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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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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血契》
【第一幕:最后的通牒】
(L国王宫密室,气氛比铁锈镇地下更凝重。三份盖着P国新王卡尔四世玺印、由不同渠道几乎同时送达的公文,摊在乌木桌上,像三把淬毒的匕首。)
(第一份是正式外交照会,语气尚算克制:“鉴于国内舆情及军政调整需要,敦请P元帅即日卸任驻L国大使一职,回国述职,并接受枢密院特别咨询。”)
(第二份是军方密令抄件,措辞强硬:“东部边境第三、第七军团指挥官(皆为P小姐一手提拔的旧部)即日起调离原职,赴王都参谋本部‘学习’。原防务由‘王室直属近卫兵团’接管。”)
(第三份最致命,是一份匿名但细节翔实的“举报”摘要,直指P小姐在灰烬河谷战役中“滥用L国军权”、“战利品分配不明”,甚至暗示其与索伦残党“或有未公开之交易”。要求“彻查以正视听”。)
(三份文件,一套组合拳:调虎离山、剪除羽翼、污名构陷。意图再明显不过——将P小姐彻底剥离权力与荣誉,押回国内,沦为政治斗争的祭品。)
L国王:(双目赤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声音因极度愤怒而扭曲)“他敢!卡尔四世这个鼠辈!他竟敢……朕要发兵!现在就发兵!朕倒要看看,没了P,他那群老爷兵能挡得住朕的铁骑几天!” 他完全失了方寸,像一头被触及逆鳞的暴龙。
X小姐:(脸色惨白如纸,她强行镇定,手指却将裙裾攥得死紧)“陛下!不可!一旦动兵,就坐实了谣言!P将成为引发两国战争的祸首!她在史书上会被写成什么?千古罪人!” 她看向一直沉默的P小姐,声音发颤,“P,你说句话……我们该怎么办?回去吗?不,不能回去,那是羊入虎口……”
(P小姐坐在阴影里,自文件送达后,她一动未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惯常的冰冷都没有,只有一种接近虚无的平静。她甚至没有去看那些文件,目光落在自己右手掌心——那道为救L国王而留下的、狰狞的疤痕上。良久,她缓缓抬眸,视线扫过暴怒的L国王和惊慌的X小姐。)
P小姐:(开口,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尘埃落定的松弛)“回去,是政治清算,可能秘密处决,也可能终身软禁。最好的结果,是剥夺一切,流放边境。我个人的结局,有三种推演模型,概率分布如下……”
L国王:(粗暴打断)“朕不听什么概率!朕绝不允许你回去!”
P小姐:(继续,仿佛没听见)“不回去,L国面临两种选择:强硬对抗,则联盟破裂,两国开战,我成为导火索;妥协交出我,则L国威严扫地,陛下信誉受损,且我结局与回国无异。”
(她顿了顿,目光如手术刀般锋利起来。)
P小姐:“所以,常规路径,全是死局。”
X小姐:(几乎绝望)“难道……就没有别的路了吗?”
P小姐:(缓缓站起身,走到密室墙边那幅巨大的两国边境地图前。她伸出手指,指尖先是点在P国王都,然后缓缓划过边境线,最终,重重地落在象征着L国王都的那个标志上。她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传来。)
P小姐:“有。一条他们绝对想不到,也无法用常规政治或军事手段应对的路。”
(她转过身,脸上第一次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混合了决绝、疯狂的计算,以及一丝近乎殉道者的冰冷光芒。)
P小姐:“让我,在L国,公开接受审判。”
(“审判”二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密室!L国王和X小姐瞬间僵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L国王:(猛地站起,眼中全是难以置信的惊骇)“你……你说什么?!审判?!谁审判你?凭什么审判你?!你何罪之有?!”
