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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朱红更衬汝当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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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听说了吗,靳乐央在大殿上于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了羌扶真人!”
“靳乐央就是魔族之人,她的血里蕴含充沛的魔气!”
“没想到她居然隐藏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她在背地里干了多少坏事。”
“我早就说靳乐央不是个善茬,很久之前我就看她不顺眼了,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呸!她就不配当‘大师姐’这个名号,一个魔族居然混进宗门这么多年真是不要脸!”
“可惜豚玉真人都被那魔女蒙蔽了,靳乐央真是罪该万死!”
“羌扶真人多好的一个人!虽然他平日里有些严厉,但是他本质上是一个很好的长老,她怎么敢杀死他的? ”
“等着吧,她必死无疑。”
关于讨伐靳乐央的呼声已经达到了顶峰,以前对靳乐央爱慕的、敬佩的现在全都倒戈相向。原本就怨恨、嫉妒的现在更是拍手叫好。
这有什么呢?被送上杀戮台的靳乐央想。其他人对她的评价褒也好,贬也罢,她一开始就不在乎这些,她所在乎的也不过一人而已。
杀戮台上,魔尊在靳乐央的脑海里疯狂咆哮:【你是不是傻?明明你拥有这么强的力量却不去使用,当时有逃跑机会你却不珍惜,非要等到被关进地牢里经受一番折磨、被捆在这杀戮台上你才才满意吗?】
不怪魔尊的情绪如此暴躁,靳乐央现在的状态可实在是极惨。原本还未好透的身体现在更是雪上加霜,雪白的弟子服被鲜血浸透,额头上的血与头发黏在一起,几乎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师尊…”靳乐央被捆在柱子上,神智混沌,脸色极为苍白。
【师尊师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纪清峦吗?你知不知道也许就是他向宗门告的秘?好好的为什么你的魔尊的身份会暴露?他们身是怎么那么巧想到用血来验证你的身份的?这不明摆着是纪清峦做的!】
【这么容易就能想到的事情,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靳乐央微微一笑:“我知道…如果这是师尊的意愿,那么我愿意遵循。”
【他让你死你也去?!】
“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他的,如果不是小时候他从尸山血海中将我带出来,我现在早就是一片被风吹散的尘埃,哪还能侥幸活这么多年…”
靳乐央呢喃:“但我还是难过,如果我隐藏的再小心一些,如果我和魔族没有关系,是不是一切还能回到从前…”
魔尊实在是忍无可忍:【魔族之人怎么了?魔族就这么让你们厌恶吗?魔族就该是十恶不赦活该被杀吗?我真不明白你们修仙界这些人的想法,不是所有魔族之人都会作恶,就像不是所有名门正派都代表着正义。
那个被你们夸的天花乱坠的羌扶真人真的是个善良吗?可笑至极!就我所知,他就是典型的披着羊皮的狼,表面是正人君子实际上不知道与我魔族多少女修士发生过关系,这样的人死了一点也不可惜。
至于纪清峦,他修的是无情道根本不可能对你的感情做出回应,你就算对他掏心掏肺的好,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都送给他他也感受不到你的爱。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无欲无求,无悲无喜,你又何必如此——】
原本滔滔不绝的话戛然而止,她看见一滴泪从靳乐央的眼睫下掉落,随后顺着脸颊一路向下,流入暗无天日、不见天光的深渊。
虽然魔尊很少见过,但此刻靳乐央确确实实是哭了。身为鎏光山宗的大师姐,靳乐央一向给人的感觉就是无所不能,但这也让人忘记她也不过是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女孩。
【你…别哭。】魔尊幻化出虚体,缓缓环住靳乐央的身体。
罢了,如果这是靳乐央的选择,那她就会一起奉陪到底。无论结局如何…一切交由上天决定吧。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那样陆续上演——靳乐央被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处于极刑。无数的谩骂声她都不在意,反正她的眼里只能容纳下一人的影子。
那日的师尊,有着说不出的清冷感。他一袭银发披肩,眼睫如雪,仿若看淡了世界万物。
师尊是不会为她情动的。
直至生命消散的最后一刻,纪清峦这个名字还噙在她嘴边。
如果…
如果,你修的不是无情道…
如果你修的不是无情道,你会不会对我多一些在意;如果你修的不是无情道,你会不会在我被千夫所指时将我护在胸前;如果你修的不是无情道,你会不会在某个瞬间对我产生一丝情动。
到那时,我们的结局会不会好一点。
………
听说人在死前会经历一遍走马灯,但是靳乐央貌似并没有看见。她只是感觉身体的疲惫在逐渐退散,某个熟悉的声音在唤她的名字:
乐央。
靳乐央猛的惊醒。
————
一眨眼数月匆匆而过,直至今日,人们也想不到,几个月前群龙无首的魔界突然出现的魔尊居然能颠覆如今的仙魔格局。
最关键的是,那位魔尊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在修仙界声名显赫的修士靳乐央。传闻她已经被鎏光山宗清理门户,人们不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还成功登上魔尊之位、一统魔族的。魔族复出后,以千军万马之势攻入了修仙界,短短几个月已经灭了好几个宗门。
灯望城下,这些事情都已经成为了普通人饭后的简单谈资。
“这靳乐央还真是个人物啊,在修仙界是声名显赫的大师姐,在魔界是名声震动的魔尊。了不得了不得,是个人物!”
