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弱异能，但绑定了战力天花板》北栀晴

10、第 10 章

　　喷雾机发出刺耳的轰鸣，辛辣且带着古怪草木气息的雾气喷向后门聚集的丧尸。那些怪物顿时发出痛苦的嘶吼，抓挠自己的脸，失去方向感。

　　“快走！”

　　八名农业站幸存者背着宝贵的种子箱和资料硬盘，在何煦三人的护送下冲出后门。

　　南乐游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里面传来轻微的窸窣声，偶尔有一两片嫩绿的叶子从拉链缝隙探出来。
　　他跑在何煦身边，动作灵活，时不时伸手扶一下踉跄的研究员。

　　绕过围墙时，何煦看到前门的情况：货车被上百只丧尸围住，李均和大刘在车顶用长矛抵抗，形势危急。

　　何煦见此景立刻集中全部精神力，将意识延伸到极限。

　　片刻间，薄薄的冰霜覆盖住土地，丧尸打滑跌倒在地。

　　李均惊讶：“这是……谢小兄弟？他的支援这么快的吗？”
　　南乐游：“咱们之间还有另一个自然系？”

　　“不是的，他现在应该在基地……”

　　何煦没有出声反驳，她清楚，这是她的杰作。
　　果然，原著中契约系异能的衍生能力开始在她的身体里慢慢苏醒。

　　这是寄生，她获得了一部分谢知微的冰系能力。

　　趁此机会，何煦举起消防斧，对所有人喊道：“冲过去！上车！”

　　“跟我来！”南乐游突然加速冲到侧面，他从背包侧袋抓出一把不知名的褐色种子，用力撒向尸群较密集的右侧地面。

　　他低声念了一句什么，掌心泛起微弱的绿光。

　　下一刻，那些种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破土生长，瞬间变成一片布满尖刺的荆棘丛，绊倒了七八只丧尸，暂时阻隔了侧翼的威胁。

　　“快！这撑不了多久！”南乐游喊道，额角渗出汗水。

　　辛辣的雾气与突然出现的荆棘打乱了尸群的合围，人群在缺口处杀出一条血路。

　　当最后一个农业站研究员爬进车厢时，何煦回头看了一眼。

　　她笑了笑，翻身跃进车内。南乐游紧随其后跳上车，顺手拉上了车门。他瘫坐在种子上，大口喘气，却还对何煦比了个大拇指。

　　“李叔，开车！全速返回！”

　　货车咆哮着冲破尸群，驶上来时的路。
　　围绕着农业站的丧尸只是一些普通的存在，没过多久，就被车远远地甩在身后。

　　何煦靠在车厢壁上，长舒一口气。

　　这次救援，他们不仅带回了宝贵的种子和知识，还带回了八个专业人才，以及一个意外之喜。

　　本该属于黎明基地的木系异能者——南乐游。

　　何煦默默在心里握拳，太棒了！

　　“那个……”南乐游凑过来，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花盆，里面有一株蔫头耷脑、但明显是茉莉的小苗。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递过来。

　　他脸颊微红地说：“这个送给你。我能感觉到它很喜欢你身上的气息。算是见面礼，也是谢谢你救了我们。它开花很香的，我能让它活下来。”

　　何煦接过那盆小小的绿色生命，点了点头：“谢谢。欢迎加入我们。”

　　南乐游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像得到了莫大认可。

　　货车驶入夕阳，向着园区的方向前进。

　　而何煦不知道的是，在农业站某个研究员的背包夹层里，一枚伪装成纽扣电池的定位发射器，正在持续发送信号。

　　信号的接收端，在城北黎明基地的指挥室里，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更无人察觉的是，南乐游在跳上车前，曾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农业站主楼的某个窗口。
　　他眉头轻皱，低声自语：“……果然还是留了眼睛啊。”

　　南乐游靠坐在车厢角落，看似放松地把玩着手中的种子，实则注意力全在何煦身上。
　　他的眼中的何煦此刻正在跟陈明远对话，商榷未来的合作。

　　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和决断力。
　　从攀墙入内的果决，到谈判时的清晰底线，再到此刻面对陈明远试探时的从容，四两拨千斤地驳回对方的过分要求。

　　她每一个反应都恰到好处，既不过分强硬激起反抗，也不过分退让丧失主动权。

　　很有趣。南乐游在心里评价。
　　他见过黎明基地那些年轻异能者，要么桀骜不驯凭力量横行，要么在体制下变得刻板麻木。
　　但何煦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就像是南乐游之前催生种子，明明都是同个品种的花，但其中会开出令人惊讶的颜色。

