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之迟来到爱》魔仙吧啦

9、第九章

　　风铃再次“叮铃”作响，咖啡馆的门被推开，带着外面的微风轻轻晃动。慕晚时正和徐百川聊得起劲，讨论着港城的市场前景，她背对着门口，完全没留意到新进来的人。
　　徐百川眼角的余光瞥到门口，下意识看了一眼——进来的男人个子很高，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肩宽腰窄，身姿笔挺。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锐利，周身透着一股沉稳迫人的气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举手投足间带着久经上位的从容，显然身价不菲。男人没多停留，径直走到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黑咖啡，便安静地靠在椅背上，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窗外，实则暗藏观察。
　　“看什么呢？”慕晚时见他分神，好奇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刚进来个客人。”徐百川收回目光，笑着摇摇头，注意力重新回到和慕晚时的谈话上，“港城那边的人脉我帮你搭了几条线，等你过去了直接联系就行。”
　　角落里的谢崇礼端起刚送来的黑咖啡，指尖却微微收紧。他今天是奉命执行任务，伪装成商人埋伏在此，等待举报中提到的间谍接头。可当视线扫过慕晚时那一桌，看清那个背对他的身影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晚儿！
　　是他的晚儿！
　　七年了，整整七年。他无数次在梦里见到她，无数次想象过重逢的场景，却从未想过会是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
　　她似乎察觉到什么，微微侧过身，露出了侧脸。阳光透过玻璃窗，正好打在她的脸上，柔和了她的轮廓，白皙的肌肤在光线下透着细腻的光泽。她还像从前一样喜欢穿旗袍，月白色的料子衬得她气质温婉，唇边噙着笑，正认真听着对面的人说话，偶尔点头回应，那笑容明媚得像春日里的阳光，依旧那么有感染力，瞬间撞进他的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谢崇礼握着咖啡杯的手紧了又紧，指节泛白。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起身冲过去的冲动，想问她这七年过得好不好，想问她……是不是还记得自己。
　　可理智死死拽住了他，他在执行任务，不能暴露身份，更不能因为自己的冲动打乱计划。他只能坐在原地，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贪婪地看着她的眉眼，她的笑容，仿佛要将这七年的空白都补回来。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变慢了，周围的爵士乐、交谈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穿着旗袍、笑靥如花的身影。
　　风铃第三次响起，这次的动静格外大，一位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生猛地推开玻璃门，带着一股风冲了进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噔噔”的声响，气势磅礴得让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她。
　　女生柳眉倒竖，凌厉的目光在店里扫了一圈，很快锁定了目标，径直朝着徐百川那一桌走去，隔着桌子就开始质问：“徐百川！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短信也不回，你什么意思？”
　　慕晚时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肩膀，悄悄往椅背上靠了靠，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姿态，眼底却闪过一丝看热闹的兴味，这场景，倒是像极了小时候徐百川被姑娘堵门的样子。
　　徐百川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女生，无奈地抓了抓头发，语气带着几分疲惫：“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更不会娶你，你别再这样了。”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女生显然不放弃，往前逼近一步，“你连个机会都不给我，怎么知道不合适？”
　　“感情这事讲究一个眼缘，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强求不来的。”徐百川皱着眉，耐着性子解释，“你要我说几次，你才能明白？”
　　“我不管！”女生梗着脖子，态度强硬，“只要你一天没结婚，我就有追求你的权利，我会一直缠着你！”
　　慕晚时在一旁挑了挑眉，端起咖啡杯掩饰住嘴角的笑意，这姑娘，倒是挺执着。
　　“你这样真的很让我困扰。”徐百川被她缠得头疼，眼角余光瞥见正吃瓜的慕晚时，忽然冲她飞快地眨了眨眼。
　　慕晚时心里“咯噔”一下，来了，这熟悉的求助信号。小时候徐百川为了挡桃花，总爱拉着她这个邻居妹妹当“挡箭牌”，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这招还是没变。
　　果然，徐百川站起身，干脆坐到了慕晚时旁边的位置，伸手很自然地搭在她的椅背上，对着女生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这位，是我老婆。”
　　“你什么时候结婚了？”女生显然不信，眼睛瞪得溜圆，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慕晚时嘴角抽了抽，只能配合着挤出一个尴尬的微笑：“嗨，小妹妹。”