“你对她的评价还挺高,她不是魔族之人吗,你难道不讨厌她?”
“呃这个…其实以前我挺讨厌魔族的,不过自从这个靳乐央上位之后,魔族的风气似乎好了很多?魔族在修仙界为非作歹的例子变少了,咱们的日子倒也清静不少,而且靳乐央端掉的那几个宗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打着名门正派的由头在民间欺压百姓、搅弄是非,没了才好呢!”
“诶,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靳乐央是和以往的魔尊不太一样,甚至现在的魔族比某些宗门还有好…”
“你们说靳乐央现在这么厉害,她会不会突然报复回去啊?鎏光山宗那么对待她,她不会怀恨在心?”
“啊,你们都没听说最新的消息吗?”
“什么消息?说来听听。”
“这可是一个大事件啊,鎏光山宗现在整个宗门急得团团转!!
靳乐央俘虏了仙君纪清峦!”
… …
幽暗的地牢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漆黑的锁链锁了纪清峦的脚踝,但却并不影响他的行动。虽说他现在是在地牢,但这里实在不好被称作是地牢…
这里更像是一个被精心布置的房间,纪清峦坐在柔软的大床上,看着四周的家具一应俱全,甚至桌子上还有他平日吃的茶水点心,瓶子里的腊梅也开的正艳。
“……”就是不知道他之前被自己徒弟喂的什么丹药,现在感觉脑子晕晕的,灵力调转不佳,貌似也没什么行动力。
难道是怕自己逃走?其实大可不必。
正想着,地牢的阶梯那边传来行走的响动。虽说服了丹药,但纪清峦对周围的感知依旧灵敏。那人的每一步迈的极轻,和平时很像,又多了几分稳重。步子的主人在临近房间时脚步速度放慢,似乎是带有迟疑,停留了好一会才继续前进,至今来到纪清峦的屋内。
“纪清峦。”
靳乐央一改往日风格,平日简朴淡色的衣物被如今炽热的红色所替代。她一袭红色的拖尾长裙,鎏金色的黑边点缀其中,娇艳的花朵成为她发髻最夺目的装饰,朱色珊瑚珠耳坠更是衬的她明艳万分。
纪清峦故意问:“不叫师尊了?”
他这一问,靳乐央一下子低下头:“师尊…”
“嗯。”
凑近纪清峦发现除了装束,靳乐央的眉心处多了一抹红色的花钿,嘴唇也是不同以往的殷红。
纪清峦真心实意夸赞:“果然还是红色更适合你。”
靳乐央的动作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她坐在纪清峦的身边,没有了以前的小心翼翼,反而在和纪清峦对视片刻后直接摸上了他的脸。
纪清峦惊讶的神色只出现了一秒,他发现靳乐央在很认真的凝视他的脸,似乎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直到现在,纪清峦才发现自己好像变得有点呆,难道是因为那枚具有不知名作用的丹药?
“师尊,我要吻你了,好不好?”靳乐央凑在纪清峦耳边问。
还没等纪清峦回答,靳乐央便已经吻了上去。她的吻很小心翼翼,似乎是怕弄碎一件珍贵的易碎品,恨不得时时刻刻去保护着。
因为丹药的缘故,此刻纪清峦动弹不得。他看着靳乐央一只手搂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缓缓褪去他那一丝不苟的衣衫。
白色的衣衫坠落,纪清峦被靳乐央推倒在床上,但是这场吻却依然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