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白发如雪 一身红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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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来时，绯眠身侧已空无一人，唯有腕间多了一枚雕着金色纹路的手镯，倒与她一身红衣相得益彰。
“是他留下的么？”她垂眸，指尖轻抚过微凉的镯身，恍惚间仿佛触到昨夜那片刻温热。
回到月狐谷，一众姐妹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察看她的伤势。绯眠好不容易才将众人安抚散去，独自回到房中闭门不出。
此后一年，为迎接及笄之礼，她日夜潜心修炼。
另一边的哪吒，则终日奔走三界，降妖伏魔，涤荡人间祸乱。
待到绯眠真正领悟化形之法的真谛，已是及笄当日。
谁也没有料到，这一日竟会震动三界——月狐谷出了一位少年狐帝。她白发如雪，赤瞳似火，一袭红衣明艳夺目。传闻她一舞倾城，可动天地。
消息甚至传到了人间茶肆。
“听说了没？月狐谷那位少年狐帝，今日才及笄，便继了位！”
旁边一人嗤笑：“月狐谷是没人了么？竟让个刚及笄的娃娃担此重任。”
“听闻是上任狐帝旧伤复发，年纪虽轻却已无力执掌……否则哪轮得到一个孩子？”
“都说那位狐帝白发红衣，风姿绝世，一出场便叫人移不开眼……”
邻桌的哪吒执起最后一杯茶，仰首饮尽。他将碎银搁在桌上，提起斩妖剑，头也不回地朝月狐谷方向而去。
前几日他便得了消息，月狐谷中有妖物在外作乱。一路追查，终是寻到了这位于百妖山深处的狐族部落。
……
此时，人间某处山野。
绯眠身披黑色斗篷，遮掩了如雪白发。她俯身轻嗅刚采下的药草，“此物或可入药。”
族中近日多只狐妖莫名负伤，伤势诡谲，连族中医师都束手无策。她身为狐帝，只得亲自外出寻药。
抬头望了望当空烈日，心口忽地掠过一丝悸动，仿佛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别多想……”她轻声自语，抬手间目光落在那枚金色手镯上，忽然想起了那个夜晚的少年。
这一年来她醉心修炼，几乎将他忘在脑后，唯有这手镯始终相伴，从未离身。
她采药许久，直至体力不支，方才准备返回。正欲动身，身侧忽地狂风骤起，一股凌厉之力直袭而来！抬眸望去，来袭者竟是族中长老。
“两位长老，这是何意。”绯眠指尖暗凝法力，淡淡开口。
“我们都是跟随月狐谷多年的老人，你刚及笄便登上此位，族中真正服你的又有几个？不如让老夫在此取了你的性命，也好回去给其他长老一个交代……”
……
月狐谷此刻已陷入水深火热。
景象恍如当年哪吒血洗百妖山，如今这场杀戮降临狐族家园。
遍地死伤哀嚎，整个山谷沦为人间炼狱。
“快千里传音……不要让狐帝回来！她是月狐谷唯一的希望！”
“狐帝千万别回来啊！她会死的……！”有人嘶声哭喊。
哪吒立于云端之上，周身威压令人窒息。他漠然俯视谷中惨状，对妖物的哀嚎无动于衷。
“首领狐帝不在……”他微微皱眉。
忽地，一道微弱的攻击自地面袭来。
他眉间一凛，甚至未曾垂眸，随手全力一挥——攻势不仅被轻易瓦解，更挟着雷霆之力反震而出，将偷袭者重重击飞。
烟雾缓缓散开。
那一头雪白长发在风中凄然飘舞，少女瘫坐在地，脆弱得仿佛随时会随风消散。
这次她没有落泪，眼中唯有破碎后重塑的坚韧。
却一如一年前初遇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再次撞入他的眼帘。
哪吒冷冽的瞳孔深处，骤然掀起波澜。
他足下风火轮一动，俯身直冲而下，在她面前稳稳落地，单膝跪地，与她视线齐平。四周狐狸惊慌逃散，唯余二人静静相对。
绯眠抬眼与他对视。此刻他眉眼桀骜，眼神狠厉，哪还有那夜月下回首时的清冷温柔。轮廓比当年更显锋利，眸光杀伐果断，一贯清冷的脸上多了几分傲然。
绯眠盯着他狠厉的双眼，心虚的捏紧拳头，拿不准他的想法。
“……”
她暗暗的凝聚一丝微弱的法力，若真的动起手来……
哪吒突然伸出双指，轻触她的心口。这一次，几乎察觉不到丝毫妖力的流动——她已虚弱到了极限，哪怕再承受一丝攻击，便会魂飞魄散。
“你的妖力比上次更弱了。”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回来的路上，遇上了族中长老，”绯眠气息微弱，断断续续道，“我不敌他……但为了族人，还是拼着一口气回来了。”
“方才那一掌，我用了全力。”他抬手，轻轻摘去她发间一片落叶，顿了顿，又道：“我曾在途中听闻月狐谷狐帝的传闻，白发如雪，一身红衣，我早该想到是你。”
绯眠抬起眼，直直望进他深邃的眸中，“修炼化形时，我也没想到最终会是这般模样……这白发，是你送我的手镯所致。它对我的修炼，助益极大。”她微微抬手，露出手腕上那枚金色镯子，“这一年来，我从未摘下过。”
哪吒静静注视着她腕间的乾坤圈，眸光微动。
“那日，我该告诉你我是月狐谷的狐妖。”绯眠轻声开口，眼中带着歉意。
哪吒神色平淡，并无讶异。
绯眠目光一凝，终于问出心中所虑：“你为何……要屠月狐谷？”
“月狐谷有狐妖在外作恶，残害百姓。”
她垂下眼睫，“是……族中有一支旁系叛变，不服管束，随长老作乱。我一定会将她们找出来……亲自送到你面前，任你处置。”她侧首望向远处仍在苦战的族人，声音轻颤：“但那些听从我命令的小妖……她们是无辜的，能不能放过她们？”
哪吒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将她打横抱起。
转身离去之际，笼罩在月狐谷上方的重重法器，也随之悄然收回。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白发如雪 一身红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