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欲》火昭瞳

31、第 31 章

　　沈狸盘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柔软的抱枕，一双狐狸眼锐利地盯着一旁正襟危坐（假装）的宋律庭。她决定不绕圈子了，单刀直入：
　　“宋律庭，你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发现我就是九狐的？”她自认隐藏得天衣无缝。
　　宋律庭放下手中的平板，迎上她审视的目光，表情坦诚，语气平稳地开始“交代”：
　　“几个疑点。”
　　“第一，技术风格。九狐出手干净利落，解决问题的手法喜欢剑走偏锋，带着点…不拘一格的嚣张。这风格，很像你。”他看向沈狸，眼神意味深长。
　　沈狸挑眉，不置可否。
　　“第二，时机太过巧合。我这边刚加大对‘九狐’的寻找力度，你那边就恰好‘心情不好’，对我爱答不理，甚至跑去冰岛‘散心’。”他顿了顿，“像是在刻意避开什么。”
　　沈狸：“……我那是在进行艺术创作！”底气略显不足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宋律庭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锁定她，“你对我提出的合作条件，反应太快，太精准。每一次抬价，都刚好卡在我能接受的底线边缘，仿佛…非常了解我的财力底线和项目决心。”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除了我那位对金钱极其敏感、又对我了如指掌的‘债主’夫人，我想不出第二个人能有这种本事。”
　　沈狸听着他条理清晰的分析，心里那点因为马甲掉落而产生的懊恼，奇异地被一种“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就是聪明”的诡异自豪感取代。但她面上可不能认输！
　　她轻哼一声，扬起下巴，摆出九狐大佬的架势：
　　“行吧，算你有点眼力见。不过，宋律庭，你给我听好了——”她伸出纤纤玉指，隔空点了点他，“虽然你是我法律意义上的丈夫，但我九狐在道上混，讲究的是一个信誉和规矩！不是什么单子都接，什么忙都帮的，你懂吗？”
　　宋律庭从善如流地点头，表情严肃：“懂。公私分明。”
　　沈狸对他的态度表示满意，继续宣布她的“商业原则”：
　　“所以，你那个什么AI医疗项目的单子，想让我九狐出手，可以！但是，酬金方面——”她拖长了调子，狐狸眼里闪着精明的光，“只能多上加多，绝没有看在夫妻情分上打折的习惯！甚至，还要收取额外的‘身份保密费’和‘情绪劳动费’！明白？”
　　宋律庭看着她这副“亲夫妻，明算账”，恨不得把他兜掏空的小财迷模样，眼底的笑意几乎要藏不住。他郑重其事地点头：
　　“明白。一切按九狐大人的规矩来。酬金，你开。只要项目能成，MH集团利润的25%，可以作为你的技术入股。”他直接在她提出的20%基础上又加了码。
　　沈狸眼睛瞬间亮了亮，但强行压下嘴角的弧度，故作矜持地清了清嗓子：“嗯…25%…马马虎虎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本九狐就勉强考虑一下。”
　　内心OS：25%！发财了发财了！宋律庭你这只肥羊！不宰白不宰！
　　宋律庭看着她那双亮得惊人、写满“赚翻了”的眼睛，终于忍不住低笑出声，伸手将她连人带抱枕捞进怀里：
　　“好，都听‘债主’和‘九狐大人’的。”
　　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无尽的纵容和一丝调侃：
　　“反正，我的钱，最后不都是你的钱？”
　　沈狸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哼道：“你知道就好！”
　　看来，这场“掉马甲”风波，最终以沈狸“人财两得”、宋律庭“心甘情愿被宰”的和谐局面，圆满收场。至于MH集团那个项目…有九狐大佬亲自保驾护航，想不成都难啊！
　　宋律庭去公司当他的印钞机了，沈狸宅在家里，瘫在电竞椅上鏖战，手指翻飞，嘴里的垃圾话比游戏特效还密集。
　　新晋家庭成员“陛下”则在她脚边的高档猫窝里，揣着小手，揣着一副“尔等凡人吵闹至极”的高冷表情睥睨着她。
　　手机响起，是苏妄月。
　　“狸狸！今晚‘夜色’新来了几个东欧模特，盘靓条顺，荷尔蒙爆棚！来不来检验一下成色？”苏妄月的声音带着熟悉的兴奋。