　　“隐婚。”徐百川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慕晚时，语气带着刻意的委屈，“我就说嘛老婆，你总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你看，这都造成误会了吧？我在外面被人这么缠着，你忍心吗？”
　　慕晚时：“……”她现在后悔进来喝咖啡了。
　　女生看看徐百川，又看看一脸“配合”的慕晚时，脸上的怒气渐渐变成了难以置信，眼眶微微泛红：“真的？你们……真的结婚了？”
　　徐百川一本正经地点头，还不忘补充一句：“我们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只是我老婆低调，不爱张扬。”
　　慕晚时端着咖啡杯的手紧了紧，心想：徐百川，你等着，这事没完。
　　角落里的谢崇礼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当听到“老婆”“结婚”“孩子”这些字眼时，他端着咖啡杯的手猛地一顿，滚烫的咖啡溅在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晚儿……结婚了？
　　还有了孩子？
　　刚刚涌上心头的狂喜，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疼，像无数根针在扎。他看着徐百川搭在她椅背上的手，看着两人“亲密”的姿态，只觉得眼前的阳光都变得刺眼起来。
　　七年不见，她果然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归宿，这样也好。
　　谢崇礼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的波澜已经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静。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任务上，只是那杯黑咖啡，不知何时已经凉透了。
　　“妹妹，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念一枝花呢。”慕晚时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些，心里却在默默给徐百川记上一笔。
　　那女生显然还没完全死心，目光紧紧盯着慕晚时，带着一丝不甘心的怀疑：“姐姐，你真的和他结婚了？”
　　慕晚时先是狠狠瞪了身旁一脸“求掩护”的徐百川一眼，随即转向女生，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诚恳：“是的，我们结婚有些年头了。”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别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旗袍的盘扣。
　　女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咬着唇，眼圈红了。沉默了几秒，她猛地转身，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跑出了咖啡馆，风铃被撞得叮当作响，留下满室尴尬。
　　“呼，总算走了。”徐百川长舒一口气，连忙从慕晚时身边挪开，讨好地笑了笑，“谢了啊小时，回头请你吃大餐。”
　　慕晚时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徐百川，你这招能不能换一换？每次都拿我当挡箭牌，有意思吗？”
　　“这不是情况紧急嘛。”徐百川搓了搓手，“再说了，也就你能镇住场子，换别人她还不一定信呢。”
　　慕晚时懒得跟他计较，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试图压下心里的别扭。
　　而角落里的谢崇礼，在听到慕晚时那句“是的，我们结婚了”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原来，是真的。
　　她真的嫁给了别人。
　　那个男人，看起来温文尔雅，和她站在一起，确实像一对般配的夫妻。
　　他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疼，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去看那桌刺眼的“夫妻”，将所有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任务上。
　　咖啡馆里的爵士乐依旧舒缓，阳光依旧温暖，可谢崇礼的世界，却只剩下一片寒冬。
　　“晚上有安排吗？”徐百川靠在椅背上，看着慕晚时笑问。
　　“没有，怎么了？”慕晚时正低头收拾桌上的文件，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我请你吃饭呗，就当谢你刚才救场。”徐百川挑眉，语气带着几分玩笑。
　　“我得去接孩子放学，怕是没时间。”慕晚时摇摇头，将合同放进包里。
　　“什么时候去接？我陪你一起，等接完孩子再去吃，不耽误。”徐百川很自然地提议，顺手拿起椅背上的外套。
　　慕晚时想了想，点头道：“行啊，那我可得好好大宰你一顿，地方我挑。”
　　“求之不得。”徐百川笑着整理了一下衣领，“走吧，接孩子去。”
　　两人并肩走出咖啡馆，风铃再次轻响。慕晚时走在外侧，阳光落在她的旗袍下摆上，勾勒出轻快的步履。徐百川在一旁说着港城的趣事，偶尔引得她笑出声。
　　角落里的谢崇礼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男人的手很自然地替她挡了一下迎面而来的自行车，动作熟稔又亲昵。
　　孩子……她果然有了孩子。
　　谢崇礼缓缓闭上眼睛，将那画面从脑海里驱逐出去。耳边传来耳机里同事的低声提醒：“目标出现，注意观察。”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睁开眼，目标已恢复一片清明，仿佛刚才那个失魂落魄的人不是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目光锐利地锁定了刚走进咖啡馆的两个形迹可疑的男人。
　　个人的情绪，在任务面前，必须被彻底封存。
　　只是心口那处空缺，却像被风灌得生疼。晚儿，祝你……幸福。
　　这个念头闪过，带着无尽的苦涩，沉入心底最深处。