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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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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目前的情况还不算是稳定,未来的48小时才是最关键的,今晚我们会全程监控,建议安排一个家属在这里守一下夜。”
付峘封的抢救手术一直进行到凌晨一点才结束,虽然还没有彻底稳定,但多少也算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至少让大家都看到了转机。
曲年深深吐了口气,一直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太好了!太好了……”
秦沐安红着眼眶,紧握着项宁康的手,语气里难掩喜悦。
看着满脸疲倦仍然守在这里的秦沐安,曲年心里很不是滋味。
“秦总、项总,我在这里守着吧,有什么消息我会及时通知您二位的,快回去休息吧。”
早在之前秦沐安为了了解付峘封的成长经历就暗自调查了一番,自然知道了曲年曾经和付峘封的关系。
虽然不清楚两人究竟为什么会分开,但是和曲年短暂接触的几次碰面,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孩子是个善良的人,所以在心里也不免心疼起曲年。
“我们不要紧的,年年,”秦沐安目光柔和地看着他,“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曲年愣了一下点头答应:“当然可以。”
之前并不知道他和付峘封有这层关系,今天听完以后不禁对这位长辈多了几分钦佩,换做自己大概早就自暴自弃了吧。
“感谢你能在峘封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峘封有你,真是他最幸运的事。”秦沐安温和地笑着,“你也不要和我们这么生分了,不介意的话,叫我们一声叔叔吧。”
其实他很希望两人能够重归于好,但这毕竟是两个孩子的事,不过如果最后真的能够成为一家人,那该多好啊。
项宁康站在一边没有应声,因为他对秦沐安做的任何决定都毫无保留的支持。
曲年抬头正对上一双温和的眸子,心里那点疏离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的很难让人拒绝啊。
他扬起嘴角笑着喊出:“秦叔叔,项叔叔。”
送走了两位长辈,曲年打算让付灵也早点回学校。
付灵这段时间正在准备考试,如果不是今天晚上情况紧急,曲年也不想影响她备考。
付灵今晚经历了大起大落,心里一下也难以平静,虽然担心哥哥,但是也知道曲年是为了自己好,于是点头应下:“谢谢年年哥……”
曲年刚想责怪她客气,就听见一句怯生生的问话。
“年年哥,你…还会和我哥……在一起吗?”
曲年顿时僵直了身子。
在一起?
这个词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却很难,之前那么长时间的分离怎么能是一句话就抹平的。
“大人的事小孩子就不要多操心了,你现在专心备考才是关键,”曲年摸了摸付灵的头,语气里添了些强装出来的释然,“至于我和付峘封的事……”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付灵心里涌上一阵难受,她很想告诉年年哥过去的这些里哥哥都经历了什么,但是哥哥再三叮嘱她不能说,可是她真的不想看着他们相互错过……
如果说了,年年哥会不会就不再误会哥哥了?
付灵咬紧唇下足了决心:“年…”
只是她刚说出口的话被找来的护士打断:“12床付峘封家属在吗?”
“在!"
担心付峘封的情况,曲年来不及听清付灵说的话,连忙拜托周译送她回学校,说完急匆匆的去了病房。
将付灵平安送回学校后,周译原本想回医院,但是一想到那时项秦僮离开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和曲年发了信息。
【年年,我去找一下项秦僮,很快回来。】
曲年那边大概在忙,过了一会回了消息【好,路上注意安全。不用担心我,找到项总以后回家休息吧。】
尽管他这么说,周译还是不放心,打算尽快赶回医院陪着他,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这么顺利。
周译找到项秦僮的时候,这人已经喝得有些迷糊了。
说来也巧,项秦僮手机仅剩的一点电量全部用来接通周译的电话了,要不然周译仅凭着他对项秦僮的浅薄了解还真难找到他。
服务人员得知周译来的目的后,带着人来到了最深处的一个房间前。
“项先生就在里面,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谢谢。】
周译推开包间的门,项秦僮正在里面自顾自的灌着酒,桌上七零八落的倒了不少酒瓶。
他已经喝的有些意识不清,模糊地看到有人进来,以为是服务人员打扰自己,不耐烦的将手里的酒杯一推。
“出去!又没叫你们!”