　　沈狸手上操作不停，语气带着点“已婚人士”的矜持：“唉，不太好吧…我现在可是拖家带口的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随即爆发出苏妄月难以置信的尖叫：“拖家带口？！沈狸你上次不是信誓旦旦跟我说离了吗？！这才几天？！你家户口本上是装了拉链吗？说合就合？！”
　　沈狸面不改色，一枪爆掉游戏里对手的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外卖点了啥：“哦，那个啊…是差点离了。不过后来发现，还是原装的比较好用，就又和好了。”
　　苏妄月：“……沈狸，你把我当傻子溜呢？合着你前几天那要死要活的劲儿是演给我看的？”
　　沈狸：“没骗你，之前是真要掰。冰岛风雪夜，差点就成前任了。”
　　这是大实话！
　　苏妄月在电话那头冷笑三声：“呵…呵呵…我信你个鬼！你个坏女人嘴里没一句实话！你就直说吧，今晚来不来？姐妹的快乐时光，不能没有你！”
　　沈狸看着屏幕上“胜利”的图标，又瞥了一眼脚边那只仿佛在说“去吧，朕准了”的猫，心里那点被宋律庭“镇压”下去的小野火又开始滋滋冒烟。
　　是啊，已婚怎么了？家主偶尔也需要微服私访，体察一下“民情”嘛！
　　她压低了声音，对着电话那头的苏妄月，像在进行什么地下交易：
　　“…行吧。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邀请的份上。老地方，老位置。不过…”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做贼心虚，“低调点！别声张！我…我可能得伪装一下！”
　　苏妄月在那头笑得花枝乱颤：“得嘞！明白！已婚妇女的自我修养嘛！保证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挂了电话，沈狸立刻从电竞椅上弹起来，冲进衣帽间。她翻箱倒柜，找出了一顶夸张的紫色假发，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还有一身铆钉皮衣加紧身热裤的“战袍”——这套行头，跟她平日在家穿睡衣打游戏的模样判若两人。
　　“陛下”不知何时跟了进来，蹲在门口，歪着头看着她这通操作，蓝宝石般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鄙夷？
　　沈狸一边往脸上画着烟熏妆，一边对着猫自言自语：“看什么看？家主我这是去进行市场调研！考察当下男模审美趋势！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的未来格局！”
　　“陛下”甩了甩尾巴，扭头走了，仿佛在说：朕懒得拆穿你。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夜色”夜店门口，音乐震耳欲聋，霓虹闪烁。苏妄月正在VIP卡座里左顾右盼，就看到一个顶着夸张紫色头发、穿着叛逆、戴着大墨镜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溜了过来。
　　“我靠！沈狸你这伪装…也太拼了吧？”苏妄月差点没认出来。
　　沈狸摘下墨镜，露出化着浓妆也难掩精致的脸，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声点！我现在是出来体验生活的叛逆少女‘莉莉安’！”
　　她刚坐下，还没来得及点酒，目光就被舞池中央那几个身材比例逆天、正在随着音乐律动的东欧男模吸引了过去。
　　“啧…月月，眼光有长进啊…”沈狸摸着下巴，职业病（？）犯了，开始专业点评，“那个金发的，胸肌练得不错；旁边那个黑发的，腰臀比绝了…”
　　她正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考虑着要不要让苏妄月去要个联系方式（纯粹学术交流！），完全没注意到，夜店二楼的某个隐蔽包厢里，一道深邃的目光已经穿越人群，精准地锁定在了她这个“叛逆少女莉莉安”身上。
　　宋律庭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楼下那个顶着一头扎眼紫发、对着男模评头论足的小女人，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对着身后恭敬站着的张助理，低声吩咐：
　　“去，把楼下那位…玩得很开心的‘莉莉安’小姐，请上来。”
　　“就说…她的‘家人’，找她谈谈关于‘家规’执行情况的工作汇报。”