X小姐:(也失声惊呼)“P!你疯了?!这是自毁长城!一旦走上审判席,无论结果如何,你的名誉、功勋、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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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极端解的逻辑】
P小姐:(走回桌边,指尖敲击着那份“举报”摘要,语气冷静得像在分析战役部署)“卡尔四世和那些造谣者的核心武器是什么?是‘疑罪’。他们不敢也无力坐实我的‘罪行’,只能用流言编织‘嫌疑’,利用猜忌和恐惧逼我就范。他们赌的是什么?是L国为了维护联盟表面稳定,会选择牺牲我;或者,赌我会为了自保而有所异动,给他们真正动手的借口。”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
P小姐:“那我们,就彻底打破他们的赌局。将‘疑罪’摆到阳光下,放在L国最高规格的公开法庭上。由L国国王陛下亲自主持,邀请P国派遣特使团(他们不敢不来)全程旁听,允许各国记者记录。审判的罪名,就按照他们‘举报’的来:滥用军权、战利品问题、以及与索伦的关系。”
L国王:(完全无法理解,急道)“可这些都是诬陷!根本没有证据!”
P小姐:(点头)“对。没有证据。所以,这场审判,本质是一场公开的、仪式性的、在绝对程序正义下的‘证伪’仪式。我们要做的,不是证明我无罪(那会陷入自辩的泥潭),而是邀请全世界,特别是P国,来看他们指控的‘证据’是多么荒诞不经,他们的逻辑是多么漏洞百出。”
(她的语速加快,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计算光芒。)
P小姐:“我会要求最严格的证据规则。所有指控,必须出示原始文件、物证、可信人证。我会亲自质询每一个所谓‘证人’,用逻辑和事实将他们撕碎。关于灰烬河谷战役,所有决策记录、军令文件、战利品清单,全部公开。关于索伦,我将详细陈述从黑松林到铁锈镇的全部经过,展示所有缴获物品和审讯记录(除涉及L国机密部分)。”
(她看向L国王。)
P小姐:“陛下,您作为审判庭的象征,只需做一件事:确保程序绝对公正、透明。不偏袒我,但也绝不容忍任何伪证和程序不公。当全世界,包括P国派来的特使,亲眼看到这场指控变成一场闹剧时,‘疑罪’的毒刺就被拔掉了。”
X小姐:(渐渐明白了其中冷酷的算计,但心脏抽得更紧)“可是……P,即使你赢了审判,证明了清白,你在P国人心中的形象也……你也等于公开与卡尔四世及其势力决裂了!你再也不可能回P国担任任何职务了!”
P小姐:(沉默了一下,声音低了几分,却更坚定)“我早已回不去了,X。从先王去世,从谣言开始传播的那一刻,那条路就断了。现在,我不是要挽回什么,而是要切割。”
(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王都的灯火。)
P小姐:“用一场盛大、公开、无可指摘的审判,将我与P国那些肮脏的政治算计,做一次彻底的、血腥的切割。从此,我与P国的关联,只剩下冰冷的法理和过往的客观功绩。他们再无法用‘忠诚’、‘爱国’这些模糊的道德绳索来捆绑我、攻击我。我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国际政治中的透明人,一个只受事实和契约约束的个体。”
L国王:(终于理解了这方案的极端与残酷之处,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心痛)“可你的名声……你为之奋斗半生的荣耀……都会在这场审判中被反复羞辱、质疑,哪怕最后赢了,也沾满了泥泞!世人只会记住你曾被审判,而不会记住你为何被审判!”