这人怎么喝醉了以后和清醒的时候差别这么大。
周译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几步走了过去,他既然来了肯定不会轻易离开。
刚推了这人两下,没想到项秦僮本就没坐稳,身子一歪竟然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可把周译吓得不轻,连忙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喂!没事吧!】
谁知项秦僮不知道是被摔傻了,还是酒精彻底蒙蔽了大脑,竟然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嘴里不停说着胡话。
仔细一听像是在叫付峘封的名字。
周译一把拉住项秦僮,使出全身力气阻止他的步伐。
万一让他就这么出去了,谁知道会出现什么不可控的事。
项秦僮皱起眉头将人一把甩开,刚要走开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他愣愣地回过头,只见周译捂着头坐在地上。
所有的迷糊意识似乎在此刻恢复了些清醒。
“周……周译……”
项秦僮看清以后吓了一跳。
周译什么时候来了?
而且这是什么情况?
“你…没事吧……周…周译……”
他连忙蹲下身凑了过去,之后更是重心不稳结结实实的栽倒在地上。
咚的一声让周译也顾不上自己发疼的脑袋,连忙去扶这个醉鬼。
真是服了,这人。
也不知道这下是碰到项秦僮哪根筋了,说什么也不愿意起来,就这么直直躺在地上了。
不过这样也好,总比冲出去找事的强,这一番折腾下来周译也累的不行,直接在他身旁坐下,心想让他睡一觉醒醒酒也行。
“周……周译……”
还没等周译放松下来,就听见这人醉醺醺的低声喊着自己的名字。
奈何声音太小,周译凑了过去,就听见一句。
“周译……我……”项秦僮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浓重的鼻音,“我好难受……”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虚弱,还带着一丝哽咽。
周译以为他是喝多了想吐,赶紧伸手想把他扶起来。但当他凑近时,才发现项秦僮的眼角有些湿润。
“怎么会这样……”项秦僮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梦呓一样喃喃自语,“原来我还有一个哥……他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让爹地这么难受……为什么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肩膀微微颤抖:“为什么……要让所有人都这么痛苦啊……”
周译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项秦僮蜷缩在地上的身影,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这个平日里总是从容得体的项家少爷,此刻却像个迷路的孩子,无助地躺在地上,连发泄都显得如此克制。
他轻轻叹了口气,在项秦僮身边坐下,没有再去打扰他。
付峘封从急救室出来以后就直接被送进了ICU,曲年守了一夜,直到清晨才收到医生说目前暂时稳定的消息。
一直挂念着付峘封的秦沐安也在休息几小时后赶了过来,医生例行检查过后,走出来简明扼要的描述了一下目前的情况。
“我想了解一下,”医生推了下眼镜,目光扫视了他们一圈,“病人之前有过什么病史吗?”
“尤其是…精神方面……”
尽管医生已经尽可能说的委婉,在场的两个人还是从字里行间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曲年愣了一下,惴惴不安的情绪让心中的猜疑破土而出。
“精神……”
秦沐安心里一颤,一连串灰暗的记忆被唤醒。
他连忙望向曲年:“年年,你知道峘封他怎么了吗?”
对于这个失而复得孩子,秦沐安心里始终抱着一种不安定的状态,一想到年幼的孩子在那个恶魔手里长大,就怕他和自己一样遭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曲年察觉到他的急切目光后,言语之间有些语塞。
如果说是之前他还能算是了解一点,但是过去五年,一切都变了。
大学时期的付峘封和常人没有什么不同,一切都很正常,怎么会出现医生所说的精神…问题。
曲年在拼命的回想,似乎想从遥远的记忆里找出些细枝末节的线索。
只有…只有五年前,付峘封不辞而别的时候,他们的轨迹才发生了变化。
难道……
曲年浑身僵硬了起来,紧抿双唇,难道就是从他们分开的以后才发生了这些事吗?
所以,当年付峘封的离开,或许真的是有什么隐情。
“我……我不太清楚……”
医生郑重其事地合上病历本,语气有些严肃:“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我们在病人的手腕和身上发现了很多割伤的疤痕,看着不像是用一种工具造成的,尤其是手腕处的情况是最严重的。”
割伤的疤痕?
秦沐安脸色煞白,虚晃了一下,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