难道没发现吃饭的时候你总是下意识把他给带上了吗？”
　　“那又怎么了？”穆庭轩奇怪，都是大男人，一起吃个饭不是很正常吗？
　　“不一样，你跟我一起吃饭是因为我们俩儿是朋友，你跟他是朋友吗？”
　　穆庭轩被这句话问住了，他和沈锦熙算朋友吗？
　　只能咬着吸管含糊地回答，“吃个饭而已，普通同学也可以一起吃饭啊。”
　　“你就嘴硬吧，我都知道，虽然你俩儿以前是对头，但现在好好相处也不迟。”
　　穆庭轩这下可算知道是一回事了，林航这家伙脑补能力还是太强了，现在还不能解释，越解释越乱。
　　穆庭轩：“行了，先回去上课得了。”他站起身。
　　林航面色复杂，缓缓开口：“穆庭轩，你真变了。”
　　穆庭轩：“？”
　　叮咚——
　　穆庭轩掏出裤兜里的手机，备注上赫然写着沈锦熙这两个大字。
　　沈锦熙：［穆庭轩，可以帮我带一瓶矿泉水吗？??????????????????］
　　十三：［教室里不是有饮水机吗？］
　　沈锦熙：［饮水机没烧开，我不敢喝????????-????????］
　　十三：［行，你等着。］
　　沈锦熙：［谢谢！??????????????????］
　　穆庭轩勾唇笑笑，“这么大个人还用颜文字。”不忘在口中喃喃道：“还挺可爱……”
　　林航见他嘴角诡异，探头探脑地问：“你怎么了？”
　　穆庭轩火速摁灭手机装进兜里，嘴角立即压平，淡淡回复：“没什么。”
　　林航显然不信，“那你笑这么开心？”
　　“我天生微笑唇不行吗？”穆庭轩走在前面，用手指去摸耳垂。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有病吧？！哪有夸男人可爱的！
　　又想起那两个颜文字，感觉沈锦熙很有反差萌，也许就是有一丢丢吧，对！就一丢丢可爱。
　　林航翻了个白眼：“谁信？”
　　“喏！你的矿泉水。”
　　沈锦熙停笔抬头，脱口道谢并接过。
　　林航站在后面阴阳怪气，“穆哥好忠义啊，排这么长的队给沈学霸带水。”
　　沈锦熙的眼神立马愧疚，“真的吗？那这真是太麻烦穆同学了，那下次穆同学有事尽管找我。”
　　穆庭轩os：诶不是你？怎么又那么肉麻。
　　“不多人，别听林航瞎说，你昨天还帮我打扫卫生了，带个水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林航犯贱：“又不是什么大事～”
　　穆庭轩不轻不重锤了他一拳，不解地关切道：“你有病吧？”
　　“行行行，是这样的噜。”林航打趣道，瞥见黑板上的时钟，见时间差不多了，拍了下穆庭轩，“快上课了，我先回去了啊，你们慢慢聊。”
　　待他走后，沈锦熙状似无意地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穆庭轩用食指和中指轻叩了下他的练习册，“没什么，继续做你的题。”
　　返回座位后，穆庭轩撑着脸，拿起笔在指尖无聊打转，眼神飘忽不定，偷偷落在沈锦熙身上。
　　中午放学，穆庭轩对沈确和他的关系进行了思考，只能总结出关系尴尬。
　　要是现在真承认是朋友，那他在林航面前吹下的狠话不就全当放屁吗？明明之前还放话老死不相往来。
　　当初闹的有多狠，现在就有多尴尬，用脚趾都能抠出整个太阳系。
　　中午放学时，穆庭轩都没把这尴尬劲缓过来，就没再喊沈锦熙，赶紧拉着林航去校外吃麻辣烫。
　　“诶！你怎么不喊沈锦熙了？”林航拿起钳子夹起三块午餐肉，偏头问。
　　“他应该不喜欢吃麻辣烫。”穆庭轩夹起几片娃娃菜，随口胡拗。
　　“不可能，只要你开口，他铁定跟过来。”林航十分笃定地夹起土豆片。
　　“跟过来干嘛？万一人家不喜欢吃麻辣烫呢？”
　　“行吧，你有理。”
　　穆庭轩点了碗微辣的，林航这个勇者，直接特辣起步。
　　穆庭轩想起林航说过自己母亲老家是川渝地区那边的，所以才能遗传到能吃辣的基因。
　　店内开着空调，坐着的几乎都是学生，穆庭轩顿时有些口渴，先是在塑料纸袋里面拿出两个一次性纸杯，再拿起桌上的玻璃茶壶。
　　倒的第一杯先推给对面端坐的林航。
　　礼貌性地开口：“喝吗？”
　　林航摆手，“谢谢，我现在不是很渴，等会儿再喝。”又将纸杯往旁边推了点，空出位置放麻辣烫。
　　穆庭轩这才自顾自地给自己倒凉茶，试探性地端起尝了一小口，微微有些发苦，回甘时却能品出点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