P小姐:(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个极淡、却无比锐利的笑容,那笑容里有一种近乎自毁的骄傲)“荣耀?名声?L,那些东西,在我用手抓住匕首、在你为我戴上那枚‘守护之证’时,就已经不是我最在意的东西了。或者说,我找到了更重要的‘荣耀’——定义的权力。”
(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P小姐:“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我。但我在乎,我的人生剧本,不能由卡尔四世那种蠢货来书写。这场审判,就是我自己执笔,写下最震撼的一章:看,你们所有肮脏的手段,在我选择的规则和逻辑面前,不堪一击。然后,我将以‘无罪但已与母国政治切割’的身份,留在L国。不再是P国元帅,甚至不再是P国公民(如果必要),而是……一个复杂国际局势下的特殊存在,一个你们可以更自由使用的‘利器’,一个再无母国羁绊的……盟友。”
(室内死寂。L国王和X小姐被这番言论中蕴含的极端理性、冷酷算计和巨大的自我牺牲震撼得无以复加。这不是逃避,不是妥协,而是主动跳进最汹涌的漩涡中心,用自身为筹码,进行一次对规则、对人性的极限施压与重塑。)
X小姐:(泪水终于滑落,不是悲伤,而是某种混合着恐惧、敬佩与无尽痛楚的复杂情感)“你……你把自己当成了祭品,又当成了刀……”
P小姐:(走到X面前,罕见地伸出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动作有些笨拙,但很温柔)“不,X。我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无法被定义的变量。从此,P国无法用爱国绑架我,L国无法用恩情完全约束我,世人无法用常规定义我。我将只忠于我的逻辑,和我选择守护的人与事。这,才是真正的‘自由’,也是最大的‘武器’。”
L国王:(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帝王的决断和深沉的痛苦。他知道,这是唯一的,也是代价最惨烈的路。)“你需要朕怎么做?”
P小姐:(收回手,恢复冷静)“第一,以最正式、最公开的方式,宣布因收到‘涉及两国联盟基石的重要指控’,L国决定组成最高特别法庭,对P元帅相关问题进行彻查与审判,邀请P国及各国派员监督。姿态要强硬,程序要无可挑剔。”
(她列出清单。)
P小姐:“第二,准备所有相关档案,允许P国特使在一定权限下查阅。第三,为审判可能引发的舆论风暴做好准备,引导焦点集中在‘程序正义’和‘事实核查’上。第四,也是最重要的……”
(她看向L国王,眼神锐利如刀。)
P小姐:“无论审判过程中出现任何意外,无论P国特使如何挑衅,无论民间舆论如何沸腾,您都必须保持绝对的中立和程序掌控。哪怕我暂时被千夫所指,您也不能流露出丝毫偏袒。唯有绝对的‘公正’,才能让这场审判的结果,具有摧毁一切谣言的力量。”
L国王:(重重地、艰难地点了点头,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朕……明白了。”
(他看向P,声音沙哑。)
L国王:“但你要答应朕,无论发生什么,活着走出法庭。”
P小姐:(迎着他的目光,极其郑重地)。“我答应。这场审判,我会赢。然后,以全新的身份,继续我们的‘游戏’。”
(计划已定。一条前所未有的、极端而危险的道路,在密室的微光中被勾勒出来。三人即将携手,踏入一场以国家信誉、个人荣辱和终极逻辑为赌注的、公开的豪赌。风暴眼,将从密室移向举世瞩目的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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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录:祭坛与新生】
L国王:
1. “朕宁愿与P国开战,背负千古骂名,也不想把她送上那种地方……可她说得对,战争救不了她,只会毁了她。朕的心像被撕成了两半。”
2. “公开审判……把她所有的功勋、伤疤、秘密都摊在世人面前,任由品头论足……这比杀了她还难受。可她竟然在笑……那个疯子。”
3. “她要把自己变成‘无法定义的变量’……朕好像终于触碰到了她灵魂最深处的核心——一种超越国籍、道德、甚至生死束缚的,纯粹的‘存在意志’。令人恐惧,又令人着迷。”