　　黎明基地有何煦的资料，罕见的契约系异能，归属于特殊类。黎明档案中记载此类异能的人只能跟小动物进行连接，通常在战斗中只能处于信息位。

　　她明明那么弱，现在的他只要轻轻催化她手里的异化茉莉植株，就可轻松绞死她。

　　但是南乐游又不想，这个少女出人意料地收服园区，身后跟着甚至是连黎明基地长官都会震慑三分的强大冰系异能者。

　　对她动手，可能招致冰系的无穷追杀。
　　不值当。

　　最让南乐游感兴趣的是她口中的“园区”。
　　从只言片语中，他拼凑出了大概：她和那个冰系抵达城西工业园区后，联手本地幸存者推翻了一个压迫团伙，然后在废墟上开始建立新秩序。

　　不是三六九等的等级划分，而是试图重建公平的生存乐园。

　　这在末世几乎是个童话，南乐游想，何煦居然想要仁义道德束缚一些疯子。

　　南乐游他没对何煦全说实话。
　　关于黎明基地，他看到的远比所诉说的更复杂。那里有严密的层级，有对异能者的系统研究和控制，也有一些隐秘的实验。

　　他逃离，不仅是因为不想被工具化，更是因为无意中窥见了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农业站是他的避风港，但并非长久之计。围墙再坚固，资源有限，人才凋零，终会坐吃山空。

　　他一直在等一个契机，现在他等到了。

　　南乐游看向何煦手中那盆茉莉。小苗在他异能的作用下已经恢复生机，叶片舒展，甚至冒出了一个米粒大小的花苞。

　　而何煦无意识地用指尖轻抚叶片时，植物传递回的是一种安宁愉悦的情绪。

　　这让南乐游略微安心。植物可以说是木系异能者的另一双眼睛，何煦身上的气息祥和又温柔。

　　但……
　　何煦太年轻，却太熟练，仿佛对末世规则了如指掌。
　　她的团队凝聚力从何而来？那个强大的冰系男孩为何对她死心塌地？园区真的如她对陈明远所说的那样，是公平的新起点吗？

　　南乐游好奇，他想亲眼看看。

　　——

　　车厢内，对话在继续。

　　刘梨从副驾驶座回过头，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陈站长，你们来了正好！我们园区东南角有块地，土质还行，就是没人会种。”

　　“老王他们修好了灌溉系统，可种子下去不是不发芽就是长虫子，可愁死人了。”

　　提到专业领域，陈明远紧张的神色稍缓：“可能是土壤残留污染，或者种子本身抗性不足。我们需要先做土壤检测，筛选合适的品种。”

　　“我们有设备！”一个女研究员忍不住插嘴，“便携式检测仪我们带出来了！还有pH试纸、养分测试盒……”

　　“太好了！”电工老王也凑过来，“抽水系统我修好了，但水渠布局不太好，有些地方浇不到。你们之间有懂设计吗？”

　　“水培系统图纸我们也有！如果电力稳定，可以搭建室内水培架，不受土壤污染影响！”

　　话题一旦转入技术细节，气氛明显热络起来。
　　农业站的人开始翻找资料，展示图纸；工业园区的几人则描述园区现状，询问可行性。

　　何煦安静地看着，没有插话，他们的专业讨论超出她的知识范围。
　　她选择倾听，只在必要时提醒一句：“具体方案等到了园区，大家实地考察后再定。现在先休息，保存体力。”

　　电工老王笑笑：“好——”
　　刘梨：“知道啦！”

　　陈明远暗暗点头，他起初认为这位年纪不大的少女只是救援行动的队长，现在看来，可能园区总管理人也是她。
　　真是不可小觑啊，年纪轻轻懂得放权和尊重专门的技术人员。

　　货车穿过最后一个街区，远处，工业园区的轮廓在暮色中显现。围墙明显加高加固了，瞭望塔上有人影晃动。

　　“我们快到了。”何煦望向窗外，眼神柔和。
　　是他……

　　南乐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围墙之上，一个瘦小的身影立于高处，正朝这个方向眺望。即使隔着很远，也能感受到那股冰冷又强大的能量波动。
　　他眯起眼，木系可不会喜欢冰天雪地的寒冷，相比跟他之后的相处会很不愉快。

　　那就是谢知微，强大的变异自然系异能者，甘愿臣服在一个小小的工业园区。
　　在看到他们所在的车时，能量场中的冰冷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南乐游收回目光，看向何煦。少女正专注地望着围墙方向，侧脸在车窗外透入的昏黄光线下，显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种子，做出了决定。
　　他要留下，看看这个少女和她的园区，究竟能在这末世里，长出怎样不同的人味。

　　至于那些没说出口的秘密，以及背包夹层里那个正在发送信号的定位器。
　　他瞥了一眼那个浑然不觉的研究员，嘴角勾起弧度。

　　有些麻烦，需要先清理干净，再谈合作。

　　货车驶向缓缓打开的园区大门。

　　何煦抱紧怀中的茉莉花盆，花苞在她掌心微微颤动。

　　而车厢角落，南乐游低下头，指尖绿光一闪而逝。那枚被他悄然从研究员背包夹层取出的“纽扣电池”，在植物纤维的包裹下，悄然化为粉末。

　　第一步，先表诚意。他想，剩下的，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