　　张助理：“……是，老板。”
　　内心os：请来了又能怎样？你敢说句重话吗？…
　　张助理领命而去，内心一边吐槽老板的口是心非，一边兢兢业业地拨开拥挤的人群，精准地找到了那个正对着东欧男模啧啧称奇的紫色脑袋。
　　“咳咳，”张助理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公事公办，“这位…莉莉安小姐？”他差点没绷住。
　　沈狸正看得入神，闻声回头，看到张助理那张熟悉的脸，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完蛋！被发现了！
　　苏妄月也认出了张助理，立刻用“你自求多福”的眼神看向沈狸。
　　沈狸强作镇定，压低声音，试图蒙混过关：“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莉莉安。”
　　张助理面不改色，语气恭敬却不容置疑：“‘莉莉安’小姐，您的家人正在楼上等您，想跟您聊聊关于…‘家规’执行情况的汇报。”他特意加重了“家规”两个字。
　　沈狸：“……”宋律庭！你这个阴魂不散的法西斯！
　　在苏妄月同情的目光和张助理“请”的手势下，沈狸只好硬着头皮，顶着一头招摇的紫发，灰溜溜地跟着张助理上了二楼。
　　推开包厢门，里面倒是很安静，与楼下的喧闹隔绝。宋律庭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晃着一个水晶杯，里面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流转。他抬眸，目光平静地落在她那一身“叛逆少女”的装扮上，尤其是在那头紫发上停留了两秒。
　　沈狸心里打鼓，面上却不肯认输，梗着脖子先发制人：“喂！宋律庭！你跟踪我？！你这是侵犯我的个人隐私！违反家规！”
　　宋律庭放下酒杯，语气听不出喜怒：“我只是恰好在这里谈生意。”他顿了顿，上下打量她，“倒是你，‘家主’大人，这身…是出来体察哪方面的‘民情’？”
　　沈狸脸一红，嘴硬道：“我…我这是进行市场调研！考察时尚潮流！顺便…监督一下本市娱乐场所的合规经营情况！作为良好市民，这是我应尽的义务！”
　　宋律庭差点被她这通强词夺理逗笑。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一丝压迫感。他伸手，轻轻拈起她一缕紫色的假发，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
　　“调研需要打扮成这样？”他声音低沉，“还需要…对着‘调研对象’流口水？”
　　沈狸一把拍开他的手，恼羞成怒：“谁流口水了！我那是在进行严肃的审美分析！”
　　“分析出结果了吗？”宋律庭好整以暇地问，“比起你‘原装的’、‘比较好用’的丈夫，如何？”
　　沈狸被他问得噎住，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再想想楼下那些男模…好吧，她不得不承认，论颜值、论气质、论那种禁欲又危险的独特气场，还是眼前这个“原装”的更胜一筹。
　　但她嘴上绝不认输：“哼！各有千秋！人家年轻，有活力！”
　　宋律庭眸色深了深，忽然弯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啊！宋律庭你干嘛！”沈狸惊呼，手里的墨镜都掉了。
　　“回家。”宋律庭抱着她，面不改色地往外走，“让‘年老色衰’、‘不够活力’的丈夫，好好向‘家主’证明一下，什么叫…宝刀未老。”
　　“你放我下来！我的调研还没完成！”
　　“后续调研，我可以亲自当你的‘模特’。”
　　“宋律庭你不要脸！”
　　“嗯，只要家主满意。”
　　张助理跟在后面，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地为老板关上了包厢门。得，今晚的“家规”修订会议，看来是要通宵达旦了。
　　而被留在卡座的苏妄月，看着沈狸被“掳走”的方向，摇了摇头，抿了一口酒，感叹道：“唉，已婚妇女的快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容易被抓包。”
　　她拿起手机，给沈狸发了条消息：
　　【姐妹，看来你家“原装的”性能过于强悍，你这“微服私访”的风险系数太高了！下次…记得找个更隐蔽的据点！】
　　至于沈狸有没有空看手机…
　　那就得问那位正在努力“证明自己”的宋总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