4. “答应她,保持‘绝对公正’……这意味着朕要亲手将她置于风口浪尖,甚至可能看着她受辱。这是朕登基以来,最难的一道命令。”
5. “卡尔四世……你会后悔的。你逼出了这世上最可怕的‘武器’,而她,将不再受任何‘爱国’枷锁的束缚。你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位元帅。”
6. “X太傅哭的时候,朕也想哭。但我们都不能哭。我们必须成为她计划中最坚固、最冷酷的基石。”
7. “(对着镜子练习冷漠的表情)公正……朕必须看起来绝对的公正。哪怕心里在滴血。”
8. “如果审判真的能还她‘自由’……哪怕这种自由是如此的孤独和残酷,朕也会为她铺平这条路。这是朕唯一能给的‘保护’了。”
9. “史书会如何记载这一天?是昏君审判功臣,还是……一场关于忠诚与背叛的终极解构?朕不在乎了。朕只要她活着,以她选择的方式。”
10. “(深夜独自面对王座)姐姐,这一次,朕把舞台和规则都交给你。去跳那支最惊心动魄的舞吧。朕会在王座上,为你镇住场子。然后……接你回家。”
X小姐:
1. “审判……她怎么能如此平静地说出这两个字?那等于将自己毕生的骄傲放在砧板上,任由最恶毒的眼光凌迟。”
2. “我理解了她的逻辑,那冰冷严密的逻辑让我颤栗。她在进行一场史上最残酷的社会实验——用自身为样本,测试‘程序正义’能否战胜‘集体无意识的恶意’。”
3. “擦掉我眼泪的那只手,那么凉。她是不是早就感觉不到常人的痛苦了?还是说,她的痛苦已经升华成了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
4. “‘无法被定义的变量’……她终于撕下了所有社会赋予的标签。这很‘P’,但也让人心碎。从此,她将真正地……孤独一人。”
5. “我要为她准备所有文书,梳理每一条证据。这是我的战场。我要用文字和逻辑,为她筑起最坚固的防线,哪怕对手是我们曾经的祖国。”
6. “陛下答应时的眼神……像一头受伤却不得不亲手囚禁伴侣的雄狮。我们三个人,都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殉道。”
7. “P国的特使团会来吧?他们会带着怎样的表情,坐在旁听席上,看着她亲手拆穿他们主子的谎言?我突然有些病态的期待。”
8. “舆论……那些曾经崇拜她的人,会有多少因为这场审判而怀疑她、唾弃她?人性的卑劣,或许才是这场审判最大的考验。”
9. “无论结果如何,她再也不是那个P国的女元帅了。她会变成传说,变成符号,变成谜。而我,或许是最后一个还能触摸到她些许‘凡人温度’的人了。”
10. “(整理档案时,抚摸过她手写的战役总结)去吧,P。去完成你这辈子最疯狂、也最‘你’的一次计算。我会在这里,等你带着满身硝烟和……崭新的空洞,回来。”
P小姐:
1. “最优解出现了,尽管它看起来像最劣解。但数学之美,往往在于反直觉。卡尔四世,谢谢你提供的‘参数’。”
2. “审判庭,将是我的新战场。武器不是枪炮,是证据链、逻辑演绎、心理素质和……对人性弱点的精确把握。胜率,重新计算中。”
3. “L的反应在意料之中。情感是最大的变量,也是计划中最需要稳定的参数。幸好,他最终选择了理性。成长了,小鬼。”
4. “X的眼泪……是计划外的成本。但也是必要的代价。她需要彻底明白,过去的‘P’正在被主动拆解。新的‘存在形式’,需要旧壳的碎裂。”
5. “切割。与母国情感、道德绑架的彻底切割。从此,效忠的对象将纯粹化:逻辑,契约,以及我选择认可的个体(L,X)。自由度提升87%。”
6. “名誉?那是社会评价函数输出的值。我决定重写自己的评价函数。变量权重将重新分配,‘他人看法’权重降至最低。”
7. “公开一切……有些秘密需要保留(比如画室,比如某些穿越的痕迹),但大部分军事和政治记录,可以成为武器。透明,有时是最佳的铠甲。”
8. “P国特使团……他们会如坐针毡。看着自己编织的谎言在阳光下萎缩,会是很有趣的观察样本。或许能收集到关于新权力架构的宝贵数据。”
9. “(检查‘阴影’手枪,然后轻轻放下)这次用不上你了。但‘阴影’依旧会在身边。思想是明面的剑,你是暗处的盾。”
10. “(望向窗外,天际泛白)黎明前的黑暗最浓。但黎明总会到来。审判日,也是新生日。我将不再是P国的剑,L国的盾,或是任何人的符号。我将只是——P。一个干净、锋利、自由的变量。游戏,进入下一关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